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和小伙伴们早早地来到了现场,他们站在人群的前面,眼睛紧紧地盯着布告栏。
牛小闲不停地踮着脚,伸长脖子,试图第一时间看到结果。袁大力则紧张地搓着双手,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李慕白深吸一口气,眼睛紧紧地盯着布告栏,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
随着人群的一阵骚动,布告栏前的人开始欢呼起来。
“陈初,陈初是哪个,今年省试榜首啊!”
陈初和小伙伴们听到欢呼声,仔细往榜上瞧去,可不是么?榜上排第一的,不是陈初是谁?
小伙伴们欢呼起来,牛小闲重重地拍着陈初的肩膀,说道:“陈初哥,我就知道第一非你莫属!”
袁大力也激动地拍着陈初的肩膀,说道:“厉害啊,陈初!”
李慕白走上前,微笑着对陈初说:“恭喜你,陈初,这是你应得的。”
陈初还来不及说两句谦虚的话,牛小闲、袁大力和李慕白就兴奋地给陈初来了个拥抱,把陈初围在了中间。
陈初连忙说道:“快看看你们的成绩,肯定也不错的!”
三人于是松开陈初,再往榜上细瞧。果然,李慕白考了第5名,袁大力考了第7名,牛小闲考了第8名!
四人全部是妥妥的前10名啊!
周围的人知道了他们四人的惊人战绩,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陈初和小伙伴们在人群中显得格外耀眼,他们的笑容和自信感染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不过,人群中也有和这四人格格不入的,那是一张阴沉的脸,脸上的阴郁浓得快要滴出水来。
这人便是一直和陈初看不对眼的吴立业,随着吴建铭罪行被揭露,因父亲的牵连被剥夺了参考资格,这还不说,吴立业还被削职为民,流放三千里。
今天是放榜的日子,也恰好是吴立业等吴家、李家子弟被流放三千里的日子,恰好从这里经过,真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吴立业看着陈初等人高兴的样子,心里一股羡慕妒忌恨涌起,暗自说道:“我还会再回来的!”
“快点,吴家小子,你看什么看?”押送的差役喝道。
这次流放的目的地是崖州,也就是现代的海南岛南部,距离开封大约有两千多公里。
这次被押送的还有吴文杰、吴文涛两人,都是吴建铭弟弟吴建成的儿子,都受到了吴建铭的牵连被判流放了;另外就是李启松、李启泉兄弟俩,是李逸尘的儿子。
他们总共五人。却是分成了三伙。
吴立业一人是一伙,受老爹吴建铭的牵连,自然无话可说。
李启松、李启泉是一伙,他们怨上了吴立业,他们的想法是,没有吴建铭那个蠢货,自己的亲爹李逸尘怎么可能落马,自己又怎会落难到这个地步?
吴文杰、吴文涛是一伙,却是怨上了吴立业和李启松、李启泉三人,没有他们三人的亲爹触犯法律,他们怎么可能遭这番罪?
吴立业能看清来自其余四人的敌意,李启松、李启泉也能看清来自吴文杰、吴文涛两人的敌意。
对有敌意的人,怎么可能去交好?因此,五人变成了三伙各自看不惯。
押送的差役都是来自开封府衙的衙役,共有十人,基本上是两人看管一人,当然,他们基本上是昼行夜宿,夜里轮流值班,防止犯人逃跑。
不过,被押送的五人都是戴着枷锁,逃跑也不是容易的事。
每到一处州县,差役还得将犯人情况向当地衙门报备,办理相关交接手续。
他们经过的第一处便是陈留县,位于开封东部,是开封的重要附属县,也是犯人出开封后的首站之一。
在陈留县的县衙前,差役们带着五名犯人停下脚步。
一名差役大声喊道:“开门,我们从开封押送犯人前往崖州,路过贵县,前来报备。”
县衙的门打开,一名师爷模样的人走出来,他看了看犯人们,皱了皱眉头,问道:“这五人都是犯了什么罪?”
那师爷说的汉话有些奇怪,似乎有些口齿不清,又像是舌头打卷,反正说得很不标准。
领头的差役赵虎回答道:“他们都是因吴建铭和李逸尘案受牵连,被流放三千里。”
师爷点了点头,在本子上记录了一番。
随后,他看了看五人,说道:“吴立业、吴文杰、吴文涛、李启松、李启泉,你们要知道,这流放之路不好走,好好遵守规矩,别再惹事。”
五人默然无语,只是看了看师爷。
师爷见五人的目光投射过来,竟然有一丝慌乱,说道:“看什么看,准备准备,等会继续跑路。”
其余四人还没什么,吴立业却再次感觉一丝奇怪,这师爷怎么竟然不似汉人?
待要仔细再看,那师爷却低下了头,面容掩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不真切。
不一会,那师爷在差役提交的流放公文上签署了犯人来到本县的相关信息,比如报到时间、过境安排等,并加盖县衙的印章。
随即,那师爷对赵虎挥挥手,说道:“你们可以离开了!”
赵虎心中一凛,不对,这师爷有问题,当下全身戒备,问道:“就只是师爷接待我们吗?陈留县知县不出来见一见了?”
那师爷说道:“知县大人近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就不出来见你们了,你们自便就是!”
赵虎突然跟众押解差役打了个手势,随即冷笑道:“你这师爷,莫非是假的?”
那师爷操着生硬的汉话,说道:“你这差人好不晓事,何出此言?”
赵虎冷笑道:“知县身体不适,不出面倒也说得过去,但你连回执也不给我们开具一份,证明犯人已在本县顺利报到和过境,以便差役在后续的行程中作为凭证。难道知县大人没有跟你交待,犯人过境,需要开具回执的吗?”
那师爷一拍脑袋,说道:“瞧我这记性,你这差人也别恼,这点小事,你提醒一下我就好了,怎么竟然疑神疑鬼的?”
赵虎也不答话,冷冷地看着师爷拿笔准备写回执。
但那师爷拖拖拉拉,半天竟然没有写下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