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少年一脸傲然地说了些话,力听了后,扭头对叶澜无奈地笑了笑:“他说,他知道我们这几人里,你说了算,你不能出去。”
叶澜耸了耸肩,意识到人在屋檐下的难处:“那你去吧,带两个人。”
力道:“让他们去吧,我得留下来,保护你。”
叶澜面不改色地道:“你去,看一下云跟过来没。”
力纠结了一下,只好点头:“好。”
说完,她随便喊了一个狩猎队的成员,跟在少年身后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力带着那名成员,两人抱着陶罐、钻具和一些木柴走了回来。
叶澜一边从力手里接过钻具,一边用眼神询问。
力微微摇了摇头。
叶澜点点头,看了下周围,皱眉又道:“你跟他们说,这里太窄了,不能生火,得去外面。”
力转头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后,那名少年很快又过来了,他生气地咕噜了一阵,力又耐心解释了一会儿,才终于得到出去的许可。
既然出来了,其实就可以用贝部落本来生起来的火堆,但叶澜自有打算。
她找了一块地方后,蹲在地上,从暗袋里取出一点随身携带的干苔藓,开始用钻具钻木取火。
她的行动很快就引起了山洞中其他贝部落族人的目光,那名脾气暴躁的少年,此刻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手上的东西看。
叶澜钻木取火非常熟练,没多久,带着火星的树皮绒,在叶澜吹气助燃之下,就将一堆枯叶点燃,随即又引燃了小树枝、大树枝,很快,一个小火堆便燃烧起来。
在旁边观看的贝族人们禁不住发出了惊叹声。
叶澜对这些惊叹声无动于衷,面色如常地让力出去找了几块石头回来,砌成灶,又去取了水,装了肉干和野菜,架在灶上煮起来。
随着陶罐中的水沸腾起来,一股熏肉的香气顿时弥漫了整个山洞。
山洞中,几乎全部的贝族人都被吸引了来,看着围坐一圈的叶澜等人,无不露出惊叹的表情。
随后叶澜便听到细微的叽里呱啦声,周围的贝族人压低了声音指着叶澜等人讨论起来。
叶澜没等多久便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那名看上去有些年纪的老妇人。
少年凑到老妇人耳边嘀咕了一阵,老妇人和力都听得神色变幻。
“他说什么?”叶澜好奇地问。
力张了张嘴,说:“他说,我们被他捉住了,这些东西就该属于他了。”
叶澜闻言气得笑了一下,摆弄一下手里的钻具后,直接将其扔进面前的火堆里。
“!!”
围观的原始人们懵了一瞬,就连力和其他族人们也没想到叶澜会做出这样的事。
火焰很快将钻具吞噬,贝部落的少年似乎想要上前抢救,又因为害怕火焰而不敢靠近,只能生气地看着叶澜。
倒是旁边的老人,在怔了一下后,恢复了面上神色,朝力说了些什么。
“她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力转达。
叶澜掏出自己怀里的陨铁片,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说:“你告诉她,除了刚才那样的钻具,还有这个陶罐,或者这种铁,只要跟我们交易,他们想要多少,我就能提供多少。”
力依言转达。
老人闻言开始思索,倒是那少年迫不及待地哇呜起来。
“他说,让你赶紧做一个。”力无奈道。
叶澜无语地道:“这小子说的话,就别翻译了,浪费力气。”
不一会儿,老人似乎是思考好了,开始跟力交谈起来。
“她问我们要换什么?”
叶澜道:“那片湖边采集到的白色果子,全部给我们,作为交换,我会为他们提供足够他们全族人使用的陶器,并附赠几个钻具。”
力点点头,指着火堆上煮着肉汤的陶罐,跟老人交流了一会儿。
力的话音刚落,旁边蔫了一小会儿的少年又嚷嚷起来,老人在他说完后,还赞同地点了点头。
力看向叶澜:“她们担心我们带走了果子,不把陶器送来。”
“这还不好办吗,”叶澜笑了笑,“让他们派个人跟着不就行了。”
叶澜从陶罐里盛出一碗汤:“这件事再商量,来,先吃饭,吃饭最重要。”
力于是收了声,看着叶澜站起身,将盛进小陶碗的汤递给那名老妇人,默契地同老人说了句话。
老人看了力一眼,伸手接过汤,力又喊住她,做出吹气的动作。
老人冲着汤面吹了几口气后,才小心地喝了一口。
热汤入口,一股暖流顺着肠道流进胃里,老人面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又喝了一大口。
他们的部落没有锅,就连石锅都没有,以前都是吃烤肉,喝冷水,哪里尝过热汤的味道。
如今这混着肉香和野菜清香的汤,刚进肚便彻底俘获了老人的心。
她浑浊但蕴含精光的眼睛盯着火堆上的陶罐,罐中肉汤还在沸腾着,咕噜咕噜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悦耳。
她让周遭举着木矛的族人退去,又挥散了围观的族人们,自己坐到叶澜和力的身旁,脸上终于不再是对被俘者的淡然漠视,行为举止间都透出对身份地位平等者的尊重。
当然,原始人肯定不知道自己的神情变化,他们的表现完全随着自己的心意而改变。
老人其实已经非常赞同叶澜提出的交易了,这才将叶澜放到与她平等的地位上来。
她转身吩咐了少年几句话,少年不情不愿地离开,不一会儿便拿着一把白色果子过来,交到老人手上。
老人将手中的白色果子递给叶澜。
“她说,这是刚才那碗汤交换的。”力解释道。
叶澜点点头,接过白色果子,便见老人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怎么,莫非要她现在吃吗?
叶澜拈起一颗,放进嘴里嚼开,一股生玉米一般的植物味在口腔中弥漫开。
她眉头皱起,将果子吐到手掌中,扔进了火堆里,然后将剩下的果子撒进只剩下汤的陶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