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志保听到松本清子话,看向另外一边,眼眸倒映着远处毛利兰的身影,
少女手中握着白色药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担忧的目光像丝线般缠绕过来,轻轻招手示意她过去,
宫野志保喉结动了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资料袋,塑料包装发出细微的脆响,
她突然转身,夕阳的余晖斜斜切过她紧绷的下颌线:“老师,我没办法尝试,这一步很难,我也不能走这一步,因为我前方死路”声音轻得如同飘落在地砖上的枯叶,尾音却不自觉地发颤,
松本清子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
她望着眼前倔强的少女,记忆突然闪回初次见面时的场景:那个把课本摔在桌上、眼神警惕如困兽的宫野志保,此刻却像只受伤的雏鸟,
明明羽翼未丰,却仍在强撑着故作坚强“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
她上前半步黑色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出沉稳的声响,心疼的看着宫野志保看她
“你不尝试你又怎么知道结果?并不会让你想的这么糟,
梧桐叶扑簌簌落在志保肩头,带着秋日特有的干燥气息
松本清子的手指悬在半空,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她的肩膀:“小兰、吉田社长,还有工藤同学,都跟我提过你的身体状况。”她注意到少女瞬间僵直的脊背,
放缓了语调,“为什么总喜欢一个人扛?而且,在乎你的人不心疼吗?......”
志保盯着地面交叠的树影,喉间泛起酸涩,
在组织里,疼痛是必须吞咽的耻辱,示弱意味着死亡倒计时的开始,
可此刻这些细碎的叮嘱,像融化的蜡油,一点点渗入她冰封多年的心脏
“我不敢,也习惯了”她垂眸掩饰眼底翻涌
“就是因为习惯了独自面对,才更要试着接受别人的爱。
宫野志保的指甲几乎要穿透资料袋的外层。记忆的碎片突然清晰——
上周暴雨天,毛利兰把唯一的伞塞进她怀里,自己淋着雨跑向公交站,
前天深夜,吉田纱织默默将毛毯披在伏案睡着的她身上;还有无数次,
也有,工藤新一(不,是柯南)还是孩童的时候,自己还是灰原哀的时候,想起他,自己问过他,是否喜欢毛利兰?
那时候他对自己满是警戒,却总能在危险靠近时第一时间挡在她身前,
这些被她刻意忽略的温暖,此刻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可工藤新一,那时候想着也许还有一种可能,就尽快回到毛利兰身边,做回工藤新一,
那段时期曾两次自行研制临时解药,给工藤新一,去见毛利兰,
即便自己内心剧痛难忍,即便自己对毛利兰深爱,她依旧选择了把毛利兰,推上工藤新一。
只因她觉得毛利兰的幸福与她无关,故而那段时间他们的种种行径,即便刺痛至极,她也都强行忍耐了下来。
松本清子”她突然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志保,“你这么聪明,一定能看懂小兰眼中的光,
可别把真心对你好的人推开,到最后伤了自己,也伤了对方。”
志保的睫毛剧烈颤抖,姐姐明美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与小兰的笑脸在脑海中不断切换。那时明美温热的血溅在她脸上,
而此刻小兰的笑容却像春日暖阳,可她总觉得自己沾满血腥的双手不配触碰这份光明。“我.....不能接受”
她的声音小得几乎被风卷走。
宫野志保攥紧了手中微微发皱的资料袋,指甲在掌心,
看向松本清子,夕阳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她喜欢的不是我!就算是,那又如何?
在我还没变回原样的时候,工藤新一还是柯南的时候,兰他们就交往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难以掩饰的苦涩,“我以前是灰原哀,我无意中看到过他们的短信对话,可这一切根本不是像宫野志保,想的那样。
“所以老师,不可能的,”
兰喜欢的是工藤新一,她的幸福应该交给他,而不是我。”
松本清子微微皱眉,目光带着探究:“我不知道他们之前的情况,但你现在明明能感觉到,
毛利兰在乎你早已超越对工藤新一的感情,你比谁都清楚!他们到底有没有,
“可这不是事实吗?”
宫野志保突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自嘲,
“对他们来说,我只是家人,就算小兰亲口说不是,我......”
她顿住话语,喉结动了动,“我也没办法去接受。”
“那时他们根本没认清自己的感情,错把兄妹之情当成了爱情,
那时是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一对,但是说实话,我是过来人,而且我是他们的班主任,我在这里看着,
我比你看得更清,他们没有真正在一起过,而且,小兰也没有接受过!
”松本清子摘下眼镜擦拭,镜片折射的光消失后,眼神反而更加锐利,
“你一直觉得毛利兰会喜欢一个人会让对方一直等待吗?
如果毛利兰真的喜欢工藤新一,柯南在她身边这么久,
那些破绽她会毫无察觉?真爱一个人,会不顾一切追查真相,而不是让对方独自煎熬,
她比任何人都,更快认出你,从你出现开始!
小兰对每个人都很温柔,但只有对你......”她加重了语气,“她可以毫不犹豫地付出生命!”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宫野志保心上,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她还是灰原哀的模样,
子弹破空而来时,毛利兰毫不犹豫地扑过来,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温热的血从兰的手臂滴落,而工藤新一(柯南)在旁边焦急大喊:
“别靠近她!危险!”可兰只是把她抱得更紧,颤抖的声音却异常坚定:“我不会放开小哀的。”
“老师,谢谢”志保低头看着资料袋上被揉皱的边角,
“文件我会拿回去好好考虑,参不参加过几天给您答复。至于我和兰......”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时眼眶微红,“还是谢谢您跟我说了这么多。”
不等松本清子再说什么,她转身大步走向毛利兰,
风灌进校服袖口,带着些许凉意,她的内心却翻涌着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
“兰,工藤才是你的幸福”她在心底默念,
“我不过是你人生的过客,能守护你就是我唯一的心愿。或许死亡对我来说,
才是真正的解脱......但我相信,工藤新一一定会给你幸福。”
走到另外一边,
“兰,你们在聊什么?”
宫野志保走到近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
毛利兰立刻迎上来,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老师找你做什么?还有,这个文件袋......”
“没什么”志保晃了晃资料袋,扯出一抹微笑,“老师看到我课上做的两道题,
觉得我有点天赋,想让我帮忙做点东西。”
园子凑过来挽住兰的胳膊:
“我就说嘛,小兰你别总这么担心!”
“可是去了这么久......”
毛利兰咬着嘴唇,从包里拿出药瓶和保温杯,“对了志保,你的药,
松本老师也真是的,帮忙就帮忙,怎么能耽误你吃药呢?”
志保接过温热的保温杯,指尖触到杯壁上凝结的水珠,
突然想起松本老师说的“接受别人的爱”
她垂眸掩饰眼底的情绪,轻声说:“谢谢,兰,
我们回教室吧,快放学了”她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今天,我想吃你做的苏州菜。
”毛利兰闻言,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微笑,爽快地答应道:
“好啊!我等下就让爸爸去市场买菜,晚上回家就做给你吃。”
然而,当她注意到宫野志保的表情时,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毛利兰关切地问道:“不过,志保,你怎么了?还是说你不舒服?”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仔细观察着宫野志保的脸色,似乎想要从她的细微表情中找到一些端倪。
宫野志保的眼神有些躲闪,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道:“没事,兰,走吧。”说完,她便像往常一样,径直走进了课室,留下毛利兰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