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时间差不多六点,中午吃了大餐,两人晚上想吃点素的。
于是做了一锅青菜粥,就着豆腐乳,倒也吃的津津有味。
吃完饭,郑文茵起来收拾碗筷,周洵把她按在椅子上:“我来干活,你去洗澡。”
郑文茵不让,“你今天忙了一天,又是开车又是做饭,很累的。”
周洵笑:“你老公身强体壮,精力旺盛,这点强度.....”
只有两个人的空间,他是浑身都放松下来,说点有的没的逗她,郑文茵推他:“跟你讲认真的!”
刚晚饭也是他做的,谁的男人谁心疼。
周洵把她抓过去,胸口紧贴着,眼睛稠着温情,“你不是等了一下午要兴师问罪吗?我寻思着肯定是我犯了错,多干点活好负荆请罪。今晚不把你哄好,我担心以后上不了你的床。”
郑文茵又气又笑,浑身热血流动,根本不由自主,轻轻地咬他一口,边发出囫囵的声音:“你能不能正经点!”
她感到一种别样的惊喜与快乐,整个人仿佛从精神上都过了电般雀跃。
俗话说男人喜新,难道女人就不贪恋新鲜?
她在外面见到的周洵是一个模样,在家中见到的周洵,却又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风情。
这简直像是专为女人量身定制的,保准让你在各个方面都心满意足、一见倾心。
“我帮你吧,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周洵真是爱极了她乖乖巧巧娇娇悄悄的模样。
“还是宝宝最心疼我。”
两个人一个洗碗,一个抹桌子扫地,速度倒也快。
干完了这些,周洵泡了一壶茶,给郑文茵倒了一杯,“现在可以说了吧?”
郑文茵喝了一口,整理思绪,直视着周洵的眼睛,缓缓开口:“周洵,我分配到教育局,里面.....有没有你的手笔?”
周洵的动作一顿,眼里浮现诧异,“怎么想起问这个?”
这件事他没告诉任何人,茵茵怎么猜到的?
“就是突然想到的,你告诉我呀!”
“有。”
周洵没有看她,端起茶杯掩饰眼里汹涌的情绪。
“那给你做临时联络员也是你设计的?”郑文茵双手托腮,娇娇地问。
周洵摘下眼镜,按了按鼻根:“对。”
看来茵茵今晚是要探询他的心底了。
郑文茵殷殷地凝着眼,靠过去凑到他耳边:“你到底是何时喜欢我的?”
既然这一切都是他的预谋,那么说明了周洵早就对她起了心思。
周洵的表面功夫做的太好,她一直以为周洵对她是日久生情。
两个人认识好几年,又每天一起工作,她各方面也不差,他恰好对她不排斥。
再到她被章修竹老婆下了药,他一个纯情大处男没受住她的纠缠和诱惑,然后两个人发生了关系。
可能是有了亲密的关系,周洵就这样慢慢的喜欢上了她。
可周母的话让她意识到,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周洵早就铺好了一张网等她跳入。
周洵板正着脸,胸口一片发紧,又释放出一道化骨柔情:“很早很早,在我们刚遇见的那一年。”
郑文茵的大脑一片空白,痴痴呆呆地发怔,舌头都打结了:“.....你说什么.....我们刚.....遇见的那年?”
怎么可能?
她那个时候那副模样,胆小又怯懦,话都不敢和他说,活脱脱小村姑进城,他到底看上了她哪点?
周洵品味这么独特的吗?
迎着郑文茵古怪的目光,周洵深吸了口气:“对。”
“晨晨那么跳脱,狗嫌猫厌的,你没有一点不耐烦,愿意陪着他玩,还把他天马行空的想法都当回事,我觉得能让孩子毫无顾忌地释放天性的人,心里一定住着天使。”
郑文茵的睫毛剧烈颤动,记忆中那个自己,突然被他的描述镀上了金边。
“我和你讲话,你总是脸红红的不敢看我,可你的眼里却盛满了的星光,你像株野茉莉——不起眼,香得惊心动魄,一步一步引着我想探索……”
周洵顿了顿,要表达的话千万重,从成年人嘴里出来的,却只有那么几句。
“我曾犹豫过,权衡利弊过,你…… 到底适不适合我,”
周洵的声音低得像落在青石板上的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等我想通了后,却已经晚了,你有了对象。”
他事业的每一步都是他用骨血里的克制与清醒铺就的,他很确信自己想要什么,他享受在官场上博弈的快感。
要他因为一点好感就选择一个女人,理智不允许他干这样的事。
甚至为了不让自己受一个女人影响,他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去姐姐家。
等他终于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确定了心意,又暗中考察了郑文茵的品性、家风,确认她适合成为自己的人生伴侣后,决定主动出击。
没想到等待他的是郑文茵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可笑,自己为了她纠结来去的时间里,人家早已在别人的世界里笑得灿烂。
他站在她学校梧桐树影里,看着她对着别的男人的笑脸被夕阳镀上金边,想起自己暗藏心事,想起那些无数个夜里里的挣扎,忽然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碎裂——不是愤怒,不是不甘,而是一种近乎荒诞的自嘲。
后来知道了茵茵早就喜欢上了他,是他的高傲和自私造就了两人的错过,他的骨头缝里都透着后悔。
抚摸她的脸颊:“茵茵....”
声音已然嘶哑。
看着男人眼中翻涌的万千思绪,那些难以轻易诉诸于口的话语,骤然间周洵的痛像是贯穿到自己身上。
郑文茵猛地扬起身子搂住他,爆发似的突兀地哽咽出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太笨了,如果我那时稍微聪明一点,察觉了你的心思,我根本不会选择别人。”
克制与隐忍如同无形的钝刀反复磨蚀着他,偏生又不能像年轻人那般,用直白粗浅的言语替代心中千钧重负,更无法以流俗的情感表演,去安抚一个满心愧疚的恋人、爱人。
周洵紧紧的抱着她,嘴里不停安抚:“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算计的太清,存在不良的心思,才错失了你。”
“好在,我们终于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