“将军,您回来了。”门口小厮恭敬行礼。
云清初看到顾靖庭急匆匆地回来,只见他大步走到她的身边,紧张地打量着她:“清初,你没事吧?”
“我没事。”云清初摇了摇头。
她正欲同顾靖庭说出真相,一旁的顾母突然一把拉过了顾靖庭。
她突然扑进了顾靖庭的怀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起来。
“靖庭,我的儿啊,你可是为娘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啊!你可不能做白眼狼啊!”
“你这是做什么?”顾靖庭强忍内心厌恶,推开了顾母。
“我同你说过,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莫要寻清初麻烦,你为什么总是不听。”
“不……不是。”顾母连连摆手,“我没寻她麻烦,只是……”
顾靖庭双眉紧皱,不耐烦道:“说吧,这回又想要什么?”
他自小被家里人剥削惯了,回回顾母同他提生养之恩,无非就是想从他身上要些好处。
大燕朝以孝治天下,他无从推脱,他只是希望阿娘能不打扰清初。
“靖庭,阿娘什么都不要,阿娘只想要我的儿啊!”
顾母紧紧拽着顾靖庭的手:“靖庭,你可是为娘我的心头肉啊,你可不能轻信了旁人的闲话,同为娘生分了呀!”
顾靖庭闻言,有些不解地看向顾母:“你这话是何意?”
云清初不愿看顾母惺惺作态模样,直接戳破真相道:“夫君,她不是你亲娘,你是被她掉包的,怀王妃才是你真正的生母。”
顾靖庭震惊抬眸看向一旁的怀王妃:“清初,你此言当真?”
“对,夫君,其实你的真实的身份是怀王嫡次子,压根就不是顾家人!”
“什么?怀王嫡次子?”顾母显然比顾靖庭还要不敢置信,忍不住喊出了声。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时贪心掉包来的儿子,竟然会是怀王的儿子。
“没错,你当年偷走的是怀王之子,圣上若是追究此事,那可就是杀头的大罪。”
云清初见顾靖庭面上亦是震惊,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夫君,你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如今一切如我所料,你就是怀王妃的亲生儿子。”
云清初说着,上前扯开了顾靖庭的衣襟,露出了他胸口伤疤处的鹰形胎记。
虽然受剑伤影响,胎记有些模糊,但仍能看出那里确有一个鹰形的胎记。
怀王妃看着顾靖庭的胎记,再看他那张俊朗熟悉的脸,泪水就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看到怀王妃这般看着他,顾靖庭有些不知所措,内心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靖庭,是为娘愚蠢,是为娘对不住你。”
怀王妃愧疚不已,想要靠近顾靖庭,却又怕他不能接受自己,只能无措地站在他一臂以外的地方,凝眸看着他。
“夫君,你和师太不妨坐下来慢慢说,眼下先将这两个人处置了吧!”
顾靖庭点头,看向顾氏母女,冷沉吩咐道:“来人,把这两个人绑到柴房里关起来,听候发落!”
“是,将军!”
李松秦茂二人从门外进来,不给顾氏母女任何反抗的机会,直接将她们的嘴堵上,带了下去。
前厅内立刻安静了下来,云清初看着这尴尬的母子二人,笑着道:“夫君,井里还浸着西瓜,可甜了,我去喊人切几块来。”
云清初寻了个借口就出了前厅,将这空间留给了母子二人。
银儿跟在云清初身后,满是不可思议地问:“小姐,姑爷当真是怀王爷的子嗣吗?”
“此事自然做不得假。”
虽然到这会儿云清初也还有些恍惚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
顾靖庭是怀王子嗣,是正统的皇家血脉!
“那……那咱姑爷不就是……”
“银儿慎言。”
云清初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立刻转身回了书房。
她亲笔书写了一封信,将信交给了银儿。
“遣人将此信送去明州,请他们务必帮我把当年的这把关刀寻回来。”
“小姐放心吧,奴婢这就去办。”
这边云清初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猜想着他们母子应是说完了话,便端了井里冰过的西瓜和茶水去了前厅。
前厅内,顾靖庭和怀王妃对面而坐,母子二人面色和煦,看上去应是相谈甚欢的模样。
怀王妃不知说了句什么,顾靖庭垂首,似是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怀王妃温柔递了他一块帕子,温和道:“快把眼泪擦擦,都是要做父亲的人了,等会儿让清初瞧了笑话。”
“儿媳断然不会笑话夫君。”云清初笑着抬步进了厅内。
顾靖庭不好意思地将帕子收进了袖子里。
见云清初一个人端着托盘,连忙上前接过:“怎么不叫银儿帮你端着?”
“我叫银儿去忙旁的事了。”
云清初笑着从托盘里端了一杯花茶,在怀王妃面前恭敬地跪了下来。
“婆母在上,我与夫君成婚之时,还未敬您一杯茶,今日补上。”
顾靖庭了然,也跟着跪了下来:“母亲在上,请喝茶。”
怀王妃看着面前一对璧人,激动地再次落下泪来。
她接过茶水,轻抿了一口,忙上前扶起了云清初:“好孩子,快起来,你如今身子重,可不兴这跪来跪去的。”
“都是应当的,看到您母子二人相认,儿媳心里高兴。”
“我都听靖庭说了,你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幼时若不是有你接济他,他只怕来不了京中,也没今日作为。”
云清初笑着看了顾靖庭一眼:“这一切都是缘分,若是没有夫君,儿媳也不能安然无恙地从宁州归来。”
“菩萨保佑,可见你二人是缘分天定。”怀王妃慈和地道。
几人正高兴地说着话,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顾靖庭,我劝你快些把害死我女儿的凶手交出来,如果你有意包庇凶手,本王定到圣上面前参你一本。”
私宅门口,一袭锦袍的庆王手持利刃,带了十余人的护卫,站在那里大声喧嚷道。
大约是晚年丧女的原因,昔日风光无限的庆王爷如今白了一半的头发,看上去颇有几分憔悴沧桑之感。
“靖庭,这件事你就莫要插手了,让我去同他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