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奇’抽出邓布利多的魔杖朝两人走来,他的脸扭曲恢复成了格林德沃的样貌。
“爸爸!”莉克瑞丝小小惊呼。
格林德沃扯开莉克瑞丝抓住斯内普的手,杖尖硬生生在斯内普胸口的布料上戳出一个窝。
“这就是你遮遮掩掩不愿意告诉我的人?年龄大,脾气也不怎么样,还没有承认的勇气。”格林德沃嫌弃地打量斯内普,“莉可,看来你的眼光没有遗传我和阿尔。”
阿尔?斯内普把目光投向邓布利多。
莉克瑞丝张口想为斯内普辩解,但这种情况下可能适得其反,她只能紧紧拽住格林德沃的胳膊,生怕他对着斯内普来个阿瓦达。
格林德沃瞥了一眼这个小破风棉袄,他这是在为她出头呢。天知道他有多生气,原本因为邓布利多的话内心松动几分,没想到会听见自家女儿表白被拒。
谁给他的胆子!
“请告诉我,斯内普先生,如果没有跟我女儿在一起的想法,为什么还要跟她举止那么亲密?为什么还要答应做她的舞伴?”格林德沃收回魔杖,围着斯内普徐步,杖尖在他手心一下、又一下地拍着,皮靴踏在地板的声响如同缓慢的鼓点。
斯内普哑口无言,理智与本能在极限拉扯。他有勇气在邓布利多和伏地魔之间当双面间谍,却没有勇气承认自己的心。他引以为傲的黑魔法,却不能保证他能护住想要守护的人。
格林德沃重新站在斯内普面前,“你的眼里在挣扎,犹豫……你在害怕。”
“并没有,先生。”斯内普干涩地开口。
格林德沃冷笑一声,步步紧逼,“那你为何不敢承认?”
“好了,盖勒特。”邓布利多走过来按下格林德沃举着魔杖的手,“西弗勒斯,如果你的答案没有改变的话,就先回去休息吧,我们要跟莉可单独谈谈。”
斯内普双手紧捏,一言不发地朝外走去。
“教授……”一声轻唤。
斯内普强忍着回头的冲动,加快脚步。
格林德沃挡住莉克瑞丝的视线,“还没看够,他都不要你了。”
“盖尔爸爸,您怎么来霍格沃兹了?”莉克瑞丝低垂着头,掩饰泛红的眼睛。
格林德沃给了莉克瑞丝一个脑瓜崩,“不欢迎我?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们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没有,能见到您,我很开心。”莉克瑞丝捂住脑门。
邓布利多微微俯身与莉克瑞丝平视,“莉可,我不反对你喜欢西弗勒斯,但你要知道这条路会很艰难。他的灵魂背负太多枷锁,所历经的苦难早已将他的世界染黑。”
“阿不思,你还站他那边?”格林德沃皱眉不赞同。
邓布利多从格林德沃手里拿回自己的魔杖,半月形镜片后的眼里充满无奈,“盖勒特,理智一点。他们都还年轻,有自己的路要走。时光已经教会我们太多,当年我们因执念而分道扬镳,如今又何必让这份遗憾延续到下一代?”
格林德沃猛地扣住他的手腕,骨节因用力而泛白。
邓布利多从衣兜里拿出一颗柠檬雪宝,剥开糖纸塞进格林德沃嘴里。
“盖尔,我们应该尊重莉可的想法,就像我并没有阻止你们重组巫粹党。”
莉克瑞丝心头一紧,不敢去看邓布利多的眼睛。
格林德沃用牙狠狠碾着糖果,没有再说什么。
“就这样吧,我们该把莉可送回去睡觉了。”邓布利多把手搭在莉克瑞丝肩上,带着她往斯莱特林休息室走。
格林德沃跟在两人后面,眼里晦暗不明。
莉克瑞丝在进休息室前分别给了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一个大大的拥抱,“阿尔爸爸,盖尔爸爸,谢谢你们。”
感谢他们的维护与支持。
休息室内寂静无声,只有壁灯发出莹莹绿光。莉克瑞丝回到宿舍换下礼服,脚后跟因为长时间穿着高跟鞋而磨破。
她把礼服内衬里的瓶子拿出来,那只甲虫躺在瓶内一动不动。
莉克瑞丝皱眉,死了?
不管她怎么翻动瓶身,里面的甲虫都一直保持那个姿势。
她打开瓶盖,里面的甲虫还没来得及飞出瓶口就被劈头盖脸的液体压回瓶底。
“一点也不老实呢,甲虫小姐。”莉克瑞丝冷漠地看着甲虫在药液里挣扎。
它只能被迫地吸吮药液,不然就会被淹死。
等到药液见底,莉克瑞丝才把甲虫倒在地上,几乎是一瞬间,甲虫就化为人形。
“你给我喝了什么!?”丽塔·斯基特浑身湿漉漉地瘫坐在地上,她的眼镜歪斜着。
莉克瑞丝拿着空了的药剂瓶蹲下身,“一瓶小小的,能控制人的药剂。”
丽塔·斯基特面带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女孩,明明长得人畜无害,嘴角的笑意却让人毛骨悚然。
“别紧张,女士,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哪些新闻能写,哪些不能写,这个药剂只是我们之间的保障。如果你能配合的话,说不定后面我会给你一个大新闻,让你功成名就。”莉克瑞丝用新毛巾给丽塔·斯基特擦去脸上的残液,温柔的仿佛刚才那个笑容是另有其人。
“你说——功成名就?”丽塔·斯基特抓住莉克瑞丝的手腕,她尖锐的指甲在手腕上刮出一道长痕,“噢,抱歉,可爱的小姐。”
“没关系。”莉克瑞丝给她施了清洁咒,“请坐。”
一把椅子出现在丽塔·斯基特身后,她起身坐下,对于莉克瑞丝所说的大新闻深感好奇,没有记者能抵住这个诱惑。
……
送走丽塔·斯基特后,莉克瑞丝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压抑的情绪如潮水般向她涌来、淹没。
怎么可能不在意,想起斯内普的话,她的心脏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疼,这种感觉她从未体会过。
没关系,就当回到最开始,他还是那个自己最崇拜的人,莉克瑞丝如此想着。
但是心动就像仲夏夜的荒原,割不完也烧不尽,反而还会春风吹又生。
莉克瑞丝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斯内普也同她般一夜未眠。
时钟滴答滴答走动的声音在空间内无限放大,一盏昏暗的灯就是唯一的光。
斯内普失神地坐在办公椅上,长袖被卷至臂弯,那个丑陋的印记越发清晰,不仅预示着伏地魔的回归,还时刻提醒着他的身份。
他扶额看着手边拆开的千纸鹤,在右下角那里写着:No one but you.
不知道是多久前被加上去的。
如果不是晚宴上她一脸惊喜地问是不是看见了千纸鹤,他会多久之后才发现这句话?
脑海中闪过无数两人相处的画面,都是她在明确地表达心意,是她在一步步走来。真挚而热烈的情感,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可他该如何回应?
他又怎么能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