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保安队长追上来让她回去时,温时溪犹豫了,因为江获屿就在监控室里,他肯定会刨根问底。
如果自己无法给出让他满意的答案,绝对会被怀疑,搞不好明天酋长助理戒指丢了,这个锅还得她来背。
可是不回去查监控吧,她心里又不踏实,万一错过了重要线索怎么办?
丢了贵重的东西,整个接待团队都会被连坐。反正横竖都是死,于是她硬着头皮回到了监控室。
江获屿就坐在那,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朝荧幕墙的方向微微努了努嘴,示意她上手查。
温时溪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头,视线投向保安队长:“陈队长,我能看一下今天31楼走廊的监控吗?”
江获屿默不作声地将椅子往后退了一步,留出空间给保安队长操作。
温时溪向前一步,凑到桌子前,指着靠近酋长助理房间的那个视角,“就是这个,能帮我放大吗?”
保安队长3倍速播放起画面,监控室里无人说话,都在屏气凝神地看着画面。
今天进入那个房间的只有客房服务员、温时溪、陈深、客房管家、以及酋长医生,这五个人。
“看完了吧?”保安队长退出画面,“你到底想找什么啊?”
温时溪讪讪地笑着:“不好意思,陈队长,是我误会了。麻烦您了。”
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江获屿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往外走,“跟我过来。”
温时溪嘴巴瘪了一下,只能无奈地跟在他后头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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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获屿依靠在墙边,双臂抱在胸前,目光锐利如刀锋,直直地刺向温时溪。夜风拍打着玻璃窗,发出“咚咚”的闷响,仿佛在为这紧张的对峙擂鼓助威。
“你为什么看监控?”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度,像是从深渊中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温时溪的喉咙发紧,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看错了。以为有可疑的人在31楼徘徊,就想看监控确认一下。”
江获屿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为什么不上报?”
“因为不确定,不想浪费人力。”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江获屿讥讽一笑,目光如炬,好似能看穿她的内心。
“江总,我说的都是实话。”温时溪直视他的眼睛,试图让自己显得更加真诚。
江获屿显然不信,眼睛眯得狭长,连眼角那颗泪痣都像在冷笑。
温时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先溜走吧!总裁贵人事忙,兴许明天就忘了。
她突然把手伸进制服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脚下踩出小碎步:“江总,有客人找我,我得赶紧过去处理。”
她转身走向电梯,江获屿却跟了上来!他皮鞋每次叩击地面,都让她的肩胛骨下意识向内收紧。
电梯门打开,江获屿抢先一步跨了进去,站在按钮旁,就在半步之遥的地方盯着她,“客人在几楼?”
“28楼。”温时溪随口胡诌了一个数字,心里暗叫:“你不要过来啊!”
江获屿按下按钮,电梯门缓缓合上,将走廊的昏暗隔绝在外。狭小的空间里,是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温时溪的后背已经渗出一层冷汗,制服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冰冷刺骨。
江获屿似乎不打算放过她,不容逃脱的质问再次响起:“什么客人?什么事?”
“要去了才知道。”她勉强挤出一句话,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电梯门再次打开,温时溪快速走了出去,然而身后的脚步声始终不疾不徐,像夜色里紧追不舍的野兽。那种噩梦般甩不开的恐惧,此刻正顺着脊椎爬满全身。
就在她不知如何脱身时,旁边一间客房的门猛地打开,两个打闹着的年轻人从里面冲了出来,直接撞上了江获屿。
“对不起。”那两个年轻人匆匆道歉,随后又嬉笑吵闹着跑开了。
江获屿被撞得后退了几步,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墙上,他捂着胸口,眉头紧锁,似乎很痛苦。
就在这时,隔壁的房门也突然打开,客房管家推着餐车出来。
温时溪的心猛地一沉,脑海中突然闪过江获屿曾说过的话:“不能让外界知道我身体不好。”
她的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江获屿的手腕,拽着他快步向前跑去。
江获屿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她推进了31楼的布草间。
拥挤的空间里,三面货架上堆满了干净的床单、被套、毛巾……温时溪关上门,背靠在门板上,心跳如鼓。
江获屿的西装胸口因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他刚要开口怒斥,却见温时溪突然扑进视线里,杏眼里泛着水光:“江总,您是不是发作了?赶快坐下来休息一下!”
