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U文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晨光艰难地刺破山谷上方的薄雾,吝啬地洒在青石村尾那座最不起眼的破败小院里。几缕淡金色的光线,恰好落在窗台上那只豁了口的粗陶碗上,碗底残留的褐色药渣散发着微苦的气息。

萧遥盘腿坐在堂屋门槛内那张吱呀作响的竹椅上,手里捧着一杯同样粗劣的茶水。热气袅袅,模糊了他半张脸,只余下眼底深处一丝几乎不可察的疲惫。昨夜,又耗费了些微本源之力,才勉强稳住了欺天石核心那道细微却刺眼的裂痕。此刻,那枚温润的石头就静静躺在他贴身的内袋里,光芒黯淡得如同蒙尘的顽石,每一次呼吸般的微弱脉动,都牵扯着他一丝精纯的生命元气。

他低头,轻轻吹开浮在碗沿的茶沫,目光却穿透了水汽,落在院角那片新翻过的泥地上——昨夜那道无声紫电劈落的焦痕,已被他小心地用新土掩盖。指尖残留着泥土的微凉和一丝挥之不去的、天道法则的冰冷触感。

“啧,这清闲日子…”他无声地呷了口寡淡的茶水,将后半句“怕是连喝口好茶都得算计着本源”咽了回去。

屋外,山村苏醒的声响渐渐清晰起来。鸡鸣犬吠,妇人呼唤孩童的嗓音,汉子扛着农具出门的脚步声,还有远处溪流淙淙。一切都带着凡尘俗世特有的、粗糙却蓬勃的生机。

“吱呀——”

对面厢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凌清雪走了出来。晨曦勾勒着她略显单薄的身影,一件洗得发白的素色棉布衣裙,外面松松地罩着件萧遥不知从哪家妇人手里换来的、半旧的靛蓝碎花薄棉袄。一头青丝只用一根最普通的木簪随意绾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苍白的脸颊边。她看起来就像这村里任何一个家境清寒、身体不太好的姑娘。

她抬眼,目光越过小小的院落,投向远处层叠的、被晨雾笼罩的苍翠山峦。那目光依旧是清冷的,如深潭古井,只是少了瑶光仙宗圣女时的孤高绝尘,多了几分沉静。葬神渊的惨烈,道基的损伤,力量的跌落,仿佛都在这几日山村粗粝的空气里被沉淀、被淘洗。她没说话,只是走到檐下另一张更破旧的小凳上坐下,静静看着院中几株不知名的野草在晨风里摇晃。

萧遥没转头,只是将手里的粗陶碗递了过去,碗里是刚倒的、还冒着热气的清水。

“山里寒气重。”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凌清雪微微一顿,伸手接过。指尖相触的瞬间,萧遥能清晰地感知到她体内那受损道基的虚弱脉动,如同被冰封的溪流,虽然被一股奇异的沉静意志强行稳固着境界,不再恶化,但恢复之力却微弱得可怜。然而,就在这凡俗的清晨,在她接过这碗凡水的刹那,萧遥敏锐地捕捉到,她那冰封的“溪流”深处,似乎极其微弱地,极其缓慢地,渗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润之意。像是冻结的河床下,有极其细微的暖流在悄然涌动,滋养着裂痕的边缘。

很慢,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萧遥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大道至简,至朴归真?这瑶光仙宗的冰山,或许在这凡尘烟火里,反而找到了另一条路?

他收回目光,不再深究。

“萧先生!萧先生可在屋里?” 院门外,传来一个洪亮中带着点焦急的粗犷嗓音,是住在村东头的猎户赵大牛。

萧遥放下碗,脸上那点属于“萧七”书生的温和笑意瞬间挂了上去,将所有的疲惫和天道带来的阴霾都掩藏得滴水不漏。他起身,拍了拍身上那件同样半旧、浆洗得有些发硬的青布长衫,应声道:“在呢,赵大哥,何事这般匆忙?”

