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下的长安城漆黑寂静寂静,丞相府书房中却是灯火通明,杨国奇正坐在书房中,眉头拧成了个“川”字,面前的桌子上摊着几份军报,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嘴里嘟囔着:“派谁去给韦老将军做副将呢--?”
正说着,管家匆匆走进来,轻声禀报:“丞相大人,李德林李大人求见,说是有急事相看。”杨国奇一听,微微皱眉,心里纳闷:我这丞相府现在忙得紧、这李公辅大晚上的来凑什么热闹?不过他还是挥挥手说:“让他进来吧。”
李德林一进书房,也顾不上行礼,扶了扶有些歪斜的官帽,心急火燎地说:“丞相大人,听说您要换掉韦孝宽将军手下的三名副将?此事万万不可啊!”杨国奇抬眼瞥了他一下,不紧不慢地说:“公辅兄,你这火急火燎的,是有什么高见?说来听听。”那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又有点不以为然。
李德林深吸一口气,镇定地说:“丞相大人,此事查无实据,就贸然换将,实在不妥。这就好比您在牌桌上,还没看清对方底牌,就把手里的好牌给扔了,这不是傻吗?”杨国奇一听,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哦?你倒会打比方,接着说。”
“这第二嘛,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您想想,战场上瞬息万变,将士们之间讲究的是默契。这三名副将跟着韦将军出生入死,配合得那叫一个默契,就像穿了一条裤子似的。您突然把他们换了,新副将和韦将军之间还得重新磨合,这不是给敌人送机会吗?”李德林条理分明地给杨国奇分析着,手还不停地比划着。
杨国奇听了,脸色微微一变,心里虽然觉得有点道理,但嘴上还是不饶人:“哼,你说得轻巧,我怎么知道他们会不会临阵倒戈?万一他们和敌军勾结,我们岂不是给人家送人头?”
李德林赶紧说:“大人,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您这么做,很可能把他们直接逼反。本来他们忠心耿耿,被您这么一怀疑,就像好好的一锅粥,您非得往里搅和一勺老鼠屎,那能不变味吗?到时候,他们一怒之下投靠了敌人,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杨国奇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站起身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难道我就这么干看着、什么都不做?”
李德林见杨国奇有些动摇,接着说:“大人,这第四点也很关键。新来的将官,还需要和韦老将军互相磨合,这期间肯定会影响作战效率。就好比新娶的媳妇和婆婆,总得有个适应期,这时候家里能太平吗?”
杨国奇停下脚步,看着李德林,一脸无奈地说:“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李德林见时机成熟,不慌不忙地说:“大人,我倒是有个主意。您若不放心这三个副将,完主可以派一名监军到前线配合韦老将军,这参军必须是您的心腹之人。这样既能监督军队,又不会引起太大的波动。”
杨国奇眼睛一亮,连忙问:“心腹之人?你说说,谁比较合适?”
李德林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大人,您想想,那些在关键时刻帮过您的人,肯定是您最信任的。”杨国奇一听,立刻明白了,兴奋地说:“你是说郑译和刘昉?对,他们俩当年初是帮了我大忙,让我坐上了这辅政大臣的宝座,绝对是我的心腹。”
李德林点点头说:“大人英明。郑译和刘昉对您忠心耿耿,而且他们也有些谋略,派他们其中一人去,肯定能帮上大忙。”
杨国奇拍了拍李德林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公辅兄啊,还是你脑子转得快。要不是你今晚到这一阵劝阻,我差点就犯糊涂、铸成大错。行--,这次就按你说的办。”
李德林谦虚地说:“大人过奖了,我也是为了国家着想。能帮上大人您的忙,是我的荣幸。”
杨国奇突然想起什么,又问:“公辅兄,你说这韦孝宽,会不会对我派监军这件事有意见啊?”
李德林胸有成竹地说:“大人放心,韦老将军深明大义,他肯定能理解您的苦心。您就跟他说,这是为了更好地支援他,让他安心打仗。他要是连这点都想不明白,那这么多年的仗可就白打了。”
杨国奇听了,满意地点点头:“嗯,你说得对。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派人去通知郑译,让他准备准备,尽快前往前线。”
李德林又提醒道:“大人,郑译去了前线,可得嘱咐他,别太张扬。毕竟是监军,主要任务是协助韦将军,可别把自己当成大爷,到处指手画脚,不然惹出麻烦来,可就不好收场了。”
杨国奇笑着说:“公辅兄、你这脑子到底是咋长的--?想得还挺周到。放心吧,我会跟他交代清楚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李德林才起身告辞。走出丞相府,李德林长舒一口气,心里想:总算是把这事儿给解决了,不然真要是换了将,这仗还不知道打成什么样呢。
“这李德林,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杨国奇站在门前,望着李德林渐行渐远的背影自顾自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