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如席,纷纷扬扬地飘落,将天地间渲染成一片苍茫洁白,城外,刘田与王猛的和谈在压抑氛围中艰难推进,每一句商讨都似裹挟着寒霜。好不容易双方达成共识,正准备各自回营。
突然,后方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王猛猛地回身,只见一支骑兵风驰电掣般杀来,为首之人正是刘田麾下的何德。刹那间,王猛怒目圆睁,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厉声喝道:“刘田,你竟如此阴险!表面与我和谈,背后却指使部下偷袭,真乃卑鄙小人!”
刘田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急忙急切解释:“王猛将军,我刘某绝不是言而无信之徒,此事必有误会!”说着,循声望去,瞧见何德气势汹汹的模样,又惊又怒,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心中叫苦不迭:这何德到底发什么疯?偏在这关键时刻坏我大事!
思绪飘回到刘田在军中商议和谈与出兵事宜之时,当时,何德接连向刘田提出多个建议,却均被一一否决。心有不甘的他又提议从另一城门绕出城外设伏,以防不测,刘田应允了。于是,何德率领本部人马悄然出城,在隐蔽处设下伏兵。
此刻,望着刘田与王猛和谈完毕准备返回,何德觉得天赐良机不可错过。他暗自思忖:若就这么放王猛回去,日后再想擒他怕是难如登天。一直以来,刘田将军都不太重视我,这次我定要立下大功,证明自己的实力与智谋不比旁人差。
这般想着,何德再不犹豫,一马当先,如饿狼般直冲入王猛的部队。他一边挥舞着手中沉重的大刀,每一击都裹挟着千钧之力,一边大声呼喊着指挥部下进攻。王猛的部队突遭后方袭击,顿时阵脚大乱,哭喊声、叫骂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天际。
王猛的副将孙泰反应迅速,当即大声下令:“盾牌手,列阵迎敌!长枪手,护住两翼!弓箭手,准备放箭!”转瞬之间,盾牌手迅速列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盾墙,长枪手从盾牌缝隙探出森冷枪尖,寒光闪烁。弓箭手在后方熟练地搭箭、拉弓,蓄势待发。随着孙泰一声令下:“放!”利箭如雨点般密密麻麻地射向何德的人马。
何德已然杀红了眼,脑海中只有立功证明自己这一个念头。尽管王猛这边早有防备,士兵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迅速展开了有效的防御与反击,仍有不少人中箭伤亡。何德的人马虽个个勇猛,但毕竟人数处于劣势,逐渐落入下风。不断有士兵中箭落马,发出痛苦的惨叫,殷红的鲜血在洁白的雪地上肆意蔓延,触目惊心。何德身上也添了几处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可他依旧咬着牙,红着眼,毫无退缩之意。
刘田见何德如此冲动,心中又气又急,连忙纵马向前,大声呼喊:“何德,还不住手!休要坏了大事!”然而,何德充耳不闻,只顾一味地向前厮杀。刘田深知若再不制止,局面必将彻底失控,眼神瞬间一凛,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几个起落间,刘田便冲到了何德身旁,大喝一声:“拿下!”身旁的庞将军听闻,立刻拍马杀出。几个回合下来,便将何德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众人见状,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何德死死控制住。何德奋力抵抗,左冲右突,却终究寡不敌众,最终被生擒,重重地摔倒在雪地上。
刘田面色铁青,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天空,怒目瞪着被五花大绑的何德,吼道:“何德,你擅自行动,破坏和谈,触犯军法,该当何罪?不杀你,难立我军军威!”
何德满脸不服,奋力挣扎,脸上的肌肉因愤怒和不甘而扭曲,喊道:“将军!两军对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王猛他们如此嚣张跋扈,怎能轻易放过?我是为了咱们的大业着想啊!此前我多次献策,却未被采纳。这次难得的机会,我只想证明自己能为军队带来胜机 ,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老将陈宇见状,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将军,何德虽有错,但他跟随您多年,南征北战,屡立战功。当年在黑水关一役,他不顾生死,率敢死队冲锋,才让我军转危为安。这次他也是求胜心切,一心为了咱们军队,还望将军从轻发落。”其他将领也纷纷附和,恳请刘田饶何德一命。
刘田心中其实并不想杀何德,何德跟随他多年,作战勇猛,屡立战功,是他麾下不可或缺的得力干将。但他也想借此机会树立威严,毕竟军法如山,若不严肃处理,日后如何统领全军?况且,他心中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暗自等着王猛求情。他觉得若是自己人求情,难以达到震慑全军的效果;若是王猛求情,他便能借坡下驴,既能保留威严,又能给王猛一个人情,为日后的和谈增添几分转圜的余地。
王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深知若何德被杀,双方矛盾必定激化,和谈成果毁于一旦不说,后续还可能陷入无休止的战乱,这对他的势力同样不利。王猛内心权衡,脸上不动声色,片刻后,催马上前,神色冷峻又不失沉稳,双手抱拳道:“刘田将军,今日之事已然如此,何德虽犯下大错,但其勇猛之名我亦有所耳闻。杀他易,可因此引发的后果,想必将军也不愿看到。如今和谈初成,若因这一插曲再生波澜,于双方都得不偿失。不如饶他一命,彰显将军的宽宏大量,为我们的和谈保留余地,日后携手,避免更多伤亡,这才是利国利民之举。”
刘田心中暗喜,脸上却依旧装作沉吟不决的样子,微微皱着眉,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似乎在做着极为艰难的抉择。过了片刻,他才缓缓说道:“既然王猛将军如此求情,今日便饶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先关起来,听候发落!”众人听了,皆长舒一口气,这场剑拔弩张的危机,暂时得以化解。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