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夜晚总是来得那么早,周迢和哈利感觉人才刚出去,天就黑了。
周迢指挥混淆咒掩的骨头架子,拖回来一棵很高的圣诞树。到了门前,周迢将它插在地上,然后和哈利一起装饰它。
哈利被周迢扛在肩上安装圣诞树顶上的星星,连女士拿着麻瓜相机给他们拍照,周迢想了想,决定还是食言而肥,打扰斯内普和魔药的相亲相爱,把斯内普拖下来一起合影,还强迫斯内普和他一起安装装饰灯带。
斯内普一声不吭,脸色阴沉,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拍照也算配合。
第一年一家三口的合影,似乎还有点生疏,哈利紧紧依靠提奥,斯内普像被迫加入的一样,满脸都写满了不耐烦。
但是,毕竟拍齐了全家福。
他们就是一家人。
晚上的周宅挂满节日彩灯,站在窗前,向外一瞥,一片闪烁灯海,圣诞树顶上红光四射的金边大星星。
餐厅在一层,并不大,一张胡桃木桌子,四把椅子,手工蕾丝桌布,菱形花窗图案是铃兰和鸢尾。
显然周家的人口很简单,平时也不接待客人。
晚餐由周迢的骨头架子下厨完成,骨头架子的代码复刻国内几十个国宴级大厨的手艺,出品六菜一汤以及甜品拼盘。
周迢注意着一大一小对食物的偏好,哈利是真的不挑,斯内普略微偏好甜口,脱骨蜜汁小排和芝士香煎和牛丸是斯内普的优选,他们俩都很喜欢甜品,只要好吃,不拘种类,传统圣诞布丁可以,高纯度的巧克力可以,中式白脱葡萄干夹心饼也不错,当然,代可可脂不行,他们的味觉很敏锐。
最后的最后,周迢给哈利一个晚安吻(斯内普死活都不肯给而哈利显然也不是很想要),帮他拉上窗帘,放好陪睡小伙伴,才从小电梯回到三楼的卧室。
三楼的玄关空间,斯内普在朝南的大落地窗边站着,他似乎很喜欢看窗外的风景,不拘什么窗也不拘什么风景。
周迢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单薄的身体,下巴自然搁在他肩上:“心理学的角度,眺望窗外的人内心细腻、复杂、不擅表达,但渴望自己之外的世界,换而言之,希望别人主动走进他心里。”
斯内普的声音依然低沉:“你的心理学是不是比真正的心理学少两个字母?”
周迢说:“其实我的心理学是Sevology。”
斯内普冷笑,不过他的耳朵发红了。
周迢故意贴在他耳边说话,因为贴得足够近,斯内普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时喉结的震动,“我以为你会在坩埚前,睡前熬魔药,快活似神仙。”
斯内普不想解答他的疑惑,把问题甩回给他:“因为某人幼稚的圣诞树活动,我的魔药时间不能连续,不足以完成一次探索。”
周迢低声笑起来:“宝贝儿,解释越多,越心虚。”
然后不等斯内普再狡辩,他改问道:“对家里还满意吗?不满意可以提要求,我们可以换个住址,换个室内装修,换个城市、风格。我选择这里只是因为,我出生在这里。”
斯内普疑惑:“这栋房子不像二十八年前的产物。”
“当时这里是旷野,我是突然出现的小生命。”
斯内普一时愣住,难怪他们三个人的合影就被可以称为全家福,又难怪周迢从没说过自己的父母或者其他亲人——他一直认为这很不符合华国人的习惯和性格……又难怪邓布利多始终无法彻底相信周迢。
周迢感觉到斯内普原本放松的身体微微紧绷,又低声笑几下:“怪我没提前告诉你。所以我对家人的渴望,丝毫不弱于小哈利。你不会嫌弃我是个孤儿吧?”
“我为什么要嫌弃我自己?”
“唔,好巧,我们一家三口,都是孤儿,天意撮合我们也。西弗勒斯~为我们的巧合,为三个孤儿找到家庭,圣诞假期不分床行不行?”
