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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裂痕如同垂死巨兽尚未闭合的伤口,边缘流淌着粘稠、黯淡的混沌光浆,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破碎的次元碎片漂浮在狂暴的乱流边缘,如同风暴撕扯下的朽木碎屑,随时会被彻底吞没、碾碎。残留的混沌神雷气息,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深深扎进这片空间的每一寸法则之中,每一次微弱的空间脉动都带来刺骨的疼痛和毁灭的悸动。

萧遥瘫在一块相对较大的、焦黑如炭的法则碎片上,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身体仿佛被亿万钧的混沌神山反复碾压过,每一块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深及骨髓的裂痕遍布全身。经脉更是千疮百孔,枯涸萎缩,曾经奔腾如江河的混沌源力如今只剩下几缕微弱的气丝,在破碎的河道里艰难地游动。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脏腑深处撕裂般的剧痛,喉咙里满是铁锈般的腥甜,嘴角不断溢出粘稠的、带着淡金色碎屑的血沫。识海一片混沌,如同被风暴犁过的废墟,神魂黯淡无光,每一次思考都像是用钝刀在切割脑髓,带来剧烈的眩晕和针刺感。

身旁,战红缨的情况同样惨烈。那柄曾撕裂虚空、饮尽强敌血的沉重战戟,此刻黯淡地斜插在她身前的焦土中,戟刃上密布着蛛网般的细微裂痕,往日里吞吐的凶煞锋芒消失殆尽。她单膝跪地,另一只手死死撑住地面,才勉强没有彻底倒下。暗红色的战甲早已破碎不堪,露出下面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皮肉翻卷,边缘焦黑,是被最纯粹的寂灭法则擦过的痕迹,残留的毁灭力量仍在顽固地侵蚀着她的生机与武道意志。鲜血顺着残破的甲叶滴落,在焦黑的法则碎片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她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如同拉动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呼气都带出细碎的血沫。原本灿若星辰、燃烧着不屈战意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深处是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恍惚。强行冲击天道之眼的反噬和天道化身降临时的绝对威压,几乎将她坚韧如神铁的武道根基都震出了裂痕。

死寂。

除了虚空乱流永不停歇的呜咽和混沌光浆腐蚀空间的滋滋声,再无其他声响。连时间都仿佛在这片被天道意志“修正”过的残破之地凝滞了,沉重得令人窒息。方才那毁天灭地、规则崩鸣的景象,如同烙印般深深烙在两人的神魂深处,每一次回想都带来灵魂层面的颤栗。

“……还…活着?”萧遥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微弱得几乎被虚空乱流吞没。他艰难地转动眼珠,视线模糊地投向身旁那个倔强的身影。

战红缨撑在地面的手臂猛地一颤,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缓缓抬起头,沾满血污和尘灰的脸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费力地聚焦,终于对上萧遥同样狼狈的视线。那眼神里,有劫后余生的茫然,有身体承受极限的剧痛,但最深处,那一点属于战神的、不肯熄灭的火焰,依旧在顽强地跳动。

“嗯。”一个极其沙哑的单音节从她喉咙里挤出,带着铁锈摩擦般的质感。这简单的回应,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绝对寂静,也宣告着他们确实从天道化身的死亡凝视下,捡回了一条命。

萧遥扯了扯嘴角,似乎想露出一个标志性的痞笑,但这个细微的动作立刻牵扯到胸腹间恐怖的伤势,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又是一口鲜血涌出。“咳…咳咳…活着…就好。”他断断续续地说着,目光艰难地向上移动,最终落向悬浮在自己头顶上方的那块石头。

