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永诠府邸。一袭白衣的宁永诠正给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沏茶,直到别离爆发的暗能散去,宁永诠才开口道:
“真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啊,你说是吧,湘月大人。”
湘月眼神复杂,没有说什么。
“实验结果已经出来了,别祀人目前根本无法驾驭无涯桎梏。我这样设计他不仅是花了不少实验体,甚至还冒着被他秋后算账的风险,你可得补偿我的损失才行。”宁永诠不紧不慢的说道。
“无法驾驭就好。”湘月轻声说道,随即看了一眼宁永诠,“你的补偿,不就是保住了隐游所有鬼族的命吗?贪得无厌可不是什么好事呢宁鬼王。”
“也是,看到一副被昔日妻子设计的狗血剧情,也算是值了呢。”
没有理会宁永诠的挖苦,湘月对宁永诠说道:
“你也知道,我找你来除了测试别离有没有脱离无涯桎梏的掌握之外,还有就是清除这些实验体,当然,也包括你秘密实验的这些人,你非常聪明,所以我只找了你,明白吗?”
“当然,我非常配合你们,那些实验体不是早就被别祀人杀光了吗?”宁永诠嬉笑道。
湘月淡淡一笑,随后突然闪身到宁永诠面前,掐住他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威胁道:
“所以我再重复一遍,不要对无涯桎梏产生任何幻想。收起你自以为是的聪明,近水楼台不一定先得月,小心摔死!”
眼看着宁永诠喘不过气,湘月才放开了手,背过身去。
宁永诠看着湘月的背影,眼神愈发冰冷,思索着什么。
……
另一边,鬼化状态下的别离,拖着剑走了许久,再也没有见到任何实验体的踪迹,慢慢退出了鬼化的形态。他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久,思绪一直被一个狂暴的声音压制着,那个声音不停的在告诉他,杀了这些恶魔,杀了这些恶魔。
以至于,别离在被杀意抑制得情况下,仍是感受到自己杀了不少无辜的人,但每当他升起一丝怜悯之心,很快就被那股杀意所覆盖。
终于,那股狂暴的暗能完全散去,别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全身像是被缠上紧紧收缩着锁链。他抱紧身体,剧烈的疼痛感遍布全身,但那份疲惫感已经让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锁链收缩的痛苦才缓缓散去,别离躺在树林中,大口喘着粗气。
良久,别离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麻木的坐起身,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整个人呆滞的坐在那里。
曾经,自己也杀了不少人和鬼,但没有那一次的屠杀,比这次更令他窒息。
呆滞的望着前方,不知道思索着什么,他转头走向来时的方向,却发现一路上都是断臂残肢以及各种各样的尸体,而他们多数,都只是孩子……
在路过某处时,一个孩子的尸体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慢慢走过去,发现这个孩子仅仅只剩下上半身,脸上仍是初看见他时的惊恐。
他帮孩子们盖上了眼,随即看向旁边那几具成年男子的尸体,他们都是实验体,但似乎并不是一伙的。
别离走上前想找找有关信息,但一搜索却发现,不同于那些小孩子逃出来时带出来的各种各样的“希望”。这具尸体身上什么都没有。
出于好奇,别离又翻找了一番其他年龄较大的实验体,但无一例外什么都没有,仿佛没有任何的目的地,外出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死亡。
此时的别离再蠢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思索了一番,准备下山去,却正巧在半山腰碰到了完成任务归来的未魅。
此刻的未魅也是寻找了别离许久,在实验室时她就远远感知到了别离暗能的失控,于是巡视了一圈,发现所有资料都被别人带走之后,才匆匆忙忙的下山寻找起了别离。
“你怎么在这,我找了你好久,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别离认为未魅也是其中的一员,语气并不是很好。
“我感受到你暗能的失控了,是怎么了?”未魅并未察觉的别离的语气,问道。
别离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头继续走下山去。
“喂!”未魅拉住别离的手臂,但被后者使劲甩开,她感到莫名其妙,问道,“你干什么?我是招你惹你了?”
别离深吸一口气,说道:“未魅,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我对不起你,但你知不知道,无论什么种族的未来,都在孩子的身上。你为什么要引导我去杀这群实验体?”
“我让你杀实验体?”未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没事吧?我什么时候让你杀实验体了?”
“那你叫我和你一起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别离冷冰冰的看着未魅说道。
“我......”未魅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未魅迟迟说不上来理由,别离以为她是心虚了,心中更是失望,转过了身: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下山去。
未魅一个人留在原地,心中不由得委屈起来。看着别离的背影,眼眶微微发红。
......
别离马不停蹄的走下山去,直奔宁永诠的府邸。他心里清楚,这件事除了未魅之外,一直提供信息并且碰巧偶遇的宁永诠一定也是帮凶。
他径直冲向宁府,遇到宁府的守卫便打晕过去,不给他们任何通风报信的机会,直冲宁府。
等走到了宁府楼下时,突然瞥见阳台上有个熟悉的身影,他皱了皱眉,快步走了上去。
楼上的湘月自然也注意到了别离的目光,她叹了口气,转身看向楼梯口。
“怎么了?”宁永诠问了一声,随后朝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别离此时已不声不息的出现在他身后。
“你来了?永夜大人。”
别离不说话,死死的盯着湘月,后者也盯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当初的爱意,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