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婴舱的灵能液在金色与幽蓝间反复震荡,林野的战术目镜映出苏皖苍白的脸,她身后的基因测序仪正在疯狂旋转,每转一圈,全息屏上的霜裔母体基因链就分裂出更多支链。
「他们的基因链上有抗联战士的标记,」苏皖的声音带着破音,「108名婴儿的父亲都是北极冰灾中的抗联士兵,母亲......是前文明的克隆体。」
林野的雷纹印记突然灼痛,记忆碎片如冰锥刺入脑海:老赵在北极难民营弯腰分发糖果,某个裹着红围巾的女婴在襁褓中啼哭,后颈的狼首胎记与眼前母体眉心的印记完全吻合。他踉跄着扶住培养舱,看见舱壁上的胚胎发育记录:「Nw-07-001号胚胎,父系dNA来源:抗联战士赵铁铮」
「老赵......」他的喉结滚动,「这些孩子是他的......」
「是前文明用抗联基因培育的共生体胚胎,」苏皖调出老赵的意识碎片记录,「二十年前玄清掌教炸毁北极研究所时,有人偷走了胚胎,把他们改造成......」
母体突然发出尖啸,数百条管道同时喷出灵能液,在地面汇成婴儿的轮廓。林野的战术目镜解析脑电波,发现这些灵能液承载着108个幼体的恐惧记忆——他们在培养舱里感受到的每一次电击、每一剂病毒,都被转化为收割光束的频率。
「叔叔......」母体的声音由无数童声合鸣而成,裂开的嘴角渗出金色灵能液,「我们好冷......像被关在冰盒子里......」
阿瑶的水晶狼首图腾突然破碎,她哭着扑向母体:「他们在求救!这些根本不是病毒容器,是被困在怪物身体里的孩子!」
林野的灵能匕首掉在地上,刀刃与舱底的铭牌共振,显露出隐藏的前文明文字:「第七次轮回燃料培育日志:恐惧情绪收集率达92%,建议启动意识收割程序」。他终于明白,北陆政变军不是要销毁证据,而是要在这些孩子产生自我意识前,将他们的恐惧提炼成征服星骸裂隙的武器。
「上尉!」老马的冰蓝手掌突然按在林野肩头,「看母体的灵能场!」
幽蓝的灵能雾中,数百张透明胶片缓缓展开,那是前文明的「意识收割清单」。林野的战术目镜自动聚焦,首位赫然是他的克隆体编号「天狼007」,旁边标注着「镜像体意识燃料,收割优先级SSS」。清单末尾,108名幼体的编号整齐排列,分类栏写着:「抗联基因共鸣体,次级燃料」。
「我们都只是燃料......」小陈的晶体皮肤渗出泪水,「前文明要把所有带有抗联基因的生命都变成光束......」
母体的腹部突然隆起,林野看见108个金色光点在幽蓝病毒中挣扎,那是幼体们的灵能抗体在组建最后的防线。当光点汇聚成抗联狼旗的形状,母体的面部开始崩塌,露出里面蜷缩的真·核心——具抱着灵能稻穗的女婴干尸,她后颈的狼首胎记正在吸收所有幼体的意识碎片。
「那是......北极冰灾的第一个幸存者,」苏皖的检测显示,「碳十四测年显示,她已经死了二十年......」
女婴的眼窝突然张开,里面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蓝血女孩的银蓝发丝,每根发丝都缠绕着幼体们的恐惧记忆。林野的雷纹印记与发丝共振,听见蓝血女孩的低语从星骸裂隙传来:「他们本应是共生的桥梁,却被做成了收割的镰刀......」
育婴舱的灵能液突然逆流,女婴干尸的发丝在空中拼出前文明坐标。林野的战术手表自动导航,指向星骸裂隙深处的「归墟核心」,而在该坐标区域,漂浮着108具与女婴 identical 的克隆体,她们的眉心都嵌着灵能水晶,水晶里封存着抗联战士的最后念想。
苏皖的紧急通讯混着杂音:「林野,老赵的意识碎片里......有段未完成的影像,他在北极研究所看见的『收割者』......」
画面突然中断,女婴干尸的掌心裂开,露出半枚狼首吊坠,吊坠内侧刻着「带光回家」的前文明译文。林野的吊坠突然发热,与干尸的吊坠产生共振,在虚空中拼出老赵的虚拟影像——他穿着抗联军装,站在灵能雪橇旁,身后是正在融化的北极研究所,而研究所的穹顶刻着:「当基因成为挽歌,狼首的眼泪将唤醒星辰」。
极夜中的育婴舱,108名幼体的金色瞳孔同时转向林野,他们的灵能抗体在母体残骸中织出巨大的狼首图腾,图腾的眼睛是两颗跳动的灵能心脏。林野知道,这场基因的悲剧不是终点,而是前文明留给夏华的最后考验——当信任被践踏,当希望被扭曲,他们是否还能守护住文明最核心的火种,让基因的挽歌,最终成为共生的序曲。
因为有些挽歌注定要由鲜血谱写,有些基因的裂痕里,终将长出照亮宇宙的灵能稻穗。天狼特战队的队长,此刻终于握住了前文明最害怕的武器——108颗未被污染的灵魂,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收割法则最有力的反抗,而他们眼中的星光,终将融化归墟门前的千年寒冰,让基因的枷锁,成为文明进化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