欺天石。

曾经在修复成功时内蕴光华、散发出稳固而强大屏蔽天机气息的至宝,此刻的模样只能用“凄惨”来形容。它依旧悬浮着,维持着最后的本能,垂落下稀薄得几乎透明的灰黑色光幕,勉强笼罩着下方气息奄奄的两人。但这层光幕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石头本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裂纹。这些裂纹深邃而狰狞,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狠狠劈砍过,又像是承受了无法想象的重压后由内而外的崩裂。裂纹深处,不再有修复完成后那种深邃内敛的光泽,反而透出一种枯槁的灰败。构成石体的奇异物质,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活性与灵性,变得如同风化了亿万年的顽石,粗糙、黯淡,毫无生机。原本流转在石体表面、若有若无的混沌源气纹路,此刻彻底断裂、消散,只留下一些模糊的、如同疤痕般的印记。

最令人心寒的是石头散发出的气息。那股曾经能混淆规则、蒙蔽天机的玄奥之力,变得极其微弱且不稳定,如同风中残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沉的暮气,一种本源被过度透支、行将就木的衰败感。每一次垂落的乌光都显得异常吃力,光芒闪烁不定,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崩散。

萧遥的心猛地一沉,如同坠入了无底冰窟。修复时耗尽心血融入的四种顶级材料的气息,此刻在裂纹深处几乎感应不到,显然已在刚才对抗天道化身的终极碰撞中被彻底消耗、湮灭。更糟糕的是,他清晰地感觉到,每一次那稀薄的乌光勉强亮起,欺天石本体的裂纹似乎就加深了一丝,那股衰败的暮气就浓郁一分。它在燃烧自己最后的、不可再生的本源,来维持这层脆弱的庇护!

“它…撑不住了。”萧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力竭,更是心痛。这块石头,是他对抗天道最大的依仗,是他在绝境中拼死修复的底牌。如今,底牌不仅耗尽,而且濒临毁灭。

战红缨的目光也凝重地落在欺天石上。作为直面天道威压的人,她比萧遥更直观地感受到,最后关头若非这块石头在崩溃边缘依旧顽强地垂下了这层光幕,替他们分担了天道化身降临瞬间那恐怖的规则压制和扫视,她和萧遥恐怕早已被那纯粹的“修正”意志碾碎成最基本的粒子,神魂俱灭。这层看似脆弱的光幕,是真正的生命屏障。

“本源…耗尽?”她艰难地问,声音依旧沙哑。

“不止。”萧遥闭上眼,竭力调动枯竭的神魂之力,小心翼翼地探向欺天石内部。反馈回来的信息让他心头更加冰凉。“材料…全没了…根基受损…核心的屏蔽法则…出现了永久性的裂痕…每一次动用…都是在加速它的…崩解…”他每说一句,都像是在宣告一个残酷的事实。“现在…它就是个…一次性的…消耗品…而且…效果…十不存一…”

沉默再次降临,比之前更加沉重。代价,这就是强行蒙蔽天机、对抗世界意志的恐怖代价!这块曾带给他们一线生机的石头,自身已走到了毁灭的边缘。

“能…撑多久?”战红缨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这层光幕是他们此刻唯一的保护伞,一旦彻底消失,他们重伤濒死的状态暴露在这片被天道之力严重污染、且被无数敌人虎视眈眈的虚空边缘,后果不堪设想。

萧遥再次集中精神,神魂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极其微弱地感应着欺天石内部那如同风中残烛的核心。“全力维持…光幕…或许…几个时辰…”他喘息着,给出一个令人绝望的答案。“若遭遇…攻击…或者…天道意志…再次投来…注视…瞬间…即溃…”

几个时辰!在这危机四伏的葬神渊深处,在刚刚经历了天道化身降临的惊世异象之后,几个时辰的喘息之机,短得如同白驹过隙。

战红缨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那深沉的疲惫被强烈的求生意志强行压下。她不再言语,咬紧牙关,试图调动体内残存的、稀薄得可怜的武道真元。破碎的战甲下,那些深可见骨、被寂灭法则侵蚀的伤口立刻传来锥心刺骨的剧痛和强烈的法则排斥感,让她身体猛地一颤,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刚刚凝聚起的一丝气力瞬间溃散。她的伤势太重了,武道根基都受到了震荡,绝非短时间内能够恢复。

