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李长海的老伴张丽娟端来热茶。
李狗蛋也在,见姜寻进来,只是闷闷地喊了声“寻哥”,便又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木头块,似乎在雕刻什么。
“长海叔,您找我有什么事?”姜寻开门见山。
李长海搓了搓手,神色郑重了些:“寻子,是关于巡山队的事。”
“你也知道,咱们村靠山吃山,但这山里头,越来越不太平。”
“前有狼群,后有黑熊,现在黑熊和狼群虽然被你解决了,但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冒出别的猛兽?”
“光靠你一个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我想,还是得把巡山队正经八本地组织起来。”
“人手方面,村里青壮年里挑些靠谱的,这事儿还得你来牵头,你当这个队长,大伙儿才服气。”
姜寻沉吟道:“长海叔,组织巡山队是好事,我同意。不过,光有人还不行,家伙什也得跟上。赤手空拳遇上猛兽,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李长海面露难色:“这……村里倒是有几杆老土铳,还有些猎叉柴刀,但真要对付大家伙,恐怕还是差点意思。”
姜寻目光一闪:“长海叔,我听说县公安局里,因为之前剿匪,缴获了一批枪支。”
“您能不能想想办法,跟上面疏通疏通,看能不能给咱们巡山队批几条枪下来?哪怕是旧的,能响就行。有了枪,队员们心里才有底,巡山也才能真正起到作用。”
李长海闻言,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犹豫:“枪?这可是大事!公安局能同意吗?”
“事在人为嘛。”姜寻微微一笑。
“长海叔,您可以跟县里说,咱们上溪村地处深山,野兽频发,直接威胁村民生命财产安全。”
“成立巡山队,配备枪支,也是为了更好地配合政府管理山林,保护人民嘛。”
“再说了,我这‘模范护林员’的称号也不是白给的,总得有点实际支持不是?”
李长海一拍大腿:“你小子,脑子就是活泛!行!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明天就去县里跑一趟,说破天也要给咱们巡山队弄几条枪回来!”
他仿佛已经看到上溪村巡山队威风凛凛,持枪巡山的景象了。
“那队员的人选,就由我来物色和训练。”姜寻说道。
“不过长海叔,丑话说在前头,巡山是玩命的差事,我选人,只看本事和人品,可不看情面。”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李长海连连点头,心里却暗暗盘算着,回头怎么也得让自家那不成器的狗蛋跟着姜寻好好学学。
事情谈妥,姜寻便起身告辞。
李长海一直把他送到院门口,还不住地夸他有担当,有远见。
走在回家的路上,夜风格外清爽。
乡间的夜晚格外宁静,只有偶尔几声犬吠,和草丛里不知名虫儿的低鸣。
姜寻走在洒满月光的小路上,心情颇为舒畅。
刚拐过一个路口,迎面走来一个身影,借着月光一看,是村西头的王大妈。
王大妈是村里有名的热心肠,尤其热衷于给人保媒拉纤。
“哎哟,这不是寻子嘛!这么晚才从村长家出来?”王大妈一见姜寻,眼睛都亮了,几步凑上前来,脸上堆满了菊花般的笑容。
“王大妈好。”姜寻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心头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王大妈下一句话就印证了他的预感:“寻子啊,你今年也十八了吧?咱们村里像你这么大的小伙子,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大妈我跟你说,我娘家侄女,跟你一般大,长得那叫一个水灵,针线活也好,人也勤快,十里八乡提亲的媒婆都快把她家门槛踏平了……”
姜寻听得头皮发麻,这熟悉的开场白,他可太清楚接下来是什么了。
“大妈我寻思着,你俩正好般配!你要是乐意,我改明儿就安排你们见个面?”王大妈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两人拜堂成亲的场面。
“王大妈,这事儿……我还年轻,暂时没这方面考虑。”姜寻硬着头皮推辞。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提升实力,怎么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哪有心思考虑这些儿女情长。
更何况他已经相过一次亲了,他对林巧儿的观感很好,要是以后成家第一个选择肯定也是那个踏实的姑娘。
“哎,寻子,话不能这么说!”王大妈不依不饶。
“成家立业,成家在先嘛!有了媳妇,家里有人操持,你也能安心在外面闯荡不是?我跟你说,我那侄女……”
姜寻眼看王大妈又要开始新一轮的“推销”,连忙打断:“王大妈,我娘还在家等我,我得赶紧回去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改天,改天再说!”
说完也不等王大妈反应,脚下抹油似的一溜烟跑了。
只留下王大妈在原地跺脚:“哎,这孩子,跑什么呀……真是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姜寻一口气跑回家,才长长舒了口气。
这王大妈的热情,有时候比山里的猛兽还难对付。
推开院门,刘兰和姜玲已经睡下了。
雪风警觉地抬起头,见是姜寻,又趴了回去。
姜寻轻手轻脚地进了屋,简单洗漱一番,也躺到了炕上。
他把白天在县里遇到劫匪的事情跟母亲说了。
当然他没说自己如何勇猛,只说对方人多,自己仗着熟悉地形,带着妹妹甩掉了他们,钱财也没损失。
即便如此,刘兰听了也是一阵后怕,拉着姜寻的手不住地念叨,让他以后出门务必小心。
姜寻安慰了母亲一番,才让她渐渐平复下来。
他自己却久久不能入睡,白天那三个劫匪的凶狠模样在脑海中不断回放。
与此同时,在距离上溪村十几里外的一处破败山神庙里,三个身影正围着一堆微弱的篝火,气氛阴沉。
正是白天被姜寻教训过的那三个劫匪——络腮胡刘春生,瘦高个孙二,还有矮胖子张三。
“他娘的,疼死老子了!”张三捂着大腿,龇牙咧嘴地咒骂着。
“那小兔崽子下手真黑!老子的腿现在还跟断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