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震动。
许晴发来的消息让她瞳孔骤缩。
“于毅车祸。”
“省立医院抢救中“。
……
病房里缠满绷带的于毅正对着镜子发呆。
董事长叹息着。
“为了个姑娘值吗？”
“值。”于毅的声音闷在纱布里。
他扯着脸上的纱布，指缝间渗出点点血迹。
董事长站在病床前。
手里攥着本该给病人用的手持镜。
“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董事长把镜子摔在床头柜上。
“为了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
于毅猛地抓起输液的支架。
“不许你这么说美晨！”
金属支架砸在墙上发出巨响。
“公司需要正常运转。”董事长整了整领带，“明天开始由张副总暂代你的职务。”
“哈！”
于毅的笑声像刀刮玻璃。
“我这张脸不能见人了。”
“就连职位也要换人是吗？”
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伤疤。
“当年为您挡酒瓶的时候怎么不说换人？”
董事长脸色铁青。
“凌美晨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值得赔上前程？”
“滚出去！”于毅抓起药瓶砸向房门玻璃爆裂的声响中，董事长摔门而去。
却在走廊撞见了浑身发抖的凌美晨。
“您满意了？”
凌美晨红着眼睛拦在电梯前。
“把他毁成这样还不够？”
病房里于毅盯着手机通讯录里“美晨“的备注发呆。
曾经每天十几个未接来电的莺莺燕燕。
现在连条慰问短信都没有。
他苦笑着放下手机正好看见凌美晨推门进来。
“谁让你来的？”
于毅慌忙用被子遮住脸。
“看我笑话？”
凌美晨直接坐到床边冰凉的手指拂过他露在外面的伤疤。
“疼不疼？”
“报应啊。”于毅的声音闷在被子里，“你不是应该放鞭炮庆祝吗？”
“我爱你。”三个字像闪电劈开病房的寂静。
于毅猛地掀开被子。
撞进凌美晨含泪的眸子里。
他下意识去摸自己缠满纱布的脸却被凌美晨握住手腕。
“听说你出事的时候“。
她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
“我才知道那些吵架、那些赌气...都是因为太在乎。”
于毅的眼睛亮了一瞬又暗下去。
“我现在...”
“我爱的从来不是达龙集团的于总。”
凌美晨把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是那个为我熬夜改方案的于毅。”
“是明明能抢标却故意输给我的傻瓜。”
门外传来许晴的咳嗽声。
“凌总。”
“三点钟的董事会...”
“取消。”凌美晨头也不回，“以后于毅的事就是我最重要的事。”
许晴挑眉。
“'小毅'的复健安排需要我联系专家吗？”
“许晴！”凌美晨的耳尖瞬间通红。
于毅突然笑出声。
笑着笑着就变成了哽咽。
他死死攥住凌美晨的手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这样...真的可以吗？”
凌美晨俯身吻在他没受伤的额角。
“要我每天说多少遍我爱你才够？”
许晴悄悄关上门。
把空间留给这对终于坦诚相见的冤家。
……
第二天，走廊尽头的窗外。
初夏的阳光正穿透云层。
凌美晨打算继续照顾于毅，推开病房门的瞬间。
病床上只剩皱巴巴的床单。
床头柜的信笺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她颤抖着抓起那张纸。
于毅潦草的字迹像刀子划进眼睛。
“我这副鬼样子配不上你。”
“去找真正的白马王子吧。”
“混蛋！”凌美晨把信纸揉成团砸向墙壁。
泪水模糊了视线。
护士站的呼叫铃被她拍得震天响。
“307床的病人呢？”
护士们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于毅的去向。
……
与此同时。
济北市金融中心88层天台的风呼啸而过。
于毅站在护栏外。
纱布边缘被风吹得翻飞。
楼下蚂蚁般的人群开始聚集。
指指点点的声音仿佛已经穿透百米高空扎在他脸上。
他松开抓着护栏的手。
“想清楚再跳。”
突如其来的男声让于毅浑身一僵。
林野单手扣着他肩膀，另一只手还拿着咬了一半的煎饼。
“许倩要是知道我见死不救，能念叨三年。”
“滚开！”
于毅拼命挣扎。
纱布缝隙里露出猩红的眼睛。
“你们这些健全人懂什么？”
林野三两下把他按倒在水泥地上。
于毅的拳头砸在地上。
“美晨她...她昨天还说爱我...”
“所以你就让她跟鬼谈恋爱？”
林野突然揪住他衣领。
“医生说我的脸彻底完了，毁容了。”于毅摸到纱布下凹凸不平的皮肤突然哽咽。
林野直接扯开他领口。
“车祸伤是吧？”
“我治过比这严重的。”
他指尖闪过一抹青光。
“要不要赌一把？”
“最坏不过你现在这样。”
“好吧，我相信你！”于毅哭声道。
当消防破开天台门时。
众人看见的是满脸纱布的男人抱着哭成泪人。
混在人群中的林野咬完最后一口煎饼。
……
事后为了测试自己的神级药用化妆品疗效，林野还是决定亲自约上于毅到酒店测试。
“你确定要看？”
于毅的手指悬在纱布边缘颤抖。
林野直接伸手一扯。
染血的绷带散落在地。
酒店镜面墙反射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右颊露出森白骨茬。
左眼下方结着黑红血痂。
“就这？”林野突然笑出声。
于毅抄起烟灰缸砸过去。
“这咋了，毁容了！”
林野灵活躲开。
从背包掏出个青铜匣子。
“用我的愈魄青琅草就行。”
金属匣开合的脆响里。
于毅瞥见里面排列着十几种古怪药材。
二锅头呛进气管。
于毅咳得伤口渗血。
“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他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
屏保是凌美晨偷拍他的侧脸。
最新23条未接来电全是“美晨“。
林野突然凑近。
“你认识臻本源的人？”
“...前女友在那儿。”
鲜血混着酒液滴在手机屏幕上。
正好盖住凌美晨的笑容。
“巧了。”
林野晃着青绿色药粉。
“他们实验室偷藏的好东西。”
“专治你这种伤。”
于毅突然按住林野手腕。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