萧遥看在眼里,心中焦急,却也无可奈何。他自己同样是油尽灯枯的状态,强行调动那几缕残存的混沌源力,只会加速身体的崩溃。他只能将最后一点神魂之力集中在识海,艰难地沟通着储物法宝。

光芒微弱地一闪,几个玉瓶和一个粗糙的玉盒出现在他手边。玉瓶里是几颗仅存的、品阶不算太高的疗伤丹药,散发着微弱的药香。而那个玉盒,则是在修复欺天石过程中,金镶玉通过破界梭投送来的最后一批补给中,夹杂在大量普通材料里,毫不起眼的一件东西。当时萧遥全部心神都在修复上,只是本能地收了起来。

此刻生死关头,他也顾不得许多,神念艰难地探入玉盒。

没有耀眼的宝光,没有惊人的灵气波动。玉盒内,只有三枚丹药。

丹药龙眼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内敛的玉白色,表面覆盖着极其细密、浑然天成的玄奥丹纹,如同大道刻痕。丹纹并非静止,而是在极其缓慢地流淌、变幻,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生机韵律。一股极其精纯、温和却又蕴含着磅礴底蕴的生命气息,如同沉睡的火山,被玉盒开启的瞬间微微引动,悄然弥漫开来。这股气息扫过,萧遥感觉神魂的刺痛和识海的混乱似乎都平复了一丝,连身体深处那无处不在的剧痛都减轻了半分。

“生生不息丹!”萧遥心中剧震,认出了这丹药的来历。这是真正保命的神丹!传说中只要有一口气在,服下此丹,便能锁住生机不散,激发肉身本源潜力,强行续命并加速恢复。其价值,足以让一方巨擘倾家荡产!金镶玉…她竟然把这种东西都塞了进来?这份人情,太重了!

他毫不犹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一枚生生不息丹弹出玉盒,精准地送到战红缨嘴边。丹药散发出的温润气息,让战红缨疲惫欲死的身体本能地产生了一丝渴望。

“服下!”萧遥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战红缨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犹豫,张口便将丹药吞入。丹药入口即化,瞬间化作一股温润磅礴、却又带着强大韧性的暖流,如同初春解冻的江河,汹涌澎湃却又润物无声地冲刷向四肢百骸。所过之处,那些被寂灭法则侵蚀、顽固破坏生机的伤口,仿佛被注入了最纯粹的生命源液,焦黑的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死气,翻卷的皮肉开始蠕动、愈合。深入骨髓的剧痛被强大的药力抚平、压制。更重要的是,这股药力直接作用于她震荡受损的武道根基,如同最精妙的工匠,小心翼翼地弥合着那些细微却危险的裂痕,温养着她近乎枯竭的气血本源。她闷哼一声,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迅速泛起一丝健康的红晕,虽然依旧虚弱,但那股行将就木的衰败感被强行驱散了,一股新的力量感正在枯竭的经脉中艰难地滋生。她立刻闭上双眼,全力引导药力,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恢复。

萧遥自己也立刻吞下一枚生生不息丹。丹药入腹,效果同样立竿见影。磅礴温和却又带着强大修复力的药力洪流瞬间炸开,如同久旱逢甘霖,疯狂地涌向他破碎的经脉、撕裂的脏腑、枯竭的丹田。深及本源的裂痕被药力强行粘合、滋养,几近熄灭的生命之火被重新点燃,熊熊燃烧起来。枯竭的混沌源力旋涡,在药力的刺激下,开始极其缓慢地、艰难地转动,从虚空中汲取着稀薄的混沌能量。神魂的刺痛大大缓解,识海的混乱风暴被强行抚平,思维重新变得清晰。虽然距离恢复战斗力还差得远,但至少暂时脱离了濒死的边缘,有了一丝行动和思考的能力。

他立刻将第三枚丹药小心收起,这是最后的保命资本。然后,他的目光再次凝重地投向头顶悬浮的欺天石。

光幕依旧稀薄,裂纹依旧狰狞。生生不息丹修复的是他们的肉身和神魂,却无法弥补欺天石本源的损耗。那衰败的气息并未减弱。时间,依然在滴答作响地流逝。

萧遥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被药力强行修复带来的麻痒剧痛,艰难地坐起身。他伸出同样布满裂痕、微微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靠近悬浮的欺天石,试图以自身恢复了一丝的混沌本源,去温养、探查它核心的损伤程度。

指尖距离布满裂纹的石体还有寸许距离时,异变陡生!

