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走得近了,才看得更清楚,这一块猴结是从一块离地面六七米高有些突起的岩石上面流下来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整体呈褐红色,无处看来,就像是一块漆黑的东西。
猴群数量虽然多,但是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唐哲他们来到岩石下面,那些猴子一路跟来,好像已经习惯了一样,知道这群人对它们并不会伤害,除了几只放哨的外,其它猴子各玩各的。
沈阳抬头仔细看了看:“这就是猴结呀,这么大一块,真是发财了呢。”
唐哲拉着申二狗,俩人去树林里砍了几根比较直的树,拿到山崖下面,用藤把两根拼接起来,再横着绑上一些小木棍,这样一个简单的梯子就做好了,三个男人合力把它竖起,靠在崖壁上,不高不矮,正好靠在那一块猴结边上。
唐哲对申二狗和沈阳说:“你们扶好梯子,我去搞下来。”
沈月忙问道:“哲哥,那我做什么呢?”
唐哲笑道:“你负责放哨,有猴子跑过来或是扔石头,就叫我们。”
山崖上到处都是猴子,他给沈月交待的也没有错,谁也不知道那些猴子会不会突然之间扔块石头下来。
沈月应了一声,紧紧握着手里的木棍,往后退了几步,希望自己的视野更加开阔。
唐哲把沙刀别在刀别子上,顺着刚做的梯子慢慢往上爬去,不多时就到了那个空出的石台,石台不宽,只有三十多公分,这些猴结经过长年累月的堆积,让原本平坦的石台,变得光滑陡峻,人是完全没办法站立在上面。而且这些猴结的边沿,也是紧紧地贴在崖壁上,和岩石完全融为了一体。
他取出腰间的沙刀,在上面敲了几下,当当地只出现几个印痕。
好在他并不放弃,敲了不知道多少下,猴结的表面出现了裂痕,顺着裂痕再敲几下,便敲下来一大块,他转头看了一下地上,全是碎石,对申二狗喊道:“二狗,你让沈阳一个人扶着梯子就行了,你去割一些草来垫在下面。”
申二狗应了一声:“好的,我马上去,沈阳哥,你扶好了。”
说完转身就在旁边的树丛里割一些野草和树藤之类的,刚才初春,草并不多,找来的都是些干草,他也知道,唐哲是怕那些猴结掉在石头上再摔碎,这玩意越大越值钱。
唐哲拿着那块被他敲下来的猴结,对着阳光看了看,褐色中,还秀着暗红,就像是血块干涸之后的样子,和血不同的是,被敲开的边沿,就像是一块玻璃一样光滑,结晶度非常好。
他拿着沙刀继续敲着,一块整体的猴结,有了一开始那块的裂缝,第二块之后便好搞很多,不多时,他就顺着那个缺口敲出好几条裂缝出来。
申二狗这个时候也找了些干草树藤和常绿的树枝来垫在了下在,唐哲对准垫子把手中的那块猴结丢了下去。
经过一个多小的,才把这一大块猴结给敲完,唐哲从梯子上下来,此时那些猴子根本就没有正眼再看他们,有一些从悬崖上溜下来,跑到树林里,在树冠之间采食着新鲜的树叶。
申二狗早就把两个背篓背到了梯子边,今天的鱼获并不多,只有二十来斤,沈月看着这些鱼说:“唉,早知道我就不把水桶放在那棵树下了。”
唐哲说道:“这就叫塞翁失马,要不是碰到那群猴子,今天还不知道这崖上有这么多的猴结呢。”说着,就从地上垫着的那堆树藤里找了几根出来,三个男人把这些鱼串成三大串,腾出背篓,再把猴结都捡到背篓里面。
足足捡了两个大半背,唐哲试了一下,一背篓至少装了五六十斤,看来数量也不少。沈阳也试了一下:“真重,这得卖多少钱?”
唐哲摇了摇头:“还不知道呢,不过城里的收购站肯定给不了好价钱,这些先放这里,我们再往前面走走,看看还能不能再弄一些。”
四个人顺着悬崖脚走了一段路,抬着头一路看着,在县崖上还看到好几处,不过都在七八十米上百米的高度,对他们来说,只能望猴兴叹。
眼看就要走到悬崖的尽头,在前面十几米高的地方,有一根碗口粗的崖柏从悬崖上像一条手臂一样伸出来,树根处,一条宽约半米,长约两米的猴结,像一块黑布一样挂在那里。
唐哲说道:“那柏树根那里有一块,估计敲下来也有一百来斤。”
沈阳他们顺着唐哲指的方向看去,不由都摇了摇头:“唐哲,离地那么高,差不多有十五六米了,怎么弄得到。”
申二狗也说:“就是,太高了,又没有绳子。”
沈月指着不远处树丛里的几棵棕树说:“那里有几根棕树,要不去割点棕丝来,我们现搓一条棕索。”
唐哲抬腕看了看表,快下午三点钟了,对他们说:“行,我们加快速度还来得及,有核桃还怕没有棒棒敲?我们几个人搓一条二十来米的绳子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几个人到了棕树那里,唐哲和申二狗先砍倒两棵棕,然后再一片一片的取下棕片,沈月兄妹俩则坐在石头上,拿起棕片来,放在膝盖上,再把棕丝抽取出来。
等把棕皮割得差不多,顶上的还是新长出来的嫩皮,唐哲肚子也有些饿了,咕咕叫了几声,便用刀把下半截老的树杆砍丢,再一层一层地剥去泛绿的棕皮,到最后,一根洁白的棕芯就露了出来。
申二狗那边也一样,他们一人拿了一根棕芯,分成了四截。
忙活了大半天,不光是唐哲,四个人肚子都饿了,各自拿着棕芯就吃了起来。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棕芯是梵净山地区小孩子特别喜欢的零食之一,虽然农村棕树很多,哪怕再饿,也不会轻易去砍。
一根棕树提供的棕芯还不够一个人吃饱,而它每年都可以给山里人提供许多棕片。
山里人的农具上,基本都离不开它,大到床垫、簔衣、斗篷,小到箩筐绳、拴牛索、草鞋耳、牛马笼头等等。
所以只要有一根棕被风吹倒了,那里便是孩子们的天堂,一大群人围着一棵棕,等大人把外面老的棕皮割了,剩下的棕心,会被切成指头大一块一块的,每人一块,吃在嘴里,脆脆甜甜的,味道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