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榆拿了一个小布袋,小心翼翼地把钱装在里面放好,然后才抬头,笑嘻嘻地跟季淮月说话。
这可是一百五十块啊!
小蛋糕一个只要一块五,能买一百个,这不得直接把她们俩吃成巨人观?
“小蛋糕?就是你之前做梦,一直心心念念的玩意吗?”
姜思榆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心里也有点好奇,这小蛋糕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有如此魅力。
看起来,对笨狐狸的诱惑力度,比刚刚的游戏还要大呢。
“对啊对啊,快点,趁现在这个时间我们还能吃到,我带你去试试吧,保证你吃完,这辈子都在怀念它的味道……”
姜思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迫不及待地牵起季淮月的手,“砰”地一下又把门给推开了。
本就破旧的锁头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碰撞,“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宣告了它的使命结束。
“诶,门……”
被拉着走的季淮月的下意识地回头想要把门关上,但是不知为什么,姜思榆的力气突然变得好大,硬是拉着她“哒哒哒”地往狭窄的楼梯下面跑了起来。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房门被永久性地打开了一道缺口,再也无法合上。
胸膛灌满了风。
“慢点……为什么是,趁现在还能吃得到,难道,以后就吃不到了吗?”
回过神来的季淮月,发现自己已经又被拉着走在了宽阔的道路上,有些疑惑,刚刚姜思榆的话。
同时,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又从刚刚的亢奋,变得有些低落了。
“唔,以后当然吃不到啦,没过几年,做小蛋糕的郝奶奶就去世了,你就再也吃不到啦!”
姜思榆努了努嘴,点了点头,算是对季淮月的提问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后来姜思榆去过很多城市,也吃过很多各种各样的小蛋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找不到,她记忆中,一个一块五的那种小蛋糕了。
连它的样子都快忘记了,只记得香香甜甜的,特别好吃。
“原来是这样,没事,到时候我学一下怎么复活人类,拿她当第一个实验对象好了。”
季淮月点了点头,但是并不很能共情姜思榆此刻的心情。
生死对她而言,只要不涉及姜思榆,就是很小很小的事情。
不过,她的确有研究一下复活法术的想法,就像阴尸派一直研究的那种一样。
到时候,如果笨狐狸不幸寿终正寝了,那是肯定用的上的。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
姜思榆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季淮月,真想“duangduang”给她两拳,让她冷静冷静。
靠,这种事情,想想都很可怕吧。
“对不起……”
季淮月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悻悻地低下了脑袋,乖乖认错。
“到啦~”
闻到空气中熟悉的香甜气息,姜思榆也懒得和季淮月计较了,快步拉着她来到店里。
“郝奶奶,要两个,哦不,四个经典小蛋糕!”
姜思榆对着面前的郝奶奶伸出两根手指,又很快变成了四根。
靠,自己现在可是有钱人,怎么还这么抠抠搜搜的,让大师姐看扁了怎么办。
“是经常来买东西的娃娃吧,今天怎么要这么多啊?”
郝奶奶笑了笑,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毫无阻碍地来到旁边的铁盘前面,掀开了盖子。
这时候的姜思榆还没迷上网游,所以是经常来的,所以郝奶奶自然记得她。
“她看不见?”
季淮月在身后凑近了姜思榆的耳边,小声嘀咕。
看起来应该是盲人,但是看她的动作,又跟正常人无异。
“带朋友来啦。”
姜思榆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掐了一下季淮月的腰。
这家伙,嘴上没个把门的。
“哦…好啊,带朋友来了好……”
郝奶奶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清了姜思榆的话。
然后就点头又笑了。
“朋友?”
季淮月听到这个称呼,表情都不好看了,低头,怨气满满地看了一眼姜思榆,又扭过了头。
“干嘛,我现在才十几岁,总不能说你是我老婆吧!”
姜思榆自然知道季淮月的小情绪,对着她伸出了手。
季淮月就乖乖地把脑袋探了过来,让姜思榆揪她的耳朵。
“哼~”
还是有点不开心。
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郝奶奶夹蛋糕的动作不可避免地有些迟钝,夹了老半天,才把四个小蛋糕夹到了透明的塑料袋里。
姜思榆就在旁边,先把钱数好了拿在手里,安安静静地站着等待。
她来这里,每次都会把钱数的刚刚好,再拿给郝奶奶。
因为她知道,郝奶奶是后天失明的,而且还没学过盲文,除了硬币之外,根本摸不出来钱的区别。
所以,会有很多人,故意拿面值小的纸币给她,骗她说刚好,来占小便宜。
还有人会故意嫌弃郝奶奶动作慢,自告奋勇,让自己去夹,然后每次都偷偷多夹两个走。
但姜思榆从来不这样做。
“来,你帮我数一下,这里面有几个了,奶奶老了,都忘记了夹了多少个了……”
姜思榆正发呆着呢,郝奶奶突然把袋子拿到了姜思榆面前,让她帮自己看看,里面有几个小蛋糕。
“四个刚好啦,一块五乘以四,这是六块钱,奶奶您拿好,我走啦~”
姜思榆看了一眼,是四个刚刚好没错啦,就接过袋子,把钱放在了郝奶奶的摊开的掌心里。
提着小蛋糕,转身就走。
“这孩子,还真是一点都不贪啊……”
郝奶奶就这么目送着姜思榆的背影离开,尽管她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姜思榆在她眼里,的确和别人不太一样。
其实,那些人占小便宜的事情,她全都知道,只不过,她默许了而已。
在她眼里,小孩子贪吃其实很正常,她也不在乎这么一点小损失,毕竟已经半只脚踏入坟墓的人了,所以一直没有计较。
但是姜思榆不一样,她是属于那种,即使自己暗示她占便宜,她也不愿意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