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用鹿角挑开挡路的梼杌：\"尔等可知十二祖巫正在炼制都天神煞？等他们召出盘古真身——\"
\"盘古早死了！\"饕餮突然张开巨口吞下半边祭坛，咀嚼着青铜碎渣含糊道：\"当年东皇钟一响，他们连不周山都守不住......\"
伏羲的蛇尾在云座上蜷成八卦阵图，指尖捏着的蓍草突然自燃。他望着南天门外翻涌的劫云，女娲补天时留下的五彩石正在龟裂。
与此同时三道清气撞破三十三重天。元始的九龙沉香辇碾碎漫天星斗，通天背后四柄仙剑割裂虚空，老子骑着青牛突然按住云头：\"前方首阳山有圣人道韵。\"
燧人氏正教孩童钻木取火，忽见东方紫气三万里。他手中燧石啪地炸开，火星化作金桥直通山脚。数万人族跪在焦土上叩首，额头沾满带着火星的灰烬。
\"都散了吧。\"老子拂尘扫过，人群如麦浪倒伏。他转身时八卦道袍无风自动，袖中掉出半块焦黑的龟甲——正是当年女娲补天时，他在首阳山脚捡到的火炭。
陈生躺在藤椅上挠了挠肚皮，竹叶刚好挡住刺眼的阳光。他记得上次女娲带着个哭丧脸老头过来时，也是这种要下雨不下的闷热天。石桌上的围棋残局突然自己挪动三格，黑子摆出个歪扭的\"危\"字。
\"太清道友别来无恙。\"陈生随手把棋子扫进池塘，锦鲤叼着黑子沉入水底。他瞥见元始腰间晃动的琉璃灯，那灯芯分明是半截断裂的弑神枪。
通天突然按住青萍剑，他看见院中晾晒的麻布上，水渍正形成诛仙阵图。元始却盯着陈生腰间木牌冷笑：\"大罗金仙也配指点圣人？师兄你莫不是被量劫煞气迷了心窍！\"
老子刚要开口，池塘里突然跃起金须鳌鱼。那鱼在空中化作太极图，阴阳鱼眼正好对应元始脚下的两仪方位。陈生捡起鱼篓轻笑：\"上次钓到这种货色，还是共工撞山的时候。\"
\"够了！\"元始头顶诸天庆云轰然炸开，三千金灯照得洞府通明。他袖中飞出三宝玉如意，却在触及陈生手中鱼竿时突然哀鸣，如意首端的宝珠裂开细纹，渗出猩红血丝。
\"元始师兄！\"老子伸手要拦，那道袍翻卷的身影已撕裂虚空而去，紫霄宫地面崩裂出蛛网般的裂痕。他转身朝陈生深深一揖，玉冠垂下的流苏几乎扫到青砖：\"天尊失礼，贫道代他赔罪。\"
通天道人瞳孔突然收缩。他看见陈生背后石壁上残留的剑痕，那些看似凌乱的划痕竟暗合周天星斗运转轨迹。紫青道袍无风自动，袖中青萍剑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道友可知，你洞府中这缕剑气...\"老子直起身时广袖微抖，三千里外某颗星辰轰然炸成齑粉，\"救了三界苍生。\"
陈生指尖还粘着瓜子壳：\"哈？\"
\"装什么蒜！\"通天突然闪现在石壁前，指尖抚过剑痕时迸出金铁相击的火星。他猛地转身，猩红剑纹从眼角蔓延到脖颈：\"这剑意分明是斩断天道枷锁的——\"
\"系统送的瓜子还挺香。\"陈生又摸出一把嗑得咔咔响，\"我真就普通大罗。\"
石案突然炸成粉末！通天道人死死盯着陈生腰间那柄生锈的断剑，额头青筋暴起如蚯蚓蠕动。陈生随手拎起断剑挠后背：\"你说这个？砍柴都嫌钝...\"
\"铮！\"
青萍剑自己跳出剑鞘插进地面疯狂震颤。通天踉跄着后退三步，七窍突然涌出金色血线——那断剑锈迹斑斑的刃口上，分明流转着斩灭三千世界的道韵！
