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前两天,灵魂萎缩药剂终于有了粗糙原型,斯内普对它又做了三次调整才得到了成品。
初始成品下线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了,斯内普找来几个性格暴躁的实验动物,灌药,等看变化结果。
实验中间,最合适的毒药用得一干二净,斯内普让德拉科又回家要了一支,理由就是毒药被学生误触了,用光了,需要新的,卢修斯胆战心惊地寄过去。
接下来就是等待。
哈利强行按捺内心深处的焦虑和急躁,按部就班地学习,耐心地等待。
新的学年,哈利的学习表现依然优秀,所有课程包括魔药课,他的成绩都非常好,加分也是最多的。
斯拉格霍恩邀请他加入鼻涕虫俱乐部,俱乐部还是老样子,只收对斯拉格霍恩有益处的学生,要么有天分,要么有家世,要么有能力,“时至今日,西弗勒斯依然是我见过的魔药天分最好、发挥最充分的那个”“你说提奥?哈哈,他也依然是背后势力最大的”。
黑魔防课目前由斯内普任教,哈利总是那个最先被点出来实战、答问的学生,经历一番刁难,然后被斯内普教授心不甘情不愿地命令坐下。斯内普没能抓到机会给他扣分,实在是可喜可贺。
魔咒……变形……草药……还有占卜课,特里劳妮暑假喝得酩酊大醉跌断了腿,又用错了药,导致她有些神志混乱,嘴里总在念叨着一些奇奇怪怪的预言,哈利也不知道究竟可信度有多少。
还有今年新增的课程《道德与法治》,广大学生对它的讨论甚嚣尘上。
总的来说是好的,需要哈利出手摆平的突发情况几乎销声匿迹,再互相看不顺眼的学生也就翻个白眼,打架斗殴的事件基本无了。
阿米莉亚是个非常好的引导者,邓布利多很遗憾今年才开这个课,阿米莉亚倒是很愉快:“前几年你会请谁来担任授课教授呢?”
这倒是,前几年,这门课连合适的教授都没有。
哈利在霍格沃茨学生中的威望越来越高,他没有成为格兰芬多新的级长,因为,不过,没有意外的话,他会是下一任男学生会主席,堪称众望所归。
只除了斯内普。
教工茶话会上,邓布利多原本想让哈利担任级长,斯内普提醒他,哈利可能要请假一段时间,邓布利多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斯内普的言外之意是他的药基本做出来了。
邓布利多愉悦地说:“那么明年他可以担任学生会主席吧?”
斯内普稍有不悦:“我反对。”
其他教授则全票通过。(周迢听老婆的可是他不算教工)
格林德沃也想投反对票,被邓布利多看一眼,又默默换成了赞成。
斯内普知道反对必然不成功,但是他就要表态。
麦格感慨地说道:“他让我想起他的——”
听着话头,斯内普不悦的表情已经摆上了脸,众所周知哈利的父亲也当过学生会主席。
大家眼中的詹姆斯后来变好了,不再随意恶作剧欺负他人,但斯内普所见的詹姆斯一直是那个恶棍。
麦格的话继续下去:“……他的母亲。哈利甚至比她更出色。”
斯内普的脸色稍微缓和,说道:“更出色?如果你是指……指……”
哈利在各方面都很出色,不论学习,战斗,或是行为,虽然有一半詹姆斯的血统,但不好的方面,被他和周迢的教育完全镇压了,他实在无法违心地指不出哪里配不上“更出色”。
所有教工都看着斯内普,等他说出个什么,斯内普最后干巴巴地说:“如果是说鲁莽,那么的确比他的母亲要胜出得多了。”
麦格小小地白一眼:“西弗勒斯,你在嘴硬方面也是要胜出许多的。而且,哈利那是鲁莽吗,明明是‘敢为人先’!”
不管怎样,下一任学生会主席出在自己学院,麦格非常高兴。
散会后,邓布利多留下斯内普询问确定的治疗时间,斯内普却有些犹疑。
周迢知道斯内普为何失去果断:“Sev,是不是想让巫师服药以免造成无可挽回的结果?”
