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大话谁都会说，关键是做得出来。”吴师的声音带着惯常的揶揄，“出这塔，你可就是那个‘侥幸存活’的练气三层废物，别一时得意，露马脚。”
我嘿嘿一笑：“师尊放心，演戏嘛，弟子现在是专业的！”
“但愿如此。”吴师的声音有些飘忽，“去吧，宗门杂务繁多，正好让你这身新学的步法，在人前‘笨拙’地施展施展。”
我撇撇嘴，心想师尊这嘴是真不饶人。
踏出镇魂塔，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杂役区的喧嚣已然开始。
“哟，这不是李玄霄嘛！命还真硬，居然还活着！”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不用看也晓得是王磊身边的跟屁虫赵虎。
王磊，如今已是筑基初期，负手站在一旁，用一种审视的姿态打量我。
“王师兄，赵师兄。”我故作谦卑，躬躬身。
“哼，别叫得那么亲热。”赵虎皮笑肉不笑，“听说你小子最近很安分啊？是不是被上次打怕了？”
我心中冷笑，脸上却堆起讨好的笑容：“师兄教训的是，弟子愚钝，往后一定安分守己。”
“算你识相！”王磊终于开口，声音带着筑基期修士特有的威压，“今天宗门药园要清理一批废弃药渣，你去处理掉。记住，天黑前弄不完，有你好看的！”
“药渣山那边，味道可冲鼻子得很呐！”赵虎在一旁幸灾乐祸。
“是，是，弟子这就去。”我连声应道，心中却暗忖，这药渣山，正好试试我的《魂光鉴影术》。
“师尊，这王磊，似乎对我放松警惕？”我在心中与吴师交流。
“蠢货，他是筑基，你是‘练气三层’，他若还时时将你放在心上，那才是怪事。”吴师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不过，他那份傲慢，迟早会让他栽跟头。”
“嘿嘿，弟子也这么想。”
药渣山果然名不虚传，各种药材残余混合在一起，散发着刺鼻难闻的气味。
不少杂役弟子在此劳作，个个愁眉苦脸。
我默默运转《魂光鉴影术》，周遭一切在我感知中变得清晰无比。
哪个弟子偷懒，哪个弟子运力巧妙，甚至他们体内灵力的微弱波动，都一一呈现。
“这《魂光鉴影术》当真玄妙，不仅能洞察细微，还能辅助我分析他人功法路数。”我心中暗喜。
搬运药渣虽然辛苦，但我刻意控制力道，让自己显得气喘吁吁，符合“练气三层”的体力。
“小子，动作快点！磨磨蹭蹭的，想偷懒不成！”一个管事模样的弟子呵斥道。
我连忙加快动作，心中却在盘算：“此人练气五层，气息虚浮，脚步不稳，想来是丹药堆砌上来的修为，不足为惧。”
“师尊，您说这宗门杂务，除磨砺心性，还有何用？”我一边挥汗如雨，一边在识海中问。
“哼，你以为强者都是闭门造车出来的？”吴师嗤笑，“红尘炼心，于细微处见真章。观察他人，亦是印证自身所学。你以为那些大能，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
“弟子受教。”我心悦诚服。这些杂务，确实让我有机会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观察他们的言行举止，修炼方式。
“你看那王磊，虽是筑基，但根基不稳，灵力运转间颇多滞涩，想来是急于求成，用什么催谷修为的法子。”吴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
“赵虎那厮，练气九层，却沉溺于狐假虎威，心性早已不堪，此生怕是筑基无望。”
我暗暗点头，吴师的点评一针见血。
正搬运间，赵虎又晃悠过来，他似乎对我今日的“顺从”有些不习惯。
“李玄霄，这几筐药渣，你给我搬到东边的焚烧炉去。”赵虎颐指气使。
那焚烧炉在药渣山的另一头，路途最远。
“赵师兄，管事师兄吩咐我清理这边的……”我故作为难。
“少废话！让你去就去！”赵虎眼睛一瞪，“莫非你想违抗我的命令？”
我心中冷笑，表面却露出几分惶恐：“不敢，不敢，弟子这就去。”
我慢吞吞地扛起药渣，暗中却运转《九霄风云步》的入门心法。
看似笨拙地迈步，实则每一步都蕴含着风的韵律，脚下轻飘飘的，毫不费力。
赵虎在我身后跟着，见我走得歪歪扭扭，汗流浃背，不由得哈哈大笑：“废物就是废物，搬点东西都这么费劲！”
我心中暗道：“你且笑吧，等大比之时，有你哭的时候。”
到焚烧炉，我“不小心”脚下一滑，一筐药渣眼看就要倾倒。
赵虎下意识想躲，却被另一名路过的内门弟子挡一下。
“哎哟！”药渣不偏不倚，洒赵虎一身。
“李玄霄！你找死！”赵虎暴跳如雷，满身污秽，狼狈不堪。
“赵师兄恕罪！弟子不是故意的，弟子脚滑……”我连连告饶，脸上“惊慌失措”，心中却乐开花。
周围几个杂役弟子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通红。
“你……你给我等着！”赵虎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只能愤愤离去，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滑稽。
“小子，行啊，这招‘借力打力’用得不错。”吴师的声音带着笑意。
“嘿嘿，师尊过奖，主要是赵虎自己蠢。”我得意道。
“蠢是蠢点，但你这般戏耍，难保他不记恨在心，日后恐怕会变本加厉。”吴师提醒。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弟子如今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我语气中带着自信。
傍晚时分，总算完成药渣清理。
回到住处，吴师道：“今日感觉如何？”
“回师尊，这《魂光鉴影术》配合《九霄风云步》，当真是如虎添翼。弟子感觉对灵力的掌控又精进一层。”
“嗯，不错。”吴师道，“宗门杂务，看似枯燥，实则处处皆是修行。你需在这些琐事中，磨砺心性，锤炼意志。”
“弟子明白。”我郑重道，“不经历风雨，怎见彩虹。这些磨砺，只会让弟子的道心更加坚定。”
“说得好听。”吴师轻哼，“莫忘，你的目标是大比扬名，是为老夫寻觅修复宝塔的机缘。这些杂务，不过是你漫长道路上的一块小小垫脚石。”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我深吸一口气，“这宗门杂务，弟子会用心去做，权当是为大比前的热身。”
吴师道：“你能如此想，甚好。这‘磨砺心性’四字，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多少天才，都倒在心性这一关。”
我点头：“弟子定会稳住心神，不骄不躁，将这寻常的宗门杂务，也当成一场特殊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