\"请师尊传我无上剑道！\"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堂堂截教教主竟轰然跪地。青石砖炸成齑粉，诛仙四剑的虚影在他背后明灭不定。
陈生差点被瓜子呛死：\"等会儿！我昨天才学会御剑！\"
\"此剑痕暗藏混元无极大罗金仙的...\"老子突然顿住，拂尘扫过满地狼藉，\"道友既然不愿，我等告辞便是。\"
通天道人还跪在剑气漩涡中心。他盯着断剑上某道裂纹，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惨笑：\"原来我参悟百万年的诛仙剑阵，不过是孩童涂鸦...\"
\"咚！咚！咚！\"
三个响头砸得青砖裂开蛛网纹，通天道人紫金冠歪斜着，额角渗出血丝：\"求陈师收我为徒！\"他猛地抬头，眼眶赤红如燃业火，\"若不应允，我便在此跪到元神溃散！\"
老子手中拂尘\"啪嗒\"掉在地上，白眉倒竖：\"三弟你疯了？你我三人早拜在鸿钧道祖门下，这天地间谁敢做你师尊？\"他急得跺脚，玉簪迸出裂痕，\"快起来！三十三重天的规矩...\"
\"规矩？\"通天道人突然狂笑，背后四柄仙剑虚影冲天而起，\"本座今日就是要逆天而行！\"剑气搅碎云海，惊得山间灵兽四散奔逃，\"陈师若不肯收，我便在山门外结庐参悟剑意，三千年不够就三万年！\"
陈生揉着太阳穴后退半步：\"停停停！你这人怎么跟牛皮糖似的？\"他瞥见通天道人又要磕头，连忙甩出袖中捆仙绳，\"行了行了，记名弟子！先说好，往后闯祸别报我名号！\"
\"师尊在上！\"通天道人挣断捆仙绳就要再拜，被陈生一脚踩住道袍下摆。两人拉扯间\"刺啦\"裂帛声响起，半截云纹锦缎还挂在陈生靴底。
老子哆嗦着捡回拂尘：\"罢...罢了，老道这就回八景宫备礼。\"他驾云时险些撞上歪脖子松树，声音飘在风里带着哭腔，\"三清颜面...三清颜面啊...\"
\"你叫什么来着？\"陈生揪着通天道人后领把人提起来，忽然嗅到浓重血腥味——方才磕头太狠，竟把先天道体都磕破了。
通天道人抹了把额间金血，嘴角扬起矜持弧度：\"弟子乃盘古正宗，三清之末，碧游宫...\"话音未落，脑门就挨了记暴栗，清脆响声惊飞檐角铜铃。
\"三清？你他娘怎么不说自己是道祖转世？\"陈生抄起扫帚追着打，\"前日有个樵夫说他上辈子是东皇太一，昨日村口二傻子非说自己是女娲兄长——你们组团消遣老子是吧？\"
\"又来？\"陈生抄起竹简就往那青衫道人头上砸，\"上个月是女娲来送姻缘线，前日伏羲非要给我算卦，现在连截教弟子都敢冒充？\"
通天道人捂着额角青包倒退两步，诛仙剑气在袖中嗡鸣：\"道友怎知我是......\"
\"啪！\"陈生反手又是个爆栗，\"通天教主座下四大亲传哪个不是准圣？你连混元金斗都拿不出，装什么碧游宫门人？\"竹简拍得石桌砰砰响，\"要装也装个靠谱的！那傻叉被元始老儿哄着签了封神榜，门下三千红尘客全填了天庭神位，自己还被鸿钧锁在紫霄宫——你当这是美差？\"
青萍剑在道人腰间剧烈震颤。他指节捏得发白：\"道友为何说通天是...傻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