邓布利多回道:“但是那不道德。”
斯内普没有否认。他想保护哈利万全,他知道不能让别人牺牲,所以他犹疑,最终还是哈利占了上风。
他试探着问:“那些会被判摄魂怪之吻的囚犯,可以吗?”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邓布利多也能接受。
但是周迢却反对:“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我不赞成。现代文明层面,我不支持死刑犯做人体实验。但是我有另一个提议。西弗勒斯,阿不思,它并不仅仅是毒药,而是一种真正的‘魔药’,作用于灵魂,使灵魂萎缩,失去活力……它是可以用于治疗的,治疗那些陷入狂暴、混乱、无药可治、没有任何医疗方案的灵魂,让它们回归平静,使得治疗成为可能。它应该遵守,临床医学实验的道德。”
邓布利多几乎立刻想到了人:“隆巴顿……”
周迢:“嗯?不是洛哈特吗?”
邓布利多:“都可以。我会立刻联系圣芒戈和奥古斯塔。”他说着,给麦格也留言,请她带纳威上来“西弗勒斯,它不会致人死亡,对吗?”
“剂量以内毒性不致人死亡。足以毒死一头牛的药量,可制作一百头牛的用药。不过,最好是因人定量。这个交给我。”
邓布利多点一下头,在给圣芒戈的信里也加上了这一点。
——
奥古斯都依然果决,她很快就寄来回信,同意让儿子和儿媳接受“临床实验”,再坏也不会更坏了。
庞弗雷提着斯内普的那一大堆实验老鼠和药剂样品去往圣芒戈,在那里待了两天,剩下的就是等圣芒戈治疗师确认治疗方案。
治疗师们内部争执不下,梅莲姆为此特意来到霍格沃茨,与斯内普恳谈多次,最终,他们以微弱的投票优势确定,使用灵魂萎缩剂给几个圣芒戈束手无策的病人治疗。
圣芒戈的治疗策略比较谨慎,他们对照斯内普的医学笔记,结合病人的身体状况,分别制定用药剂量。直接作用于灵魂的药剂效果斐然,很快就有了一些进展。
周迢每次离开霍格沃茨去麻瓜世界开会,都顺便去一趟圣芒戈,检测隆巴顿夫妇等病人的治疗进度,并给予用药调整建议。
他“看到”他们的灵魂如所料的那样开始萎缩,狂暴的精神海缩小,魔力核心趋向稳定,这使得他们的本性开始占据上风,虽然他们依旧不认得纳威和奥古斯都,他们的情况实实在在地向着更好的方向转变。
梅莲姆不确定要缩小到什么程度才好,斯内普根据周迢的手绘示意图,做出了判断。
得缩小到那些杂乱的、支棱的、乱七八糟的黑色迷雾和本质彻底分开,等无处寄生的黑色迷雾散去,再用灵魂滋养药剂重新哺养本质。
洛哈特的症状比夫妇俩轻许多,不到一周,灵魂就萎缩到了理想状态,狂乱和无序失去灵魂滋养,不多久就恢复平静,陷入嗜睡,再一剂滋养剂灌下去,很快他就重获理智。
一忘皆空对他自己还有效果,导致他忘了在哈利二年级遭遇的事情,一觉醒来自己老了三岁不说,以前的投机取巧冒名顶替全部被揭发,洛哈特真心认为自己还不如继续疯疯癫癫得了……
虽然隆巴顿夫妻还在继续接受治疗,等待灵魂萎缩到足够稳定平静,最终结果尚待确认,斯内普非常谨慎,并没有给出确定的结论,但纳威已经无比乐观。
他憧憬着与父母再重逢。
凤凰社也期待着两位优秀的傲罗重回魔法社会。
——
圣芒戈的几位接受临床实验的病人,治疗结果基本都在预料范围之内。
于是哈利和魂片的分割也提上了日程。
斯内普在“把魔药的味道做得更恶心一点”和“该什么味道就什么味道”之间选择了“把魔药的味道做得更好入口一点”。
哈利开始了为期近一个月的治疗。
最初是有点嗜睡,睡眠期越变越长,清醒时间很短,短暂的清醒中,他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的淡漠——哈利从这个感觉里体会到了周迢的日常。
对什么都没有感觉,无喜无悲无爱无恨,世界是一个颜色的,东西是没有意义的……
他知道霍格沃茨是好的,所以他会保护霍格沃茨,为了霍格沃茨努力活下去、战胜伏地魔,但是他既不为此忧虑,更不为离胜利更进一步而喜悦。
他甚至开始哲学地思考情绪、认知与客观存在的物体,人类的渺小,存在的意义……他彻底理解了另一件事:为什么周迢对斯内普会那么急切、热烈。
在这样一个众生平等、生和非生也平等的、没有色彩和情绪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一个五彩斑斓、让他心生喜悦、感受到快乐的人,不疯癫才奇怪呢。
——这么说起来,如果他在这个状态下遇到一个不同颜色的人,他就找到自己的mr或者miss.Right了?