门被推开,赵大牛那铁塔般的身影堵在了门口,一脸愁苦:“坏了坏了!萧先生,俺家那几亩坡地上的苞谷,眼瞅着就要灌浆饱粒了,昨夜不知遭了哪路瘟神,被祸害了一大片!看那蹄子印,像是野猪群下山了!这可咋整啊!俺那婆娘急得直抹泪儿!”

野猪群?萧遥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这青石村坐落的山谷极其偏僻,灵气稀薄到近乎于无,大型猛兽轻易不会靠近,更别说成群结队了。昨夜…除了那道天罚之雷,似乎并无其他异常波动引动山林。莫非是巧合?还是说,有什么东西,被那场发生在葬神渊的风暴惊扰,从更深的山里跑出来了?

他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是一副热心书生的模样:“赵大哥莫急,带我去看看。野猪虽凶,也并非无法可制。”

“哎!多谢萧先生!您真是俺们村的活菩萨!”赵大牛大喜过望,搓着手连连道谢。

凌清雪依旧安静地坐在檐下,捧着那碗水,目光却随着萧遥的身影移动。她看着他如何自然地融入这焦急的村民之中,看着他脸上那种毫无破绽的、属于凡俗读书人的关切和忧虑。若非亲身经历葬神渊那毁天灭地的景象,谁又能想到,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体内蕴藏着足以令天道都降下雷罚的恐怖力量?而他此刻,却要去对付一群…野猪?

她心中无波,只是静静观察。这是一种奇特的体验,如同隔着一层透明的琉璃,看着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道基深处,那丝微弱的温润感,似乎又清晰了一点点。

***

赵家的坡地位于村子后山,地势较陡,一片绿油油的玉米杆子如同绿色的海洋。只是此刻,靠近山林的边缘地带,如同被狂暴的巨犁狠狠犁过,大片玉米秆东倒西歪,被啃咬得七零八落,湿润的黑土被翻搅出来,上面清晰地印着许多杂乱的、深陷的蹄印,还有几处被獠牙拱出的深坑。空气中弥漫着泥土、青草汁液和淡淡的野兽腥臊气。赵大牛的婆娘王氏正蹲在地头,看着被糟蹋的庄稼,吧嗒吧嗒掉眼泪。

“天杀的畜生啊…这可都是俺们过冬的口粮啊…”

萧遥蹲下身,指尖在一处新鲜的蹄印边缘轻轻拂过。泥土的湿度、印记的深度、残留的气息…信息如同溪流汇入他的感知。确实是野猪,而且不止一头,是一小群,领头的那只体型格外巨大。它们从山林深处窜出,目标明确地直奔这片即将成熟的玉米地,狂躁中又带着某种被惊扰后的愤怒。

“昨夜除了野猪糟蹋地,可还听到其他异常声响?”萧遥站起身,问赵大牛。

赵大牛挠着头,努力回想:“异常?好像…后半夜是听到山里有点动静,闷闷的,像是什么东西滚下山,又像是…打雷?但离得远,声音很小,俺睡得沉,也没太在意。”

闷雷?滚落?萧遥心下了然。昨夜那道被自己险险避开的紫色电蛇,虽然被欺天石和他自身的微操极力压制了绝大部分威能和声响,但其蕴含的毁灭性法则气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哪怕涟漪扩散到百里之外已极其微弱,也足以惊动山林深处一些感知敏锐的生灵。这群野猪,十有八九是被那残余的天道威压所慑,从巢穴中仓皇逃窜,惊惧之下,才狂暴地闯入这片人类的田地发泄。

麻烦因己而起。萧遥看了一眼愁眉苦脸的赵大牛夫妇,还有地里狼藉的景象。

“赵大哥,赵大嫂,不必过于忧心。”萧遥语气温和,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镇定,“野猪虽凶,却也怕火、惧奇声、厌恶某些特殊气味。我有法子驱赶它们,保余下的庄稼无恙。”

“真的?萧先生您真有办法?”王氏止住哭泣,满怀希望地看着他。

“嗯。”萧遥点点头,目光投向坡地边缘,那片与山林接壤的茂密灌木丛。几窝野山蜂正在其中忙碌地进进出出,嗡嗡声不绝于耳。“烦请赵大哥去村头李木匠家,借几块新刨下来的、带浓郁松脂香气的木屑来,越多越好。再请赵大嫂回家,取些陈年的艾草,捣烂成糊。”

