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露见状,急忙上前搂住小梅,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当秋露发现了小梅手上伤痕累累,心中一阵酸楚,泪水也不禁夺眶而出,“表妹,你怎么受了这么多的伤啊?”
大唐氏哭着说了经过,“我们被买去后,先是得了小姐的重用,哪知,小梅在给小姐梳发时扯疼了小姐,我们母女被贬,我守二门,小梅扫地,我们母女在府中受尽了折磨和屈辱。”
“我能吃任何的苦,可小梅年纪小,哪能一直吃苦,我去求小姐给小梅换一个活,去洗衣衫。”
“小姐拒绝了,还说,‘我是为她好,就是要这样锻炼她。’”
“我们母女在将军府活不下去了。”大唐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梅哭着道:“我宁死也不要去将军府。”
李嬷嬷搂着长姐,心痛地跟着哭了一场。
她擦干了眼泪,安慰道:“长姐,你和小梅已卖身为了奴,逃走死路一条,留下也是死路一条,要想办法寻找生路。”
“什么办法能有生路?”大唐氏绝望地道,“我们一家只有死路。”
“不一定。”李嬷嬷坚定地道。
她小声道:“我的主人得太傅重视,还定下了亲,十有八九是太子侧妃。姐姐,你想,以后要是太子向大将军府要走你们,那不是轻松容易的事吗?”
大唐氏像是被点醒,她还有希望,她一家还有希望。
她小声恨恨地道:“我们一家永远不会忠于这样恶毒的主人。”
“姐姐,主人对你好,你忠心是应该。主人不对你好,也就没必要忠心。”
两姐妹凑在一处,轻声交谈了起来,说些什么话,只有她俩人知道。
老夫人白氏一直生病在床,后宅的事,全权由大夫人谢氏管理。
谢氏笑着相劝沈齐诚,“小叔,何富父子的卖身契在你二姐手上,你将人要来,大事不敢用,小事没必要。长嫂建议你将人还给你二姐,她也不容易,能用的人少。”
“你看在长嫂面上,将人还给她好吗?”谢氏说着好话,“长嫂用孤本字帖换那两人。”
沈二爷拉长着脸,听说长嫂用字帖来换人,才勉强点了头,“好吧,看在长嫂的份上,我将那两个奴还给石头人。”
谢氏从小叔子手中换得何富父子二人,然后将他们转交到了沈珞芸的手中。
她面带微笑,语重心长地对沈珞芸说道:“小姑子啊,你把这何富父子带去,给他们找些事情做。”
“感谢长嫂相助小妹。”沈珞芸闻言,连忙点头称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谢氏见状,继续说道:“你可以让他们开个小铺子,这样既能为你赚些银子,等你日后出嫁了,也能有自己的私房钱,手头也能宽松些。”
“谢谢长嫂。”沈珞芸再次道谢,心中对谢氏的好意充满了感激。
她看着眼前这位大气的长嫂,不禁暗暗赞叹:不愧是出身世家,果然见识不凡。
相比起她那位有状元之才的长兄,谢氏在为人处事方面显然更胜一筹。
谢氏似乎还有些心事,她叹了口气,面露忧色地说:“只可惜啊,如果婆母能再熬上一两年,或许还不至于影响到大姑和你的亲事。可要是她现在就去了,那我们可就得守孝三年了。”
沈珞芸一听,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在古代,父母去世后,子女是需要守孝三年的。这三年里,不仅要吃素,还要断绝一切娱乐活动,对她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她可不愿意为了那个刁钻蛮横的老恶婆守三年孝,更不愿意因此而耽误了自己发大财的梦想。想到这里,沈珞芸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抵触情绪。
此外,冉彤还在处心积虑地谋划着如何陷害太子和太傅府的人。
如果太傅府的人因为守孝而无法外出,那她岂不是就失去了下手的机会?
想到这里,沈珞芸决定暂时停止给白氏下药。
之前,沈珞芸在伺候白氏的时候,悄悄为她检查了一下身体,除了糖尿病外,她还有冠心病,靠近她时,能闹到她身上发出一股腥臭味,说明白氏有严重的妇科病。
她暗道:“老恶婆子一身是病,得了糖尿病,还不知控制吃喝,她迟早都是死路一条。”
沈太傅也意识到了白氏不能死,会影响到女儿的婚期,于是他向太子请求派遣太医前来为白氏诊治。
经过太医的仔细诊断,得出的结论是:“白老夫人得了消渴症,需要长期接受针灸治疗并服用药物。”
听到太医的这话,白氏惊恐万分,因为她的母亲就是因为患上这种病而去世的。
她曾亲眼目睹母亲遭受的痛苦,先是双眼失明,接着双脚开始溃烂,最终在无尽的折磨中悲惨地死去。
白氏惊慌地哀求,“太医,你一定要治好本夫人。”
面对白氏的哀求,太医安慰道:“白老夫人不必过于担忧,只要您日后注意情绪,不要轻易动怒,保持心境平和,病情便能得到缓解。”
白氏连忙点头应道:“好好,本夫人一定谨遵医嘱。”
经历了这场大病,白氏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人也变得更加消瘦。她原本圆润的脸庞如今变得尖削,松弛的肌肤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多岁。
太医开了方子走后,有下人赶忙去药房抓药,然后回来煎熬好,小心翼翼地端到白氏的房间里。
白氏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当她看到站在一旁的沈珞芸时,突然来了精神,用手指着她,厉声道:“你来伺候本夫人喝药!”
沈珞芸站在原地,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上前伺候,而是眨了眨眼,慢条斯理地说道:“母亲,女儿伺候不好,惹您生气,万一您的病气更重了可如何是好?”
白氏一听,气得浑身发抖,她用力拍打着床铺,怒喝道:“不孝之女!你这是要气死本夫人!”
谢氏见状,连忙上前小声劝解:“母亲,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这么多下人在这里,让她们伺候您喝药就好了,等您病好了,想怎么处置珞芸还不是您说了算。”
谢氏一边说着,一边给白氏使了个眼色,然后压低声音对白氏道:“母亲,现在最关键的是您要赶紧好起来。您不知道,老爷的那两位通房最近可是有些不安分,我看她们是想趁机升为妾室呢。”
白氏一听,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她心中的恐惧加深,焦急地喊道:“快,快把药端过来!”
下人赶紧将药碗端到白氏面前,白氏也顾不得烫,端起药碗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仿佛这药是救命的圣水一般。
沈珞芸看向谢氏的眼神带着夸赞,还是谢氏知道老恶婆的软肋在哪里。
白氏安心养起了病,她再不寻沈珞芸的麻烦,因为,这位庶女不是她永远的敌人。
那两位年轻的通房,才是白氏最大且永远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