她的指尖落在他紧绷的手臂上,看似轻柔,却暗含力道,将他往那雪白的换洗床单上带。
江获屿的后腰撞上蓬松的床单堆时,鼻尖突然漫上洗涤剂的清香,混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小苍兰花香,让他原本凌厉的眉峰陡然软化。
他盯着她低垂的后颈,那里有一颗淡褐色的小痣,落在脊骨的正中间,他突然有种上手碰一下的冲动。
温时溪蹲在他身边整理床单,想让他坐得舒服一些。发顶在他视线里晃成一团乌云,所有的质问都卡在喉间,化作一声虚弱的低咳。
温时溪慌忙抬头,两人的目光在半空相撞,“您身上带药了吗?没有的话我去房间拿。”
“没事,我缓一下就好。”没想到上次那场伪装的戏码还有后续,江获屿又演了起来。
“好险,差点就被人发现了。”温时溪呼了一口气,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他说。
江获屿的指尖陷进床单里,心里莫名感到痒痒的,像有只无形的小虫子,在他心尖杂乱无章地爬着。
他鬼使神差地、装模作样地、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嗯……”身体顺势往身后那堆柔软的床单上靠去,摆出一副柔弱无骨的模样,“胸口闷……”
温时溪的指尖立刻在江获屿的领带上慌乱游走,领带结被扯得歪扭,她慌忙去解衬衫第一颗扣子,指甲不小心刮过他的喉结,惊得他喉间溢出一声低喘。
江获屿垂眸盯着她发顶旋儿,看着她为自己解开第二颗扣子,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肌肤。他刻意加大呼吸,让胸肌更饱满些,在衬衫下起伏。
“好点了吗?”她的声音发颤,掌心贴在他胸口,一下一下地帮他顺着气。
她指尖的温度透过衬衫布料,化作千万根细针在他心口游走,沿着血管攀上脊椎,让他大腿肌肉无意识地绷紧。
脖颈处的皮肤因她的靠近而发烫,后颈的汗毛却在凉意中缓缓竖起,又在她掌心的温度蔓延过来时一寸寸倒伏。
这种奇异的酥麻感从胸口扩散至四肢百骸,他的腹肌陡然收紧,肌肤下的血液像翻涌着、滚烫的沸水,疯狂地朝着某一点汇聚。
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反应,只能抓住她的手腕,指腹下她的脉搏跳动如鼓点,与他此刻紊乱的心跳形成诡异的共振,“好多了,扶我起来。”
他突然想起陆凌科说过她穿衣服很仔细。于是,原本已经抬起,打算自己扣扣子的手又悄然垂了下去,“我手没力气,帮我一下。”
“好。”温时溪应了一声,声音轻柔又干脆。她微微低头,手指灵巧地捏起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地帮他系好。
他的目光微微上抬,却又像磁石般不受控制地落在她低垂的眉眼间。布草间的灯光在她睫毛上碎成星子,每一次颤动都在他心口扑腾出一阵涟漪。
“好了。”温时溪干脆利落地将他的西装外套扯整齐,转身打开布草间的门,探出头朝外张望了一眼,确认走廊上空无一人后,才勾勾手,“江总,出来吧。”
“江总,记得按时吃药,不要太劳累了。”她站在江获屿对面,似乎还有些担心。
“嗯。”江获屿脑袋晕乎乎的,脚底轻飘飘的,温时溪说什么话都像在他耳蜗里灌蜜一样,他抬手看了一下手表,“你也快点回去休息吧,很晚了。”
直到她走进电梯,身影渐渐消失在闭合的金属门后,江获屿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走廊尽头。他脑袋一片空白,刚刚和她在讨论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