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如刀,刮过将军府朱漆大门。张华与赵涛对坐案前,烛火摇曳,将二人身影扭曲。室内艾草香弥漫,却难掩凝重气氛,二人正商议应对林将军大军之策。
突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传令兵猛地推门而入,单膝跪地,抱拳急报:“启禀将军!赵不回将军在城外巡防时,发现一支小队正往宝基地逼近!”
赵涛浑身一震,腰间佩剑作响,目光如炬,起身厉声问道:“他们有何企图?带了多少人马,领头者是谁?”传令兵颤抖着回应:“将军,来者约四五十人,只有少数人骑马穿甲,其他人着便装,没带兵器。属下不知他们来意,是否将其拦截,请将军定夺!”赵涛追问:“他们从何而来?可是林将军军营?”传令兵点头:“正是,马蹄声在夜里传得很远。”赵涛摆摆手:“你先退下。”
传令兵退下后,张华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夜色皱眉道:“既然他们从林将军军营来,肯定是林将军部属。若林将军想攻城,大可率大军压境,何必只派这几十人?其中必有蹊跷。”他转身对赵涛说:“快派人通知赵不回,让他紧盯小队,有异动立刻来报。切记别轻举妄动,隐匿行踪,以静制动。”
赵涛踱步沉思:“这么看来,林将军此番前来,并非单纯要开战。他虽打着清剿乱臣贼子的旗号,或许另有隐情。我们先按兵不动,观察一阵,明日再做定夺。”张华点头:“不错,局势复杂,不可贸然行动,且看明日情况。”
破晓时分,晨雾未散,一支队伍骑马朝着宝基地行进。为首者身着粗布麻衣,手提长枪,腰间佩剑,举手投足透着威严,左右随从顶盔掼甲,马蹄声整齐。
另一边,赵不回率兄弟们在山林设伏。见对方军营有人出来,众人屏气敛息,暗中戒备。赵不回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只见队伍不紧不慢地朝宝基地靠近,直到黎明抵达城边,却没有进攻。
太阳升起,众人抬头望向城楼。赵不回高声喊道:“你们为何趁夜靠近此城,是不是想偷袭?”来将双手抱拳,朗声道:“壮士误会了!我们连夜赶路至此,并非偷袭。此番前来,只求见赵涛将军。”赵不回冷笑:“想见我大哥,哪能说见就见?你是何人?”来将笑道:“我是谁不重要。既然你称赵涛为大哥,就请进城通报一声,就说林将军营帐中有奉旨之人求见。”
赵不回眼珠一转,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向大哥禀报。”来将拱手道:“你就跟你家大哥说,林将军部下谋士叶华月求见。”
赵不回与独眼龙对视一眼,道:“好,你们在此等候,别耍花样。我身边弟兄众多,你们若有异动,立刻会被围住。”叶华月四处张望,见山林中隐隐有人影,微笑道:“好,我在此等候。”
赵不回对着城头吹口哨发暗号,城门缓缓打开。他与独眼龙转身驰向城中。
原来,林将军出兵前就听闻赵涛兄妹可能被冤枉,但皇命在身,不得不出征。大军驻扎后,林将军连夜商议,派叶华月乔装探虚实。叶华月刚出军营,就察觉异样,便返回带上战将再次前来。到城门口时,因天色未明,便等到天亮,却被赵不回等人拦住。
赵不回和独眼龙进入将军府,向赵涛禀报:“大哥,外面有个叫叶华月的谋士求见。”赵涛和张华正准备出城,听闻后,赵涛说:“既然如此,我们去看看他有什么事。”了解情况后,二人带着众人出城。
叶华月见城门打开,走出两人,料想是赵涛,便远远抱拳行礼:“来者可是赵涛将军?”赵涛催马上前:“正是我。你是何人?为何而来?”叶华月行礼道:“在下林将军部下叶华月。此番前来,既不征讨,也不攻城,只想向将军请教一事。”
赵涛神色稍缓:“先生但说无妨。”叶华月问道:“陈国待将军不薄,将军为何投靠吴国,还率吴兵兵临陈国城下?将军一家世代忠良,为何做出这等事?”
赵涛苦笑道:“先生,若我说赵家满门被冤枉,惨遭灭门,先生可相信?”叶华月一愣:“将军一家四代忠良,若说是冤案,倒能理解。但将军领兵攻打陈国,实在难以说通。梁海涛大人在朝廷为将军之事奔走,将军怎能率吴兵攻打本国,给百姓带来灾祸?”
赵涛反问:“先生这么说,是认定我是悖逆之人了?那林将军派大军来攻打宝基地,真只是为了捉拿我等?若如此,先生又何必亲自前来?”叶华月道:“这是林将军的意思。林将军相信赵家被冤,不想轻易动武。若将军放弃宝基地,随我们回朝廷查明真相,便可避免刀兵。”
赵涛叹道:“先生,陈国君主多次派人追杀我兄妹,我若回朝廷复命,恐怕有去无回。”叶华月问:“将军连梁大人也信不过?”赵涛长叹:“梁大人清正廉明,我自然信得过。可自赵家被抄,就不见他身影。若他全力相助,此案早该真相大白,我也不用逃到吴国搬救兵。”
叶华月劝道:“将军,你率吴兵攻打陈国,罪名已经坐实。我劝将军放弃领兵,交出宝基地。”赵涛道:“先生误会了,我并非要占领宝基地。一旦宝基地失守,百姓就会遭殃。真正想攻打陈国的是藩王,当日若不是我和吴国将士死守猎鹰山,陈国恐怕早已沦陷。”
叶华月惊讶道:“边关之事,与朝廷所传大相径庭。朝廷传言,是将军率兵攻打峡口,吞并猎鹰山和宝基地。怎么将军如今却说自己是死守猎鹰山?”赵涛苦笑道:“看来朝廷中有奸贼。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先生。”于是,赵涛将自己被追杀、结识赵不回等人,以及死守猎鹰山的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
叶华月听完,沉思道:“如此看来,可能是我们冤枉了赵家。但此事重大,我需回去查证。若将军所言属实,将军便是陈国大忠臣。”
赵涛眼眶泛红:“我赵家忠心耿耿,却惨遭灭门。我死守猎鹰山,如今却遭藩王夹击,朝廷不但不支援,还要捉拿我。若林将军与我交锋,藩王定会从背后包抄,我和吴国军队都将陷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