赵大牛夫妇虽不明所以,但对这位“有本事”的萧先生已是深信不疑,连忙分头去办。

凌清雪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山风吹拂着她的衣角和鬓发。她看着萧遥走到那几窝野山蜂附近,并未靠近惊扰,只是伸出右手食指,对着蜂巢附近几株不起眼的、开着淡紫色小花的野草,极其缓慢、极其轻柔地凌空点了几下。

没有光华,没有声响,甚至连一丝空气的涟漪都未曾荡起。

但就在他指尖落下又抬起的瞬间,凌清雪那双清冷的眼眸骤然一凝!她敏锐地感知到,那几株野草周围的天地元气,发生了极其细微、精妙到不可思议的偏转!仿佛无形中有几根最精微的丝线被拨动,引动着草木本身最本源的生命气息,悄然改变了它们散发气味的频率和方向!

一股极其微弱,却对山蜂有着强烈吸引力的奇异草木清香,如同被精准引导的溪流,丝丝缕缕地飘散开来,笼罩了那几窝蜂巢。原本忙碌的山蜂们顿时显得更加兴奋,嗡嗡声陡然密集,进出的频率明显加快,采集花粉的劲头更足了!

这是何等的掌控力?凌清雪心中掀起微澜。不引动天地规则,不调动自身灵力,仅凭对万物本身生命律动的理解,以神念为引,以天地元气为弦,进行如此精微的“拨动”…这已非术法,近乎于道!是对天地万物运转至理理解到极深境界才能拥有的“微操”!

不多时,赵大牛抱着一大捧散发着浓郁松香的新鲜木屑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王氏也端着一碗捣得稀烂、散发出强烈刺鼻气味的深绿色艾草糊。

萧遥接过东西,走到坡地靠近山林、野猪踩踏出的几条兽径入口处。他蹲下身,将那些带着浓郁松脂香气的木屑,混合着刺鼻的艾草糊,看似随意地、实则暗含某种方位韵律地,撒在几处关键的泥土里。同时,他左手虚按地面,指尖微不可察地轻轻颤动。

这一次,凌清雪看得更加专注。她“看”到,萧遥那只按在地面的手,仿佛化作了大地的延伸。一股极其微弱、精纯的生命元气(并非他自身修炼所得,更像是引动了地脉中游离的、最本源的那一丝生气),随着他指尖的律动,悄无声息地渗入泥土之中,精准地包裹住那些混合了木屑和艾草糊的泥土颗粒。

嗡——!

一股混合了松脂浓香、艾草刺鼻辛辣,以及一种源自大地深处的、令野兽本能感到不安的奇异气息,骤然从泥土中蒸腾起来!这股气息并非扩散,而是被萧遥那精妙入微的操控力,塑造成了一道无形的、带着强烈排斥意味的“气墙”,牢牢封锁在野猪惯常出入的几条兽径入口处!气息浓烈而不外溢,只针对兽颈方向。

做完这一切,萧遥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对赵大牛夫妇笑道:“好了。气味所阻,加上昨夜它们受惊未定,今日应不敢再来了。为防万一,赵大哥可在田边高处点几堆湿柴,白日生烟,也能驱赶。”

赵大牛夫妇将信将疑,但看着萧先生笃定的神情,也只能压下焦虑,依言去准备湿柴。

萧遥则走到那片被山蜂围绕的灌木丛旁,再次伸出食指,对着刚才那几株被他“拨动”过的野草,反向极其轻柔地点了几下。那股被引导放大的、吸引山蜂的草木气息瞬间平复下去,恢复了正常。做完这一切,他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身对凌清雪道:“走吧,回去看看那位睡美人醒了没。”

凌清雪的目光在那道无形的“气墙”和被恢复平静的灌木丛间扫过,最终落在萧遥那平静无波的侧脸上。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向村尾的小院走去。道基深处,那股温润的暖意,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古井,漾开了一圈稍大些的涟漪。原来力量,还可以这样用。不惊天动地,却润物无声,直指本源。

