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刚破晓,碧洗的天空无一片云彩,今日便是总攻了,鞑子们天微亮就开始了备战,林长宁和齐戎也早早的站上了城墙。
鞑靼骑兵的铁骑声如闷雷,集结完毕后便整齐的朝着大兴的城墙靠近。
所有人都在墙头之上备战,士兵们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鞑子们,手指因为握刀柄太紧而微微发白,老马拔刀高喝:“今日之战!宁死不退!”
墙头上的边军高声大喊,喉咙里涌动出嘶哑的怒吼:“宁死不退!”
所有人眼中都闪烁着必死的光芒,和决然的斗志,他们知晓此战生还的几率很小,但是身后就是家人和父老乡亲,他们是军,不能退,必败的一战,只要能拖住对面,多一分钟,他们的家人活的几率就更大一些。
今日北城的人晚间才能撤退完毕,只要撑过今晚,鞑子就再也追不上城中的百姓,至于他们,忠骨埋家乡,也不算辱了这身衣裳。
闷雷似的马蹄声离得越来越近,墙头的士兵也越来越紧张,老张站在墙头,手心微微出汗,待对面进入射程后狠狠一扬手:“弓箭手!放!”
铺天盖地的似流星一般的箭矢朝着对面的大军中射去,对面的盾手迅速停步组成盾阵,虽然能抵挡住一大部分伤害,但是仍有不少前方的士卒跌落马儿。
第二轮,第三轮,箭矢无情的带走了人的生命,齐戎此时已经带人下了城楼,后续指挥就交给了林长宁几人。
城下已经有鞑子的步卒扛着云梯迅速搭上了城墙,林长宁低头略微一扫,目光紧紧盯着快速向上攀爬的鞑子,待到距离足够高时一挥手:“倒!!”
滚烫的开水从城墙之上倾泻而下,云梯上的步卒被烫的尖叫不止,翻身就跌落下城墙,不少人都被烫的皮开肉绽,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从下方传来。
一座座云梯被上面的士兵狠狠推下,偶尔有几个爬上来的也很快被边军解决,短暂的阻碍并没办法浇灭敌人对城池的渴望,前仆后继的云梯再次搭上城墙,这此鞑子们的准备十分充分,弯刀与长抢腰刀碰撞发出刺眼的火星,林长宁沿着城墙几乎是只要跟她打了个照面的鞑子就会瞬间没命。
老张指挥着弓箭手,强弩只要敌人进来射程就是狠狠的一波箭矢,呼啸着穿透敌人的皮甲,但是同伴的死亡并不能阻挡鞑子向前的勇气,无数的骑兵前仆后继冲向城墙之下,即便是摔进陷阱,即便是射落下马也没拦住地方的人。
人数实在是太多了,虽然边军伤亡不多,鞑子伤亡惨重,但是人数的碾压之下边军还是处于劣势。
老周将刀鞘狠狠砸向一个爬上来的士卒吐了口唾沫:“他奶奶的,人怎么这么多!”
老马的刀都快卷刃了,砍翻一个爬上来的鞑子后正要去捡地上新的刀,突的一阵恶风从背后传来。
老周大惊失色:“老马!背后!”
话音刚落老马背后的鞑子就被弯弓搭箭的林长宁一箭射穿翻下城墙,老马回头给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往不远处看正是林长宁救了他。
“谢了,小子。”
林长宁背着弓箭一个人守着五个口,刀都挥出了残影闻言挑眉:“别走神老马!”
“知道了知道了。”
北门突然打开,齐戎带着骑兵就冲出了城镇,待人出城,北门重新关上。
烟尘中,齐戎带着人如恶狼般涌进城墙之下,长刀在日头下泛着银白的闪光,带着人的齐戎在城门之下见人就砍,没一会城下的鞑子就被斩杀过半,城楼之上的压力也瞬间小了不少。
城外的鞑靼三王子看到冲出来的齐戎,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竟然自己出来了!摩尔台,下令骑兵追击齐戎,把人往我这里赶!我要亲自斩杀这位大兴指挥!!”
令旗挥舞,原本围困城墙的骑兵瞬间转向,如潮水般涌动着追击起了齐戎,齐戎自然不傻,弯腰躲过一记弯刀后顺手带走一条人命,刀刃如毒蛇出洞,直取对面试图拦住他的人的咽喉。
一击必杀后,骑兵们组成战阵将齐戎护在阵中,身后则是追击而来的大批鞑子骑兵,一名鞑靼首领手持板斧挥出重重砸在骑兵身上,三名骑兵落马瞬间被鞑子斩于刀下。
齐戎眼神一凝冲出包围圈,一刀砍向对面的首领,首领反手就是一板斧试图将齐戎砸落下马,齐戎弯腰躲过板斧刀法灵动,刀尖诡异的从下方上挑一刀贯穿了对面的腰腹,首领瞪大双眼欲向后撤去,又是凌厉的一刀划过脖颈,齐戎的力气没有林长宁那么大,但是一刀切断人的气管还是没问题的。
鞑靼首领砰的一声栽落在地,齐戎看着追上来的鞑靼骑兵迅速带人向前逃去。
待对面骑兵大部队落后,小部分追上时便停下来带人阻杀,一来一回竟也杀掉了不少人,但是却把对面恶心的不行,鞑靼三王子面色黑如锅底:“区区二百人你们都抓不住,你们是饭桶吗!!!”
说完便亲自下阵,三百亲卫带着大面狼头大纛迅速朝着齐戎截杀过去。
齐戎擦拭脸上的血污,压力慢慢上来了,四周几乎都是鞑靼的骑兵围拢上来,刀身上已经凝固了一层血痂,二百人现在只剩一半了,不少受伤的士卒都有些摇摇欲坠。
战阵四面都是缺口,不停的有鞑子追上他们欲杀向前来,城门处那边几乎没了士兵,大部分的鞑子都开始追击包围他,倒也真是看得起他,看看天色已然中午,只要能撑到晚上,大家就能逃出去了。
“指挥!是鞑靼王族的大纛!”
亲卫指着飞速接近他们的大纛和领头的鞑靼三王子吼道,齐戎抬头,目光穿过人群看向带头策马而来的身影。
那人约莫及冠之年,一缕缕辫子上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华美的色彩,金狼头盔下俊朗的面容让齐戎感到有些熟悉,片刻后那人近了些齐戎终于认出,这是鞑靼三王子乌勒德,几年前的一名手下败将。
乌勒德手持弯刀,鹰隼般的目光锁定齐戎用流利的汉话问道:“你还记得我么?齐世子?”
齐戎认识,但是齐戎不说。
齐戎侧头看了乌勒德一眼轻飘飘的移开视线:“哦,不认识,不记得了,你是?”
长平说,让你的对手抓狂的不是你嘲笑他,而是你压根不记得他。
“你!”
乌勒德确实红温了,举起弯刀不管不顾的就冲了上来:“今日用你血祭旗!姓齐的!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