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太傅同长子去上早朝后,二爷领着一众下人返回了自己的院子。
堂内如往常一样,留下大夫人谢氏和沈珞芸,她俩人要伺候老夫人白氏和大小姐沈珞薇用早膳。
白氏招手示意谢氏过来。谢氏快步走到白氏跟前,白氏压低声音说道:“儿媳,过来,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谢氏闻言,心中有些诧异,一向说一不二的霸道婆母居然会同自己商量事情?
“母亲请说。”谢氏忙道。
两人凑在一起,白氏面露犹豫之色,似乎在纠结着什么事情。
终于,白氏还是开口了:“儿媳啊,你说,咱们要不要把嫁妆移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去呢?”
谢氏一听,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连忙问道:“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氏摇了摇头,有些不快地说:“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只是老爷今天突然跟我说,让我把嫁妆都移走,说是以防万一。”
谢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白氏的嫁妆虽然不算多,但她管家多年,也攒下了不少私房钱,这些可都是她的半个命根子啊!
“ 嫁妆是我们的命呀,移出去后被人贪了可怎么办?”白氏忧心忡忡地说。
世家出身的谢氏,心思缜密,与常人所想大不相同。当公爹太傅提出要转移财物时,她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感到疑惑或不解,反而认为其中必定有深意。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谢氏心中渐渐有了一个猜测:恐怕是朝中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导致太傅府面临危险,所以公爹才会如此提醒,让大家早早转移财物,以保安全。
既然已经想通了这一点,谢氏当机立断,决定立刻行动起来。她知道时间紧迫,不能有丝毫耽搁,于是在心中迅速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稍作思考后,谢氏决定将家中贵重的物品转移到一个不被婆家人知晓的院落。
这个院落是她娘家在京城为她购置的一处私产,而且登记在一个没有家人的奴名下,这样一来,即使婆家人有所察觉,也很难查到这处院落的真正归属。
早上,在沈珞芸几兄妹前往上院请安之前,沈太傅对白氏私下说:“你看要不要把你的嫁妆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保存起来。”
白氏闻言,满脸惊愕,她不明白丈夫为何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于是急忙问道:“老爷,为何要移动嫁妆呢?”
沈太傅自然不能将实情和盘托出,他只是隐晦地表示,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其实,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决定,是前一天收到了长女沈珞薇的提醒,“父亲,二妹说,防止意外发生,叫我提醒父亲,最好将家中的金银等贵重物品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还说不要放在您的名下。”
沈太傅一听二女儿的建议,他立刻照办了。
在昨天下午时分,他便将太傅府的金银和库房中值价的东西,安排管家悄悄移到了的一处空府邸内,藏了起来。
太傅是太子的师尊,这些年来,各地的官员和大富商们,送给他这样的空宅院和田庄、商铺多得他自己都不知道地方。
太傅决定今天去见太子殿下,也提醒太子移走财富,以预防万一。
由于白氏心情欠佳,再加上沈珞芸没有顺从嫡母的意愿,将秋露一家的卖身契交出来,这直接导致了她在伺候嫡母和嫡长姐用膳时,遭遇了嫡母的百般刁难。
白氏端坐在餐桌前,颐指气使地用手指了指桌上的菜肴,然后对着沈珞芸说道:“二小姐,过来给本夫人布菜。”
不仅如此,白氏还故意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腔调继续说道:“二小姐,以后哪天你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本夫人恐怕还得反过来给你布菜呢!不过现在嘛,本夫人可得好好享受一下你这位二小姐的伺候。”
沈珞芸闻言,心中虽然恼怒,但还是赶忙应道:“女儿不敢。”
然而,白氏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她继续冷嘲热讽道:“你有什么不敢的?你的翅膀硬了,想要飞到天上去啦!”
面对白氏如此咄咄逼人的态度,沈珞芸强忍着内心的愤怒,没有让手中的筷子戳进那双翻着白眼的眼睛里。
沈珞芸在心中暗暗默念:“这个恶婆子自然会有人去收拾她,我可不能亲自动手,免得弄脏了我的手。”
沈珞芸将白氏喜欢吃的菜摆在她面前,有狮子头、红烧鱼等等。
然而,白氏却毫不领情,不仅将这些菜统统拔到桌上,还冷冷地说:“不想吃。”
沈珞薇坐在桌前,有些尴尬地看着母亲收拾庶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娘,这都是您喜欢吃的菜啊……”
白氏不耐烦地打断了女儿的话,“难吃!”
桌上的菜被白氏拨弄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沈珞芸为白氏取了一个卤猪蹄放盘里。
白氏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又一次将菜拨到了一边。
沈珞薇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脸色变了好几次。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很想帮二妹说句话,但又觉得这样做不太合适。
毕竟,以前她也常常这样折磨和羞辱二妹,现在看到二妹被母亲如此对待,她才意识到自己以前的行为是多么的不应该,显得很没有教养。
沈珞薇越想越觉得羞愧难当,她暗暗自责道:“我真的不应该这样对待二妹啊!要不是二妹前夜机智地救了我们,现在我们一府人哪还能过这样安宁的日子呢?”
想到这里,沈珞薇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懊悔和无奈。她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母亲,让她对二妹好一些。
谢氏的目光在大姑子、二姑子和婆母三人身上游移不定,仿佛在观察着什么。
当婆母因为某些事情失去理智、大发雷霆的时候,谢氏不敢轻易上前为二姑子解围。
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任何举动都可能会引起婆母的不满,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甚至会引火上身。
谢氏拿起筷子,为婆母和大姑子分别夹了一个鸡蛋饼,整个动作显得既自然又沉稳。
白氏装鸡蛋饼塞进嘴,狼吞虎咽咽下肚里。
沈珞薇转头微微一笑,对谢氏说道:“长嫂,你也坐下来一起吃饭吧,有丫鬟们布菜就好。”
谢氏连忙摆手,轻声说道:“这怎么行呢,伺候婆母是我应尽的孝道。”
说完,谢氏又看了一眼婆母,在确认婆母对自己的行为是否满意。
白氏打着嗝,出气不顺,喝了一杯蜂蜜水才勉强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