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规矩我懂。”
张建军立刻接话，“该走的程序，该交的费用，一分不会少。绝不能让您和公社为难。”
说着，他又从随身带着的挎包里摸出一个小布包，不着痕迹地塞进孙书记手里，里面是比明面上礼物更实在的全国粮票和现金。
孙书记捏了捏厚度，脸上最后一点犹豫也消失了：“成！我这就去给你办手续。名字…你这边有准备吗？”
“有，有，都写好了。”张建军递过一张纸条，上面是几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姓名和基本信息。
临近傍晚，当张建军的吉普车离开霞云岭公社时，他的口袋里已经多了几张盖着鲜红公章的、身份清晰的证明材料。除了计划内的那几个，孙书记还“买一送二”，多给了两个名额，美其名曰“以备不时之需”。
又转头看了看后备箱，里面装着郑铁山还有孙书记特意从家里树下抠出来的陈年好酒。
张建军握着方向盘，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傀儡的身份问题解决了，代价不过是一些对这个时代而言极为珍贵的粮食和现金，但这对他而言，并不是特别在意，这要是在后世，有些东西你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孙书记得了实惠，而且这些东西他也不可能独吞，今天在酒桌上的应该一家都能分到一些。
这算是一次各取所需的交易。吉普车驶上来时的土路，将霞云岭公社远远抛在身后，车后卷起的尘土。
见时间还够。张建军将车开到了南锣鼓巷二十七号四合院。
走到门口的时候，见大门上面锁着的就知道向南兄弟俩要么是在家，要么还在外面转悠呢，自从向南结婚了之后，哥儿俩在这里住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迈步进院，走到专门存放兄弟俩收回来的古董的房间。
推门一看，着实是不少，张建军现在也懒得看了，空间里的东西是越来越多，现在对这些东西已经免疫了，除了个别样式特殊的，或者是价值真的很好的，他现在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张建军站在堆满老物件的房间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尘土和陈旧木料的气味。
眼睛扫过那些已经蒙着薄灰的瓷器、卷轴、还有一些比较杂的东西，心念微动。
无声无息间，房间里的东西全都被张建军给收进了空间里，连带着架子上、角落里的零碎小件也一并被收纳干净。房间顿时变得空荡起来，只剩下光秃秃的桌架和地面上物品原先放置时留下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张建军面色如常地退了出来，轻轻带上门。
他好像只是进去随意看了看，而不是搬空了一整个房间的东西。
走到院子中间，看了看天色，现在还在想着到底是回四合院，还是去别的地方。
这时，就听见院门外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张建军也没隐藏，听声音就知道是向南兄弟俩过来了。
向南和向北两兄弟一前一后走进院子，两人脸上都带着些疲惫，但眼神却跟明亮，一看就是收到好东西了。
向北手里还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用旧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件。
“军哥！”向南眼尖，先看到了张建军，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过来办点事儿，顺便过来看看东西收的怎么样了。”
张建军笑着迎上去，目光落在向北怀里的东西上，“又收到好东西了？”
向北嘿嘿一笑，显得有些得意，但又努力克制着：
“军哥，您给瞧瞧？刚在西城根儿底下碰上的，之前也做过几回交易，这帮遗老遗少吃不了粗粮，隔一段时间就跟我换点细粮，这次数多了，我都不敢跟他换了，这次的品相要不是实在难得，我都不能跟他换了。”
他说着，小心翼翼地揭开旧布，露出一截紫檀木的剑鞘，鞘身雕刻着繁复精细的云纹，虽然老旧，但那股沉稳贵气却掩藏不住。
张建军接过来，缓缓抽出剑身。
秋水般的寒光悄然泻出，剑身狭长，脊线分明，刃口在夕阳下流转着冷冽的光泽，靠近剑格处似乎还刻有极细微的文字。
一股森然的寒意扑面而来。
“好剑。”
张建军赞了一句，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剑身，“清中的东西，看样子像是高手匠人精心打造的，不是凡品。你们眼光不错。”
张建军这段时间也是没闲着，用有事没事的就去找陈教授请教，再加上自己手里的老物件儿也多，也就练出来了。
得到张建军的肯定，向北更是喜形于色，向南也松了口气的样子，显然这笔支出肯定不小。
“军哥，屋里…”向南这时才想起什么，转头看向那间厢房，准备像往常一样让张建军去看看新收来的东西。
张建军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嗯！东西我看了。你们兄弟办事，我放心。东西慢慢收，不着急。但是的注意安全！规矩都懂吧？”
“懂！绝对懂！”
向南连忙点头，“低调，不张扬，绝不强买强卖，也绝不透露您。”
“嗯。”张建军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比平时给他们的份量要重上不少，直接塞进向南手里，
“最近外面不太平，粮价还得涨。这些你们拿着，你们现在可不是就只有兄弟俩过日子了，可不能在凑合了。”
“还有，现在出去换东西可得注意了，吃不上饭的可多了去了，别让有心人瞄上，而且就是那些遗老遗少也不能相信，整不好哪天就给你们挖个坑，自己注意点！”
兄弟俩连连点头，对于张建军的叮嘱，两人都是极为上心的。因为听大哥的以后才有饱饭吃不是？
接着张建军又继续道:“我车里还有一袋子粮食，一会你们俩去给搬进屋里，后备箱里还有给你们带的，回去给你媳妇也补补，结婚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肚子还没动静？”
“嘿嘿大哥，您不知道吧？我嫂子怀孕了，只是才刚怀，昨天去找的大夫检查的！”向南笑嘻嘻的道。
“哦？这是好事儿啊，等过几天我在给你们整点肉过来，可不能亏了孕妇的嘴啊！”