嗡——!

欺天石毫无征兆地剧烈一震!并非主动,而像是承受了某种无形的冲击!那稀薄的光幕猛地一阵剧烈波动,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开急促的涟漪!与此同时,石体上那些原本就深邃狰狞的裂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延伸、分叉出数道细微却更加触目惊心的新裂痕!一股更加浓郁的衰败暮气弥漫开来!

“噗!”萧遥如遭重击,本就虚弱的神魂再次受到反噬,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他猛地抬头,目光穿透稀薄摇晃的乌光光幕,死死盯向这片次元碎片之外的混沌虚空!

不是敌人!不是天道意志的再次降临!

是“余震”!

是天道化身退去后,那场终极碰撞引发的规则层面的涟漪,此刻才如同迟来的海啸,从世界更深层的结构处,席卷到了他们所在的这片边缘区域!

轰隆隆……呜……

沉闷的、仿佛来自世界根基深处的轰鸣,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肉眼可见,虚空乱流变得更加狂暴无序,无数细碎的空间碎片被无形的巨力挤压、碰撞、湮灭。法则的线条变得混乱扭曲,时而绷紧如即将断裂的琴弦,发出刺耳的尖啸;时而松弛紊乱,形成一片片吞噬光线的诡异虚无区域。残留的混沌神雷气息被这规则涟漪引动,化作无数细小的、跳跃的紫黑色电蛇,在破碎的虚空中疯狂乱窜,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不断崩裂。

这片次元碎片构成的临时避难所,在这迟来的规则海啸面前,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剧烈地摇晃、颠簸起来!边缘地带,大块大块的焦黑物质无声无息地崩解、消散,被混乱的法则和狂暴的乱流吞噬。

每一次剧烈的颠簸,每一次空间碎片的崩解,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欺天石垂落的光幕上!光幕剧烈摇曳,明灭不定,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欺天石本体的震颤和裂纹的加深!那衰败的气息如同附骨之蛆,越来越浓。

“该死…!”萧遥低骂一声,顾不得神魂刺痛,强行集中精神,试图引导体内刚刚恢复一丝的混沌源力,小心翼翼地注入欺天石,帮助它稳定这层脆弱的庇护光幕。这无异于杯水车薪,甚至可能加速欺天石的崩解,但此刻别无选择!失去光幕的瞬间,就是他们被这迟来的规则海啸彻底撕碎的时刻!

战红缨也猛地睁开眼,生生不息丹的药力让她暂时压制了伤势。她一把抓住插在地上的战戟,低喝一声,残存的武道真元毫无保留地灌注戟身!嗡!战戟发出一声不甘的哀鸣,戟刃上勉强亮起一层微弱却凝练无比的血色锋芒。她以戟为笔,以残存的力量为墨,在两人身周急速划动,勾勒出一道道玄奥古朴、充满蛮荒战意的血色符文!这些符文烙印在焦黑的法则碎片上,与欺天石的乌光相互呼应、勉强叠加,形成一层薄薄的血色光晕,试图加固这最后的屏障。

“固!”

战红缨一声厉喝,血色符文光芒大放,暂时稳住了剧烈摇晃的光幕。但她脸色瞬间煞白,刚刚压下的伤势又有反扑的迹象,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轰!隆!

规则海啸的冲击一波强过一波。混乱的法则乱流如同无形的巨浪,狠狠拍打在光幕之上!血色符文剧烈闪烁,明灭不定。欺天石的乌光被压缩到极致,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新生的裂纹在石体上蔓延,发出细微却令人心碎的碎裂声。

萧遥脸色铁青,将最后一丝能够调动的混沌源力毫无保留地注入欺天石。石体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嗡鸣,垂落的乌光勉强没有彻底消散,但也只剩下最后一层稀薄如纱的屏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嗤啦!

