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空在比剑台上凹了半天造型,把孤傲剑修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心中暗自得意。
自己于城门口立下比剑台堵住这进门要道,想必很快自己便可于赤明城中声名远播。
届时无数修士前来挑战,自己便可一一将其击败,化作天星剑意中的剑星,凝聚无敌之势。
然而他等待了许久,却依旧是无一人上前挑战。
围观修士亦是没什么动作,皆是目光怪异的盯着他交头接耳:
“这才一炷香的功夫,就有人跟风了?这修士想出名想疯了吧?”
“可不是嘛!你看这家伙,都带着面具搁那凹了半天造型了。”
“就是就是,学得一点儿也不像!不说别的,那小猪面具都没宁远秋的精致!”
“啧……剑道天骄可不是凹造型就能凹出来的!”
……
听得台下这些修士的言论,李星空眸中也是不由得闪过一丝诧异。
这些修士口中的那个宁远秋难道与自己撞衫了?怪不得这些围观修士看自己的眼神如此怪异。
不过……剑道天骄?
这宁远秋是剑道天骄的话,那他是什么?
想到这里,李星空藏于面具之下的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摇头,心中暗自嘲笑。
笑话!
偏僻之地就是偏僻之地,怕不是学得剑意,便可在这些鼠目寸光的修士眼中称得上剑道天骄。
这赤明城中……
不,这汉云州内乃至九州大地,能称的上剑道天骄者,唯吾李星空一人矣。
至于这宁远秋?
不过区区一介不入流的剑修罢了!
只配成为我无敌路上垫脚石的家伙,怎可与我相提并论?
罢了,待我与之交战过后,你们自会明白什么才叫剑道天骄!
念及此处,李星空也不再多想,屏息凝神,摒弃外界的声音盘腿坐在剑旁感悟剑意,耐心等待挑战者出现。
与此同时,刚从一家客栈中走出的宁远秋忽感鼻尖瘙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哈秋!谁在骂我?”
他左右看了看后,见周围空无一人,仅余连青竹站在不远处仰头欣赏空中皎洁的明月,心中暗道。
总不能是大师姐在骂我吧?
不能够吧?大师姐她不是那种人!
无奈只得作罢。
宁远秋摸了摸鼻尖,走到连青竹的身前,有些心累的开口道:
“大师姐,这家客栈的客房也全部客满,连马厩都已被人入住了!现下,这已经是能找着的最后一家客栈了,眼下……”
连青竹眸中虽映着皎洁的月亮,思绪却依旧停留在北城门口受万人敬仰注目的画面。
此刻听到宁远秋的声音,她这才回过神来,顿时眉头紧蹙,心中嘀嘀咕咕。
不就是个试剑大会吗?
怎的会有如此之多前来围观的修士!竟是连马厩都住满了人?
这些修士真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干!
眼下怕不是只能出城,睡在野外了……
呜呜呜,人家真的好想睡床啊!实在不想再去野外喂蚊子啦!
无比想念温暖床铺的连青竹,眼底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与委屈。
连青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委屈和落寞,还是被死死盯着她看的宁远秋所捕捉。
一瞬间,强烈的愧疚感在他心里炸开,忍不住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大师姐本可御剑带着直达赤明城,却是为了指点自己修行,一路上陪着自己风餐露宿,受尽蚊虫折磨,吃些她本不该吃的苦。
大师姐如此真心待我,我却遮遮掩掩。
若是真的没有住处也就罢了,可偏偏自己其实在赤明城中有一处私宅。
可自己竟为了一己私心,想要说出去城外寻个住处将就对付一夜。
自己真不是人!
若是为了遮掩身份,便任大师姐与自己住去野外,对得起她对自己的真心教导吗?
自己还有何颜面自称她的小师弟?
念及此处,心下有了决断的宁远秋,话到嘴边便瞬间转了口说道:
“大师姐,且随我来。师弟还知道一个住处。”
连青竹心中别无他法,本想认命开口,却不曾想宁远秋忽然话锋一转,口中的话语戛然而止:
“那我们便去城外……诶?哦!”
她眨了眨眼,眸中闪过疑惑之色,却依旧缓步跟上宁远秋的身影,心下却是暗道。
眼前这座客栈不是城中最后一家客栈了吗?
哪还有别的住处了?
小师弟这是要带自己去哪?
连青竹面带疑惑之色,跟着宁远秋在赤明城中七拐八拐,终于在一处幽深静谧的巷道中,见到了宁远秋所说的住处。
连青竹惊讶的望着面前足足有两人多高的朱漆大门,门板上鎏金铜钉排列得整整齐齐。
大门两侧立着威武的石狮子,鬃毛雕刻得根根分明。门楣上方高悬着烫金匾额,龙飞凤舞地写着“宁府”二字。
连青竹垂眸敛目,面上神色波澜不惊,心下却是泛起滔天巨浪。
宁府?
这……这不会是小师弟在俗世中的住宅吧?
好家伙,这门面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想到这里,连青竹不由得心生疑惑。
按理来说,这些达官显贵的子嗣。若是想要寻仙问道,只需签订不得走仕途的条约,自可凭借金银,进入那些强盛的宗门之中。
想不通!根本想不通!
师父这个大忽悠到底给小师弟灌了什么迷魂汤,竟把小师弟哄得死心塌地,偏要留在这连瓦片都漏风的青山宗内。
宁远秋丝毫没有察觉身后大师姐心中翻涌的思绪,十分自然的上前扣动朱漆大门上的门环:
“砰砰砰!”
门内不多时便传来老者的呼声:
“谁呀?府中主人不在,暂且不接待来客,若无事请来客自行退去。”
宁远秋撇了撇嘴,心道这老葛还是这副德行,遇事就嫌麻烦,连门都懒得开一下!
他当即大呼一声:
“我回来啦!”
“哐啷哐啷……”
听到他的呼声,门内顿时传出老者手忙脚乱挪动门栓的声音。
“嘎吱……”
朱漆大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门板缓缓向内张开,一名银须垂胸的老者红着眼眶,袍角翻飞大步跨出门槛,嘴唇微颤:
“十一皇……”
话音未落,宁远秋脸色骤变,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捂住老葛的嘴。
他眼神不住的朝门外连青竹的方向猛使眼色,喉咙压低声音:
“我大师姐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