刚回到小院门口,便见一个须发皆白、拄着根磨得油亮拐杖的老者,正佝偻着腰,在小院外的土路上一步一挪,每一次抬腿落下,都伴随着一声压抑的痛哼,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正是村里的老寿星,八十有三的陈三爷。他这老寒腿的毛病,折磨了他几十年,每逢阴雨湿冷,便疼得钻心刺骨。

“三爷,您老这是…”萧遥快步上前,扶住了老人颤抖的胳膊。

“唉…人老喽,不中用喽…”陈三爷喘着气,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个苦笑,指了指阴沉沉、仿佛能拧出水来的天空,“这不,天又要变,这两条老腿啊,就跟泡在冰窟窿里似的,针扎一样疼…想着…想着萧先生您前几日给配的那药酒,抹着还能顶点用,厚着脸皮…再来讨点…”

老人浑浊的眼中满是恳求和对疼痛的恐惧。

“三爷言重了,快请院里坐。”萧遥搀扶着老人,慢慢走进小院,让他在檐下那张小凳上坐下。凌清雪已无声地进屋,取出了一个小陶罐,里面是萧遥用几味普通山草药泡制的药酒。

萧遥半蹲在老人身前,卷起他粗布裤腿。只见老人枯瘦的小腿上,肌肉萎缩,皮肤干皱,关节处更是肿胀变形,透着一种不祥的青紫色。寒气仿佛凝结在骨缝里,丝丝缕缕地透出来。

“劳烦凌姑娘了。”萧遥对凌清雪示意。凌清雪会意,用一块干净的粗布,倒上些许药酒。

萧遥却没有立刻让凌清雪涂抹,而是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指如剑,悬停在老人肿胀的膝盖上方约三寸处。他闭目凝神,指尖并未触碰皮肉,只是极其轻微地、以一种玄奥难言的频率和轨迹,缓缓移动。

凌清雪屏住了呼吸。这一次,她感知得更加清晰!萧遥的指尖,引动着空气中极其稀薄、近乎于无的天地元气,以及老人自身血肉中残存的、极其微弱的生命气机!这些气机被他的神念精准地捕捉、梳理,如同梳理一团乱麻。他指尖的每一次移动,都像是在拨动一根根无形的、连接着老人体内淤塞寒气的“弦”!

随着他指尖那精妙到毫巅的引导,陈三爷腿上那顽固凝聚、如同万年玄冰般的刺骨寒气,竟开始出现一丝丝极其细微的松动!并非被强力驱散,而是如同春阳化雪,被一种更高层次的、润物无声的“理”所引导,使其淤塞的脉络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通路!寒气依旧在,但其“顽固凝聚、盘踞不去”的那股“势”,被巧妙地、不伤本源的“泄”掉了一部分!

“凌姑娘。”萧遥睁开眼,示意。

凌清雪立刻将蘸了药酒的粗布,敷在老人肿胀的膝盖上。药酒辛辣温热的气息,在萧遥那精微“泄势”的引导下,如同找到了突破口的暖流,比以往更加深入地渗透进去!那感觉,就像堵塞的河道被疏通了极小的一段,暖流得以涌入更深、更寒的所在!

“哎哟…”陈三爷猛地倒抽一口凉气,随即,那因剧痛而紧锁的眉头,竟一点点地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舒爽表情,“热…热乎了!钻进去了!这…这药酒…神了!比以往灵验多了!” 他感觉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像是被凿开了一个小孔,丝丝缕缕地被那药酒的暖意中和、驱赶,虽然只是局部,但那种久违的轻松感,让他激动得老泪纵横。

萧遥收回手,脸色似乎更白了一分,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转瞬即逝。他笑了笑,声音依旧温和:“三爷觉得有效便好。这药酒您拿回去,每日睡前涂抹按摩,再配合我上次教您的几个简单活络筋骨的姿势,虽不能根治,总能缓解些痛苦。” 他消耗的不是灵力,而是更为宝贵的心神念力,去进行这种不引动规则、却又直指病灶本源的“微操”。

