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眼神犹如刀锋般锐利,死死盯着那片雪地,嘴角动了动:“不行,现在不能。我们要等一会儿,确定他真的走了。”
说罢,他转身走到门边,悄然推开一条缝,冷风瞬间钻了进来,带着一股薄荷般刺骨的凉意。他侧耳聆听,雪地上的每一丝响动都被他放大在心底。确定四下无声后,他才转身对雨水说道:“拿手电,咱们去看看。”
雨水咬了咬唇,点头从抽屉里翻出一只老式的手电筒,打开的那一刻,黄白色的灯光晃了一下,映出她紧张却坚定的脸。
院门打开的那一瞬,风雪扑面而来,何雨柱下意识地挡住妹妹,一手举着手电,一手拢在风衣口袋里,几步踏进雪地,朝着许大茂刚才停留的位置走去。
“就在这。”他低声道,蹲下身子,手电灯柱扫过地面。虽然许大茂掩盖得很仔细,但何雨柱目光犀利,一眼便从雪面轻微凹陷的痕迹中找到了端倪。
“看,这儿的雪不对劲。”他伸手轻轻拨开那一小块区域的表雪,果然——
在薄雪之下,赫然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纸上还压着一块小小的石头,似乎是为了防止它被风吹走。
“是信?”何雨水睁大眼睛,蹲下来,声音几不可闻,“哥,他……他往雪地里藏信干什么?”
何雨柱眼神更冷了,他将那纸捏在指尖,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几行潦草的字迹在手电的光芒下颤动:
“今晚风大,行动推迟一日,不要再接近东角落,注意有人盯着你。”
字迹模糊,甚至连落款都没有。
“……这不是写给咱们的。”何雨柱沉声道,语气中带着一股森寒的寒意。
“那是……写给谁的?”雨水呆呆地望着那张纸,心跳如擂。
何雨柱抬起头,望向许大茂离开的方向,眼神里闪过一丝炽烈的光。
“我也想知道。”他说,声音冷静中带着锋芒,“但我发誓,我一定会查出来。”
夜越发沉静,雪依旧没有停,细密如丝,却遮不住何雨柱眼中那渐渐凝结成霜的冷意。
他把那张纸小心折好,藏进了风衣内侧贴身的口袋里。指尖还残留着纸张上的寒意,而心头却已经燃起了火。
“哥……”何雨水蹲在雪地边,望着哥哥那始终冷峻的侧脸,忍不住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什么了?”
何雨柱没有立刻回答。他站在那儿,仿佛根扎进了雪里,整个人沉得像一块石头。风轻轻卷起他的衣角,那双放在裤缝边的手却悄然紧握,指节泛白。
他想起了那被毁的雪人。
那雪人,是他和妹妹合力堆出来的,挺拔庄严,顶上还用一顶破军帽做装饰,鼻子用胡萝卜,眼珠是烧火煤渣,嘴巴是一根被雨水拾来的木棍。堆雪人的时候,妹妹的笑容还在风中盛开得像春天的花一样,一点一点雕琢着那小小的世界。
可惜,那片温暖的天地,被人无声地踏成了冷漠的碎片。
何雨柱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风:“是他。”
雨水一愣:“谁?”
“许大茂。”他说这名字的时候,像是咬着牙一样,“毁我们雪人的,就是他。”
空气在这一瞬凝固了。
“你确定?”雨水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又没得罪他……”
“这人,心眼小得像针眼。”何雨柱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怒火,“你还记不记得,上个礼拜他想来咱们家借咸菜,说是嘴里淡得不行,我给了他一小瓷缸,他还嫌少。结果前两天我跟他要回来,他嘴上说着‘用完了’,我却在后院看见那缸子好端端地摆在他窗台边,里头还装了大半。”
“那不是……说谎?”雨水瞪大眼。
“何止是说谎,他心里早就憋着气了。”何雨柱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屑,“他看见你那天笑得开心,他不乐意。他看我陪你玩得自在,他心里就不服气。”
“可是这太小心眼了!”雨水攥紧了拳头,眼中也浮起一丝怒意,“我们堆个雪人,他有什么资格来毁!”
“他觉得这样就能出气。”何雨柱的眼神锋利得像刀,“毁了我们堆的雪人,仿佛就能让他心里舒坦一点。他这种人,活得就是看别人不如自己。”
“那我们怎么办?”雨水望着哥哥,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咱们要去找他对质吗?”
何雨柱沉默了一下,雪夜无声地裹住他们的脚踝,仿佛整个天地都变成了一个冷漠的密室。
“还不是时候。”他说,眼神却越发坚定,“咱们手里还没足够的证据。他要是嘴硬,咱们说什么也没用。得让他自己露马脚。”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雨水的眼圈有点红了,嘴角也因为寒风而微微颤抖,“雪人是我们好不容易堆好的,为什么就能被他这样随便糟蹋?”
“我知道。”何雨柱的声音一改刚才的冷厉,变得低柔,带着一丝哥哥的温和,“哥一定替你出这口气。但我们要讲究方法,不能乱来。你放心,只要他真做了,总会留下痕迹。”
“那我们怎么办?”雨水像只愤怒的小猫,眼里却依旧写满了信任。
“先把雪人再堆起来。”何雨柱忽然说道,“堆得比上次还大,还结实。让他再来一次。”
“再堆?”雨水睁大眼,仿佛没想到哥哥会这样说。
“对,再堆。”何雨柱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弧度,“这回我可不光堆雪人,还得埋点‘惊喜’。”
雨水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是说……咱们设个套?”
“对。”何雨柱低声说道,眼神像猎手盯紧猎物,“我就不信,他不再来一次。”
他们很快动了手。夜再深,雪再冷,也挡不住那股愤懑中夹杂着的决心。
他们用几块旧砖堆好了底座,又在雪人身上藏了两根细铁丝,一端埋进了雪地深处的空罐头盒里,另一端则巧妙地勾在雪人鼻子的胡萝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