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三刻,忘川河的雾气裹着纸钱灰,将奈何桥染成斑驳的血色。李长庚捏着月杀给的隐身符,看着孟婆用汤勺捞起个纸扎新娘——那纸人穿着的血色鸳鸯肚兜,竟和红月坊的活祭款一模一样。
“哥,孟婆汤里有桂花味!”小满踮脚够汤锅,却被阿福抢先一步叼走漂浮的纸人。金鳞狗甩着头跑远,纸人在月光下显形出新娘的脸,眼窝处渗着的不是墨汁,而是真正的血泪。
“那是红煞气凝的。”月杀的剑穗扫过纸人,竟将血泪烤成糖霜,“冥界的红事铺,专门用新娘怨气造纸。”她突然指向忘川对岸的黑影,那里飘着灯笼写着“阳间喜,阴间续”,正是他们要找的“红事铺”。
系统提示在识海响起:【触发「冥界红事铺」任务 奖励:《幽冥纸扎·破邪篇》 惩罚:宿主见月杀需行三拜九叩礼】李长庚差点摔进忘川河:“系统!这惩罚比阴婚还离谱!”月杀挑眉看他,他立刻作揖:“在下见过娘子——呸,见过月杀姑娘!”
红事铺的木门“吱呀”打开,迎出来的纸扎匠穿着喜服,脸上贴着的不是人皮面具,而是真正的新娘脸皮。小满突然指着他腰间:“哥!他挂着糖纸!”凑近一看,竟是用新娘指甲拼成的喜糖包装纸,每片指甲都刻着“囍”字。
“三位看喜服?”纸扎匠的声音像破风箱,袖口掉出的不是线头,而是新娘的头发。阿福突然对着他的工具箱狂吠,狗爪子扒拉出半块带血的桂花糕——正是小满Earlier在红月坊遗失的。
“做嫁衣用什么布料?”月杀的剑尖挑起喜服,衣料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竟是用新娘的人皮磨成的纸。李长庚的量天尺插入布料,尺身映出惊悚画面:纸扎匠用鱼肠剑剥取新娘人皮,旁边的青铜鼎里煮着的,正是月杀的断发。
“系统提示:发现人皮嫁衣核心 奖励:《血肉纸扎·解咒篇》 惩罚:宿主皮肤变纸糊质感”李长庚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脸变得薄如蝉翼,阿福的狗爪子拍在他脸上,竟拍出“啪啪”的空响。小满眼睛发亮:“哥!你的脸能当糖纸!”
纸扎匠突然甩动袖口,新娘头发化作红绳缠住众人。李长庚的脸被纸糊质感拖累,道袍上的鸳鸯绣纹竟被扯掉半片。月杀的鱼肠剑劈开红绳,剑气却被嫁衣吸收,竟在布料上显形出“月杀”二字——和将军的诅咒如出一辙。
“你用我师父的剑剥人皮。”月杀的眼神冷下来,剑穗上的黑羽突然竖起,“他在哪?”纸扎匠发出尖笑,人皮脸皮裂开,露出底下刻着“月杀”的纸人脑袋:“将军要娶的新娘,当然在红盖头下!”
系统惩罚适时生效,李长庚不受控制地对着月杀跪下:“娘子容禀,此铺布料虽好,却不如你穿刺客装好看!”月杀的剑尖抵住他咽喉:“再胡言,割了你的舌头。”却在他抬头时,罕见地移开了视线——他脸上的纸糊皮肤映着月光,竟透出几分真心。
阿福突然叼着纸扎匠的工具箱跑远,里面掉出的不是纸扎工具,而是七十二个刻着月杀生辰八字的木偶。李长庚的量天尺指向木偶,尺身映出百年前的场景:将军用这些木偶吸收月杀的杀意,再注入新娘体内,制造阴婚诅咒。
“系统提示:情蛊反应触发 奖励:与月杀羁绊共享 惩罚:宿主对月杀产生三日爱恋幻觉”李长庚突然觉得月杀的冷脸变得无比温柔,她挥剑的姿势像在跳舞,连身上的血腥气都化作桂花甜香。他痴痴地开口:“月杀姑娘,你的剑穗像蝴蝶翅膀……”
“有病。”月杀甩给他一块符纸,却在他接住时,指尖在他掌心快速画了个“醒”字。李长庚瞬间清醒片刻,看见纸扎匠正在用人皮纸折千纸鹤,每只鹤的翅膀都缠着新娘的哭嫁歌。
小满突然指着嫁衣尖叫:“哥!布料在吃我的桂花糕!”果然,人皮纸正在吸收糕点甜意,竟将新娘怨气凝成了会唱歌的糖纸人。阿福兴奋地追着糖纸人跑,狗爪子在忘川河边踩出“解怨”二字,每笔都带着未干的糖霜。
红事铺的屋顶突然塌陷,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的人皮嫁衣,每件都绣着相同的鸳鸯图案,眼睛位置嵌着的不是珠子,而是月杀的瞳孔倒影。李长庚的纸糊皮肤突然发烫,系统奖励的《解咒篇》自动翻开,竟教他用喜糖符折成纸剑。
“月杀姑娘,接剑!”他抛出用糖纸折的斩龙刃,月杀挑眉挥剑劈开嫁衣堆,剑气裹着甜意,竟将人皮纸烤成了真正的喜糖包装纸。小满立刻扑上去收集:“以后包桂花糕用这个!”
纸扎匠见势不妙,跳进忘川河化作血水,只留下块人皮纸飘在水面,上面写着“七月十五,阴婚大典”。李长庚的纸糊皮肤渐渐恢复,却在看见月杀时,仍有一丝甜意涌上心头——原来这情蛊反应,竟比孟婆汤还难戒。
“系统提示:红事铺线索中断 奖励:人皮糖纸*10 惩罚:宿主需为月杀写情诗三首”李长庚望着月杀在忘川河边的剪影,突然笑出声。他知道,这三日的爱恋幻觉,不过是系统开的玩笑,却也让他看清了心底的某些东西——就像这忘川河里的水,看似苦涩,却藏着能解怨的甜意。
阿福叼着块人皮糖纸跑过来,狗毛上的金粉竟在纸上拼出“情”字。远处的鬼市传来唢呐声,某个纸扎新娘的灯笼突然亮起,里面躺着的不是蜡烛,而是小满的桂花糕——看来,这冥界的阴婚案,终究要靠人间的甜意来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