“多谢!多谢萧先生!您真是神医啊!”陈三爷激动得语无伦次,捧着那罐药酒,如同捧着稀世珍宝,在萧遥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出小院,步伐竟比来时轻快了不少。

送走感恩戴德的陈三爷,萧遥回到院中,拿起搁在墙角的一只小竹篮,里面是昨日采回的一些普通草药,准备挑拣晾晒。凌清雪默默地走过来,蹲在他身边,拿起一株开着黄色小花的蒲公英,学着他的样子,仔细摘去枯叶和根须上的泥土。她的动作还有些生疏,却很认真。

“心剑之道,非锐意进取,锋芒毕露。”萧遥一边挑拣着草药,一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凌清雪说,“如同这草药炮制,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剑是心,心非剑。执着于斩断外物,不过是下乘。能梳理自身,明心见性,于细微处见真章,方是入门。”

他拿起一片边缘有些焦枯的桑叶,指尖在枯焦与青翠的边缘极其轻柔地拂过。凌清雪清晰地“看”到,那片桑叶上本已走向衰败枯死的生命脉络,在萧遥指尖拂过的瞬间,其内部极其微弱的生机被极其精妙地“梳理”了一下,枯焦的边缘停止了蔓延,甚至那青翠的部分,色泽仿佛都鲜亮了一丝丝!虽然无法逆转枯败,却延缓了它的进程!

这并非治愈,更像是一种对生命轨迹的、近乎道的“安抚”与“引导”!

凌清雪捏着蒲公英的手指微微一顿。识海之中,那柄由她决绝道心与葬神渊守护执念凝聚的无形剑影,轻轻震颤了一下。剑身上那些因道基受损而显得黯淡模糊的纹路,似乎被一股无形的、温润的力量拂过,纹路变得清晰了一丝,剑影本身也似乎凝实了微不足道的一点点。斩外魔易,斩心妄难…梳理自身,明心见性…

就在这时,院门外又传来一个妇人带着哭腔的声音:“萧先生!萧先生救命啊!我家二娃又烧起来了!烫得跟火炭似的!”

萧遥放下手中的草药,脸上那属于“萧七”的温和关切再次浮现,他站起身,对凌清雪道:“你且歇着,我去看看。”

凌清雪点点头,看着萧遥快步走向院门。她的目光落回手中那株蒲公英,指尖学着萧遥刚才的样子,极其小心、极其缓慢地,在蒲公英毛茸茸的花球边缘,尝试着引动一丝周围最温和的草木元气,试图去“梳理”其中一根即将飘飞的白絮…动作笨拙,心神却前所未有地专注。

道基深处,那股温润的暖流,如同得到了新的源泉,悄然壮大了一丝丝,无声地滋养着那些细微的裂痕。这凡俗的烟火,这琐碎的微操,这看似远离大道争锋的村尾小院,竟成了她道途涅盘的起点。

檐下,那杯被遗忘的粗茶,早已凉透。

院角新翻的泥土下,那道天罚留下的焦痕,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凶险。

而院中,挑拣草药的女子指尖,正笨拙地尝试着引动一缕微不可察的草木生气。

阳光终于完全驱散了薄雾,暖暖地洒满了这小小的、破败的院落。鸡鸣声、孩童的嬉闹声、远处田地里农人的吆喝声,交织成一片凡俗的嘈杂乐章。

这村尾小院,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膜笼罩着,一半是凡尘烟火,一半是潜流暗涌。而萧遥的身影,就站在这薄膜的交界处,嘴角那丝属于“萧七”的温和笑意,在阳光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复杂。