……太会挑时间和气氛了!斯内普赌气地撇过头,看一下那张并不大的床又赶紧移开视线继续看看庄园的装饰灯,周迢舔舔他的耳朵,愉悦极了。
——
斯内普第二天就后悔了。
态度强硬时,周迢就很粘人,现在心软了他只会变本加厉。
冬季室外白雪皑皑,室内却温暖舒适,最容易陷入沉眠,斯内普再怎么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也是徒劳无功。
第三次同睡一张小床的结果是除了婚后才能做的事其他的全做了,早上更是被周迢压得喘不过气。
周迢只是看着瘦,他全身都是铁一样的肌肉,斯内普尝试搬开压在他胸口的山一样重的胳膊,又试图用魔咒把他弄开,挣扎两次就不敢动了。
大清早的懂得都懂。
周迢也醒了,又贴着他耳边笑,斯内普心中怒骂不止但身体很诚实地一动也不敢动。
还好周迢对规则真的很重视,还没结婚他什么都能忍。
斯内普背对着他,头发拖在枕边,苦涩的魔药味儿隐隐浮现,周迢捏抓着头发玩弄,晨起的声音略微嘶哑:“一醒来怀里躺着你,真好。”
斯内普非常恼火:“我不觉得好!提奥!!!把你的狗玩意儿挪下去!!!”
“又又又口是心非~好吧~等我巩固一下做人的常识。”周迢收紧胳膊,把他按进自己怀里,闭着眼睛做心理建设。
斯内普并不懂中文,不过听得太多太熟悉,大概知道他这念的什么经,斯内普怀疑这种念经真的有用吗?
周迢做了三遍,嗯感觉自己是个人了,才慢腾腾地起床,顺手把斯内普也拉了起来。
这一拽,份量这么一估,周迢又想起抱着他时偶尔有点硌手,忍不住皱眉:“宝贝儿你还是太瘦了。”
斯内普已经懒得纠正称呼了,反正在外人场合周迢会遵守约定,私下里相处么,称呼的事不值得他用条件交换。
斯内普随口说:“喜欢胖的?你可以考虑换个对象。”
周迢并不生气,还暗喜,捞起斯内普抱在怀里往外走:“西弗勒斯~你怀疑我的感情~怀疑我的真诚~我得证明给你看~~”
斯内普懊悔极了,不该给周迢借口搞什么证明的,拿起魔杖就要给周迢来一下,然而周迢踹开卧室出门,门口站着一个同样穿着睡衣上来找叔叔的哈利。
斯内普下意识转过头埋在周迢肩上。
我看不到哈利就是哈利看不到我。
——我的威严和名誉啊!!!
周迢可不觉得尴尬。他把哈利也抓起来,一手抱一个毫不费力,他不走电梯,沿着楼梯飞蹿跳下楼,来到餐厅。
骨头架子们正在排队把早饭摆上桌,连女士在桌边看报纸,看着这一幕,皱起五官“啧啧”两声,没有评价。她的宠物波比,一只黑毛四眼儿土狗,热情地朝他们摇尾巴,但没凑上来。
周迢放下两个黑头发的家人,用飞来咒召唤他们的法师袍让他们裹上,自己和连女士抱一下,顶着连女士“去漱口”的吩咐,往一楼的盥洗室飘去。
他的步子像小麻雀踮脚一样雀跃。
连女士和周迢、和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斯内普和哈利都不知道,现在自己没洗漱没梳头刚起床就被“抱”到了一个老太太的客厅,师生俩难得的达成了一致:尬到抠地。
连女士抖着报纸,挡住自己的视线,好给两位男性穿衣服的机会,并主动揭破尴尬:“别介意,当我是你们的祖母就好了。两位先生昨晚休息得好吗?房间是否需要改动?harry先生,在自己家您得更活分点儿,像个小孩儿那样。Snape先生,您不能太纵容他,他比较容易蹬鼻子上脸,意思是得寸进尺,得陇望蜀,一但被他试探到你的底线,你就没有底线了。”
她等到穿衣的声音结束了,才从老花镜后投来饶有兴致的注视。
斯内普顺着她的目光,摸摸自己的脖颈,突然明白了什么,把衣领立起来,扣子扣到下巴。
连女士笑笑:“别紧张,小哈利需要活分,斯内普先生也需要,这是在自己家啊,不是吗?放松、放松,要自由、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