一道与周围狂暴混乱截然不同的、带着某种精妙秩序感的银白色裂痕,突兀地在他们所在的次元碎片前方不远处撕裂开来!

裂痕不大,却异常稳定,边缘流淌着如同水银般的光泽,强行在混乱的法则乱流中开辟出一小片相对平静的区域。一艘流线型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梭形法宝,如同一条灵巧的银色游鱼,从裂痕中悄无声息地滑出!

梭体表面布满了复杂玄奥的符文,此刻大部分符文都黯淡无光,甚至有不少地方出现了明显的破损和焦痕,显然也经历了难以想象的冲击。梭体中部,一道淡蓝色的能量护盾艰难地亮起,抵御着周围混乱法则的侵蚀,护盾光芒闪烁,显然也到了极限。

梭形法宝稳稳地悬停在剧烈摇晃的次元碎片前,距离欺天石垂落的光幕仅咫尺之遥。它静静地悬浮着,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它的到来。

萧遥和战红缨紧绷的心神猛地一松,随即又提起。是敌?是友?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一点变故都可能将他们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梭体侧面,一道舱门无声滑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金镶玉。

这位万界通宝阁的阁主,此刻也失去了往日里八面玲珑、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她那一身华贵考究的锦袍显得有些凌乱,沾染着不明的焦痕和空间尘埃,发髻也微微松散,几缕发丝垂落颊边。那张总是带着精明笑意的俏脸,此刻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凝重,甚至还有一丝心有余悸的苍白。她扶着舱门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然而,当她看到光幕内虽然狼狈不堪、浑身浴血,但确确实实还活着的萧遥和战红缨时,那双因疲惫而显得有些黯淡的桃花眼里,瞬间爆发出如释重负的璀璨光芒!那光芒亮得惊人,如同绝境中看到唯一的希望,带着一种近乎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激动。

“谢天谢地!你们两个疯子…竟然真的还活着!”金镶玉的声音透过梭体的传音法阵清晰地传来,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她甚至不顾仪态地用力拍了一下舱门,发出“哐”的一声响。

“快!上来!这鬼地方撑不住了!我的‘银梭’也快散架了!”她语速极快,充满了急迫,“后面的路…塌了!葬神渊核心…彻底暴走了!再不走,我们都得给这破地方陪葬!”

她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萧遥和战红缨耳边。

葬神渊核心彻底暴走?后面的路塌了?这无疑印证了萧遥心中最坏的猜想——天道化身与混沌一指的碰撞,引发的连锁反应远超想象,恐怕整个葬神渊深处都陷入了毁灭性的规则风暴!

“走!”萧遥没有任何犹豫,当机立断。他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把抓住依旧悬浮、裂纹遍布的欺天石。入手冰凉沉重,那衰败的气息让他心头一痛。他小心地将石头收回体内温养,头顶那层稀薄的乌光光幕瞬间消失。

就在光幕消失的刹那,外界狂暴的规则乱流和残留的混沌雷息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疯狂地挤压、撕扯而来!

“哼!”战红缨闷哼一声,残存的武道真元爆发,血色符文再次亮起,形成一道薄弱的屏障,暂时抵挡住最凶猛的冲击。

“抓住!”金镶玉在舱内急喝。

银梭下方,两道柔和的牵引光束精准地射出,笼罩住萧遥和战红缨。一股温和但不容抗拒的力量传来,将两人迅速拉向敞开的舱门。

就在两人即将进入银梭的瞬间——

嗡!

一道极其细微、却带着无上威严和灼热气息的金色光丝,如同跨越了无尽空间,无视了混乱的法则乱流,精准无比地穿透了银梭薄弱的护盾,瞬间投射在萧遥面前!