UU文学推荐阅读:巨龙,冻结时空的冰霜帝王仙路:无尽棋盘荒野密林,从奴役精灵女王开始帝霸激活隐藏提示,疯狂开发精灵女王大师兄!装失忆不想娶是吧!给神灵一点点小小的眷族震撼七彩神功海洋大领主鸿蒙天帝全民游戏胜利之后武道妖孽!废命魂也能修炼吗?只要供奉,我的武动会自己修炼别叫我反派,请叫我财阀全能奇才一剑无敌平四海镇八荒宝箱系统无敌了异世仙临我可是,大阴阳师!!一剑帝尊移动藏经阁苟在诡异修仙世界经营宗门水天需洪荒:我们五个都是一个人穿越玄幻:主角反派都被我调教废物世子,签到三年,请陛下归天系统太坏,竟奖励双修功法考验我召唤之我是绝世仙药在万界之中找回本心吞天祖神让你随便练,你领悟一念神魔?御兽最优解:全靠这篇神鉴自选天赋:我能带着修为转世修仙的恐惧,来自于火力不足玄幻,开局觉醒绝世神体帝尊轮回斩宿命行走的正能量代练帝国成为领主的我获得聊天群道家祖师黄山仙侠传妖魔渗透武侠,只有我拥有系统三重进化:我被休眠四千年召唤七龙珠签到十八年,陛下让我迎娶公主?洪荒:金乌凌天,开局搭救女娲盛世独宠,总裁先生要追妻巡山小妖的日常玄幻:废物峰主,开个挂不过分吧逆缘归真:重生护妻之路
UU文学搜藏榜:学神红包群魅君心,弃妃不为后天命镇妖人斗罗之雷电法王开局家族弃子,入赘路上成大宗师超神御兽师蒸汽朋克核时代云中奇缘被拐骗到异世界做冒险者游戏诸天之旅穿越:带着兽族闯异界斗罗:我的时空穿越模拟器绝天仙王一切从复制开始迷雾之仙墨迹唐说乾坤争渡最强废材冰帝嫡大小姐之丹药师情深入骨之腹黑大佬傲娇妻不想修仙的我,开局被大帝追杀末世:从加点开始无限进化铸就无上仙秦:朕的儿女都有外挂九叔:躺平天师,摆烂就变强灭我秦家满门,我掀了你的天下我有一个吓诡系统纵横六界龙骑士的快乐存档就是资本玄天界尊爆红后和死对头成了顶流CP邪灵之少年至尊长城守夜人,签到八十年,人族当兴人在斗罗,已成教皇,加入聊天群中古骑砍录武法无天修仙沈家我有法螺能召唤玄幻:我能查看人生轨迹网王之打脸日常幸福难渡孩子劫超级大忽悠婚久情深,高冷大状追爱前妻弑天剑狱:一剑开天门异世界:我是如来老祖仙尊在现代的奇妙生活本宫是皇上蔷薇雨之夜千年忘川河系统赋我轮回长生,活着就能无敌星梦修仙传
UU文学最新小说:多元宇宙记录册:无尽记录与收纳独断万古,从轩辕帝族开始!命书之主:开局被天道拉黑重生梦中惊坐起,魔尊竟是我自己穿越成蛇:我的娘子白素贞逆境寻光让你当血奴,没让你觉醒成帝念灵无双麻辣修仙:系统带飞的无厘头修仙当渐冻症患者穿越异世重生神级签到系统开局签到混沌神体神级半仙闯江湖白清禾的坎坷仙途我的女号不可能这么强!人在北美兼职鬼差穿越至魔法世界,不好意思我魔免流氓法爷桀桀桀,妖魔别跑,助我修行提前登录,开局皇朝npc世孙烬雪江湖之天墟劫楚墟龙谶:荆楚秘藏开局创建杀手组织我背靠天府我在诡异世界有间道观玄门超度第一神,他们求我当个人寂灭玄道从三国开始MC修仙武天陨石砸出的超神之路重生:我成了魔宗弃徒洪荒:神级兑换系统,我当奸商了殡仪馆守灯人:午夜规则怪谈天赋不行拿命来拼师妹别跑了,女主后宫全找上你了开局契约SSS寻宝鼠,女帝为我杀疯了星河守护者:麻瓜崛起风醉斜阳全球:没功法的我自创功法混沌祖骨:我从绝渊归来让贤天道无私情诡异横行,我靠香火成就至圣我在修仙界卖货九绝天棺太古混沌锤当咸鱼好难九狱吞天诀:从挖矿奴隶到万界共熔炉镇九霄:武道狂徒踏碎修仙路本就无敌,系统竟敢附身?升格之夜洪荒:我靠模仿圣人登临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