可惜哈利被要求在医疗翼躺着,除了已经出双入对的两个好友,以及教授们,其他人都没出现,他无从判断。
这个状态持续了大约两个星期,周迢能彻底分清哈利的灵魂本质与那个魂片了,于是带着跟宠小蛇来到医疗翼拔了那个魂片。
漆黑的魂片无声无息消散在空气中,周迢戳戳小蛇,示意它说话。
小蛇嘶嘶抱怨周迢不遵守八小时工作制让它一天24小时值班,哈利茫然,他听不懂了。
周迢又甩一甩冠冕笼子,哈利也无法感知到回应。
成功了,哈利不是“魂器”了,不用再赌邓布利多兜底的五五开。
邓布利多面露喜色,斯内普也无法继续保持冷峻,他似乎如释重负,赫敏和罗恩高兴得抱在一起原地蹦。
周迢将一整箱灵魂滋养药剂塞给哈利:“按用药指导喝,养到差不多就和正常状态没区别啦。”
用药指导写着,和萎缩药剂隔48小时以上,每天3支,一个疗程7天,先吃3个疗程,哈利将整箱药抱在怀里,很认真地对斯内普说:“谢谢您,先生。”
斯内普难得开玩笑:“三加隆一支,记得结账。”
非常清楚斯内普为什么如释重负,周迢抓住他的手,贴在他耳边说:“亲爱的,恭喜你和詹姆斯彻底扯平了。”
斯内普没回答。
周迢小小声抱怨:“明明我也在场,但是詹姆斯的那份‘恩’更让你惦记,我吃醋了!明明他不在场我也会救你!他分薄我和你的羁绊!”
斯内普这才说道:“是,我惦记着破特的‘恩’,每天都希望赶紧还清,直到今天才算彻底了断。你那样羡慕他,是希望我早点还清和你的‘羁绊’吗?”
“Emmmm……我们还是聊聊接下来的行动吧。阿不思~你看冠冕什么时候送过去?”
——
周迢回到地窖,立刻给卢修斯寄信,让他给黑魔王带话:“德拉科最近总往我的办公室跑,还偷渡毒药进霍格沃茨,邓布利多怀疑他受你的指使了。”
伏地魔并不意外,命令卢修斯代为回答:“那是你的问题。干不好就滚开让我来。”
伏地魔高兴得想开香槟:嗯终于原话送回给这个坑货,他爽了。
周迢单方面怒骂他一顿,然后切断了和卢修斯的联系,伏地魔的反击无法再传递到周迢这边,气得他只能迁怒卢修斯。
周迢:原来屏蔽别人这么爽,下次还屏~
同时,斯内普开始制造假的记忆,关于小仙蛇的蛇蜕。
将蛇蜕的发现日期推迟到最近,环境地点也要配合地改成地窖,事件的起因是他需要原材料,搜刮周迢的库存时发现小仙蛇至少活了几百岁,他给小仙蛇的繁育人写信得知,小仙蛇正值壮年,它的母亲已经活了七八百年,还在到处泡雄性,小仙蛇的寿命预期不一定有这个数,但也绝不会少于八百年。
制造完假记忆,检查几遍确定没有破绽,斯内普才给伏地魔写信,含含糊糊地告诉他,发现一种和周魔王同族的长寿种,对永生药剂IV非常有意义。
斯内普只提到,也许融入这种生物的血缘,可以延长巫师的寿命,让巫师活到几百岁时不是垂垂老矣,而是依然壮年。
伏地魔从中看到的则是,他找到一个完美的用于平摊生命的物种了。
不是小仙蛇,而是小仙蛇的母亲。
他得搞到这种传说动物。
伏地魔为了不让人看出他对小仙蛇的渴望,硬生生压了三四天,才仿佛“刚刚想起”似的,给斯内普的消息,让他找机会带着小仙蛇来马尔福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