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宇的刀锋劈进黑袍人的剑影里，火星子溅上他的眉骨。他咬牙撑住右臂，伤口在火光下泛着油亮的血光。那人动作太滑，像泥鳅一样钻着他招式的空子。
“你是谁？！”他吼得喉咙发紧，声音撞在山壁上，回音比原声还沉。
黑袍人终于开了口，嗓音像砂纸擦过铁锈：“你猜错了……才刚开始。”
话没说完，远处传来咔哒一声，像是石门被撬开的动静。地面震了震，火焰猛地一缩，接着全灭了。黑暗压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林承宇心头一跳，脚跟蹬地向后跃出两步，同时大喊：“撤！主殿快撤！”
可还没等队伍散开，轰隆一声巨响，一张铁网从天而降，哐当扣在他们头顶。紧接着四面八方涌出黑衣人，弩箭齐张，长矛寒光森然。
就在众人慌神时，一道清亮的声音从山脚下荡过来：“别动！”
所有人转头望去，一个青衫少年缓步而来，步伐不急不躁，手里举着火把的人群跟在他身后。火光映出他的脸——是林书涵，林家四哥的儿子，从小爱读书，说话利索，脑子转得比风车还快。
“林书涵？”黑袍人低声念了一句，语气有些异样。
“是我。”林书涵站定，目光扫过战场，然后看向黑袍人，“阁下既称自己为神秘势力代表，想必也擅长言辞。不如我们以言语论战一场，若贵方胜，则今日之事由你们处置；若我方胜，请诸位退兵。”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林承宇皱眉盯着弟弟，眼神里藏着不安。他知道这小子聪明，但眼下是拼命的时候，哪有工夫讲道理？
可林书涵冲他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得像钉进石头里的锥子。
黑袍人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一声：“好，那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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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书涵站在临时搭起的木台上，对面坐着一位玄色长袍的男人，瘦脸鹰眼，手指搭在膝盖上，纹丝不动。
“阁下便是那位谋士？”林书涵抱拳，语气温和。
“正是。”那谋士微微一笑，“听说林家四公子才学出众，今日特来讨教。”
“不敢当。”林书涵也笑了，“既然要论战，不如直入正题，不知阁下想从何处说起？”
谋士轻轻拂袖，缓缓开口：“林家仗势欺人，强夺我方据点，此举是否合乎情理？”
此言一出，场中不少人悄悄交换了眼神。
林书涵却神色不变，淡淡说道：“阁下所言‘强夺’，不知依据为何？我林家接到密报，查得贵方私藏兵器、勾结匪寇、扰乱地方安宁，朝廷已有明令彻查。如此行径，岂非正当之举？”
谋士眉头微蹙，旋即恢复平静：“即便如此，林家擅自行动，难道就不怕背上‘以下犯上’之名？”
林书涵嘴角一扬：“阁下此言，倒让我想起一个典故。当年田忌问孙膑：敌强我弱，该如何应对？答曰：避其锋芒，击其惰归。如今贵方早有准备，意图不轨，我林家不过是先发制人罢了。”
谋士眼神一凝，显然没料到他会引经据典，迅速化解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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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子果然伶俐。”谋士换了话题，“但有一事不明，贵方三公子率众突袭，造成双方死伤无数，这血债，又该由谁来偿还？”
林书涵脸色一沉，目光如刃：“阁下这是在指责我林家滥杀无辜？”
“不敢。”谋士语气平淡，“只是事实如此。”
林书涵冷笑一声：“那么请问，贵方在东南山林设下陷阱、埋伏精锐，意欲何为？若非我方及时察觉，恐怕今日便不只是伤亡这么简单了吧？”
谋士脸上笑意未变，但眼角已显僵硬。
林书涵趁势追击：“再者，贵方据点内粮仓被毁，是我林家六弟亲手点燃，为的是断绝补给，避免更大冲突。可阁下现在却说是我们滥杀无辜，这不是颠倒是非吗？”
谋士脸色终于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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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子口才确实了得。”谋士忽然换了个语气，“但我还是要问一句，林家真以为凭这点小手段就能彻底击败我们？”
林书涵眼神一凛：“阁下此言，莫非是在暗示还有后手？”
谋士微微一笑，并未回答。
林书涵心中一动，面上却依旧镇定：“阁下不愿明言，想必是心虚了。既然如此，不如换个角度，谈一谈贵方背后的真正靠山。”
谋士的笑容终于消失。
“贵方行事隐秘，却能在短时间内调动大量兵力，还能精准预判我方行动。”林书涵缓缓道，“这些都说明，你们背后有人支持。而这个人，恐怕并非普通商贾，而是朝中权臣。”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谋士猛然起身：“林书涵，你可有证据？”
林书涵冷冷一笑：“证据？阁下方才的反应，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据吗？”
谋士嘴唇蠕动，却无法反驳。
林书涵继续道：“我林家虽出身农家，却一向遵纪守法，只求安居乐业。可贵方屡次挑衅，背后又有权贵撑腰，若非我兄弟齐心协力，恐怕今日早已家破人亡。”
他环视全场，语气铿锵：“今日这场论战，不只是为了胜负，更是为了告诉所有人，正义不会永远沉默。无论你们背后是谁，只要触犯律法，终将无所遁形！”
掌声响起，起初零星，随后如潮水般席卷全场。
谋士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原本站在他一边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甚至有人悄悄退出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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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谋士咬牙切齿，却无言以对。
林书涵却忽然笑了：“怎么，阁下还想继续争辩？”
谋士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林书涵，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人匆匆跑来，在林书涵耳边低语几句。
林书涵神色一凝，随即转身面向众人：“各位，刚刚收到消息，贵方据点已被彻底焚毁，所有物资尽失。贵方若执意顽抗，只会自取灭亡。”
谋士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林书涵看着他，一字一句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