向南也点点头，他捏着那沉甸甸的布包，里面显然是硬邦邦的全国粮票和现金，心里一阵滚烫。这年月，这份信任和支持，比什么都珍贵。
“军哥，这…”
“拿着吧。”张建军摆摆手，向南兄弟俩也不扭捏，点点头直接出了院门，将车上的东西给搬进了院子里。
张建军见东西都搬进来了，便开口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这把剑，替我好好收着。”他又看了一眼那柄紫檀鞘长剑，这才转身朝院外走去。
向南和向北两兄弟一直送到门口，看着张建军上了吉普车，车子发动，消失在胡同口。
回到院里，向南深吸一口气，对向北道：“把剑收好。我去看看这几天收的东西，归置一下…”
他说着，走向那间厢房，推开门。
下一秒，他整个人僵在了门口，眼睛猛地睁大，嘴巴微张，后面的话全都噎在了喉咙里。
向北跟过来，见他哥堵在门口不动弹，奇怪地问道：“哥，咋了？”他探头往里一看，也瞬间石化。
房间里空空如也。
原本堆得满满当当的那些瓶瓶罐罐、书画卷轴、木箱匣子…所有的一切，全都不见了！房间干净得像刚搬完家似的，只剩下空荡荡的架子和地面上的积灰轮廓。
“东…东西呢？！”
向北的声音都变了调，结结巴巴地问道，脸上全是惊和难以置信。
他们刚才可没看见周围有窝脖儿和板儿爷走动，还有点怀疑是不是让人给偷了？
向南猛地回过神，冲进房间，四下查看，甚至弯腰看了看桌子底下和架子后面。
却什么都没有。他的心跳得像敲鼓似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细汗。
这屋里的东西，可是军哥让他们费尽心思、一点点收来的，价值几盒都不敢细想！这要是丢了…
他猛地想起刚才张建军的态度，称已经看完了，还给了这么多东西，还说了那番话…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窜进他的脑海。
他慢慢直起身，脸上的惊骇逐渐被一种极度的震惊和困惑所取代。
他看了看同样目瞪口呆的弟弟，又看了看空无一物的房间，最后目光投向院门外张建军离开的方向。
难道…
是军哥？
可他是什么时候…怎么做到的？他们兄弟俩刚才就在院里，根本没看见任何人进出，也没听到任何动静！这么大一堆东西，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就没了？
“哥…这…报…报案吗？”向北的声音带着颤音，显然吓坏了。
向南猛地一个激灵，虽然不太确定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没的，但肯定跟张建军脱不了关系，这要是报警了，那张建军肯定也会牵连，不好！
随即立刻厉声打断向北的话：“报什么案！不许报！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听见没有？这屋里的东西，军哥刚才已经…已经派人拉走了！对，肯定是提前让人拉走了！咱俩不知道而已！”
他语无伦次地强行解释着，既像是在告诫弟弟，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他虽然想不通，但本能告诉他，这件事绝对不能再深究，更不能声张。
军哥的手段，根本不是他们能揣测的。
向北看着他哥苍白的脸色和严厉的眼神，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赶紧闭上嘴，只是脸上的惊疑还依旧没有消散。
两兄弟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看着地上的印记，半晌说不出话来。
夕阳的余晖从窗户照进来，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院子里静悄悄的。向南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低声道：“把门锁好…今天的事儿，烂肚子里。”
他再次看向院外，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畏。
张建军这边开着车，已经驶离了南锣鼓巷二十七号四合院。
车子拐上相对宽敞些的马路后，他左右瞥了一眼，精神力全力覆盖，找了个僻静无人的死胡同角落，缓缓将车停了下来。
他心念微动，副驾驶座上，无声无息地多了一个“人”。
这“人”穿着最常见的蓝布工装，戴着顶旧帽子，帽檐压得有些低，面容普通得扔人堆里能瞬间就找不着，眼神平静无波，坐得笔直，跟个雕塑似的。
这“人”正是系统奖励的那个如意傀儡。
张建军之前在办公室的时候，就拿出来研究，这个傀儡只要在他的精神力范围之内，面容体态都可以随意变换。
就算出了精神力范围，傀儡也可以利用精神沟通，给张建军发送消息，而且张建军还可以占用傀儡的第一视角，可以说张建军想要干，而且又不好做的事情，都可以交代给他！
指令下达，傀儡点了点头，动作一开始略显僵硬，但随着傀儡的抬头，整个身子也越来越灵活。
推门下车，身影快速融入胡同的阴影之中，几个闪烁便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
张建军满意地点点头，这玩意儿比人可靠多了。
他重新发动汽车，朝着沈婉莹单位的方向驶去。
到了沈婉莹单位的门口，他将吉普车停在大门的边上，摇下车窗，点了支烟，耐心地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了，商务部那扇略显严肃的大门才零零散散的有人出来。
又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沈婉莹和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同事边说边笑地走出来。
两人在门口又聊了几句，才挥手道别，临走的时候，她那女同事还朝张建军这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这给张建军看的一愣，看这女的应该是认识他的，但张建军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沈婉莹也转过头，看到大门边上的吉普车和车里笑着对她招手的张建军，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等很久了吧？”
她拉开车门坐进副驾，带着一丝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