光丝迅速延展、勾勒,眨眼间形成一面尺许见方的、纯粹由金色火焰构成的虚幻镜面!镜面之中,并非清晰的影像,而是一片威严堂皇、赤霞缭绕的宫殿虚影。一道身着赤金凤袍、头戴九凤衔珠冠的绝美身影,在赤霞中若隐若现。她周身笼罩着强大而深邃的气息,如同浴火重生的神凰,威严更胜往昔,但那双凤目深处,却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以及一种…仿佛本源被灼烧过的隐痛。

凤霓裳!

借助某种燃烧本源、干扰天机的秘术,她的意志强行穿透了混乱的葬神渊,投射到了此地!

“萧遥!”威严中带着一丝急切的女帝之音,直接响彻在萧遥的识海,“天道之眼…规则崩鸣…世界胎膜动荡…波及诸天!朕以涅盘之力窥得一丝天机…‘秩序失衡’…‘代价’…祂在注视…‘门’…小心‘门’…!”

她的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像是燃烧着本源发出,充满了巨大的消耗和痛苦。镜面剧烈波动,金色火焰明灭不定,那绝美的身影也变得更加虚幻模糊。

“祂的退去…绝非终结…平衡已被打破…异数…根源…祂在寻找…抹除的…契机…或者…支付的…代价…”凤霓裳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和警示,“尽快…离开…深渊…风暴…将至…‘门’…是关键…小心…‘门’…”

话音未落,那面由金色火焰构成的镜面再也无法维持,如同风中烛火般猛地摇曳了一下,随即“噗”的一声轻响,彻底溃散,化作点点金色火星,消散在狂暴的虚空乱流之中。只有那最后两个带着无尽警示意味的“门”字,如同烙印般深深留在萧遥的神魂深处。

“走!”金镶玉的厉喝再次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银梭的牵引光束猛地加强,将萧遥和战红缨彻底拉入舱内。

嗤啦!

舱门瞬间闭合,将外界毁灭性的混乱彻底隔绝。银梭尾部喷吐出炽烈的蓝白色光焰,发出沉闷的轰鸣,如同离弦之箭,猛地扎入前方那道正在急速收缩、变得极不稳定的银白色空间裂痕之中!

就在银梭消失的下一刹那——

轰隆!!!!

他们立足的那块次元碎片,连同周围大片的虚空,被一股席卷而来的、更加狂暴恐怖的规则乱流彻底吞噬、湮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将那片空间连同其承载的一切痕迹,都彻底抹去!

银梭内部,空间并不宽敞,弥漫着浓郁的能量过载后的焦糊味和刺鼻的冷却液气息。舱壁上多处闪烁着故障的红光,发出尖锐的警报声。萧遥和战红缨被牵引光束安置在舱内唯一的两个固定座椅上,强大的惯性将他们死死压在椅背上。透过舷窗,只能看到一片光怪陆离、疯狂扭曲的流光,那是空间被极致压缩、折叠的景象。

萧遥靠在冰冷的金属椅背上,浑身如同散了架,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体内生生不息丹的药力仍在持续修复着恐怖的伤势,带来麻痒和隐痛。他摊开手掌,布满裂纹、气息衰败的欺天石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冰冷的触感直透心底。

代驾…平衡…抹除…支付…门…

凤霓裳那断断续续、充满警示的话语,天道化身那冰冷宏大的低语,在他疲惫不堪的识海中反复回荡、碰撞。天道化身的暂时退去,留下的并非安全,而是一个更加庞大、更加致命的谜团和一个悬在头顶、不知何时会再次落下的审判之剑。欺天石近乎报废,成为了沉重的负担和最后的消耗底牌。

前路,依旧笼罩在深不可测的迷雾和更加恐怖的危机之中。

他缓缓闭上眼,将那颗伤痕累累的欺天石紧紧握在手心,感受着那微弱却顽强的本源脉动。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但一丝冰冷的、不屈的火焰,却在那疲惫的深处悄然燃起。

清算,才刚刚开始。而真正的风暴,或许正如凤霓裳所言,才刚刚掀起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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