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静心草展现出了它们作为低阶灵植中“娇小姐”的本色。它们对生长环境的要求,远比林末最初预估的还要苛刻。尤其是当它们逐渐度过了最脆弱的幼苗期,开始积蓄能量,准备凝聚内在的“静心灵韵”时,对纯净生机能量的需求简直呈几何级数增长!
最初,林末尚能依靠每天从青木草田吸收的精气,勉强维持自身修炼和对静心草的滋养。但随着时间推移,即便他已经将大部分新吸收的能量都用于滋养静心草,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他体内的灵力状况,如同一个不断被抽水的池塘,虽然有青木草这个“源头”在缓慢补充,但静心草这个“泄洪口”的需求实在太大,导致“水位”持续下降。
他开始频繁地感受到灵力空虚带来的疲惫感。打坐恢复的时间被迫延长,影响了他钻研《药徒百问》和熟悉新工具的时间。更让他担忧的是,有好几次,他在强行调动最后一丝灵力输送给静心草后,都会感到气海波荡,经脉隐隐作痛,这是灵力透支、根基不稳的迹象!
若是长此以往,不但静心草可能因为后续能量供应不上而品质下降,连他自己的修为都可能因此停滞不前,甚至出现倒退!
那仅剩的半块下品灵石,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买丹药不够,买资料不够,留着也不能解决眼下的困境。
林末在月光下焦躁地踱步,心乱如麻。放弃静心草?绝对不行!这关系到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资源来源和发展计划。放弃自身修炼?更加不行!黑色细针的阴影和溪边那巨大的脚印时刻警示着他,没有实力,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必须想办法!必须找到额外的能量来源!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木屋角落那个封存着腐生阴菇样本的陶罐,又迅速移开。太危险了,不可碰。
他将目光投向另一个角落,那里放着他前些天从溪边采回来的、用湿润树叶包裹着的水灵苔。这些苔藓依旧呈现出鲜活的淡蓝色,散发着清凉纯净的水属性能量波动。
按照《灵植入门》和《药徒百问》的记载,水灵苔的主要价值在于其汁液的滋润功效,或者作为辅助材料调和药性。没有任何记载说它的能量可以直接用于滋养其他灵植,尤其是属性并不完全契合的静心草。
但林末心中却隐隐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疯狂滋生。
神秘玉简,它的核心能力似乎是沟通、引导和转化“生机能量”。那么,“生机”的定义是什么?仅仅是草木内部那种温和的木属性精气吗?还是说,天地间一切源于自然的能量,只要方法得当,都可以被玉简所感知、调用,甚至转化?
水灵苔内蕴含的能量,虽然是水属性,但同样是源于天地、具有生命活性的自然能量!它与静心草所需的能量属性不同,但是否可以通过神秘玉简这个“桥梁”和“转换器”,将其转化为静心草可以吸收的形式?
这个想法完全超出了他现有知识的范畴,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纯粹是基于他对神秘玉简潜在能力的一种猜测和期待。
风险很大。万一转化失败,或者转化后的能量与静心草产生冲突,很可能会立即使得本就娇弱的静心草彻底枯萎!
但林末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与其坐视灵力耗尽、静心草品质下降、自己修为停滞,不如放手一搏!
他深吸一口气,从包裹水灵苔的树叶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小撮,约莫只有两三缕。然后,他来到静心草田边,选择了一株状态相对稳定、但同样显露出对能量渴望的静心草,盘膝坐下。
他将那一小撮水灵苔握在左手掌心,右手则紧握着神秘玉简,将玉简轻轻贴在握着苔藓的左手手背上。
他闭上眼睛,摒弃一切杂念,将全部心神沉入感知之中。
他首先感受到的是左手掌心中水灵苔散发出的那种清凉、柔和、流动不息的水属性能量,如同一汪纯净的泉眼。然后,他尝试着,不再像以前那样直接调动自己丹田内的灵力,而是将神秘玉简作为一个“引子”和“通道”。
他的意念分成三股:
一股探入水灵苔之中,尝试与其内部的水之精华建立联系,引导它流出;
一股专注于神秘玉简,尝试激发它的“转化”潜能,观想着将这清凉的水之精华,融入一丝生机,变得更加温和、更加易于被植物吸收;
最后一股,则小心翼翼地锁定面前那株静心草的根系,随时监控它的状态,并准备将那经过转化的能量输送过去。
这个过程,比他想象的还要困难百倍!这并非简单的灵力搬运,而是涉及到不同属性能量的提取、转化和输送,对心神的消耗极其巨大!
林末的额头很快便渗出了冷汗,感觉大脑仿佛被无数根细针刺着。
但他咬牙坚持着。
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清凉水意的淡蓝色能量,从水灵苔中被缓缓“抽”了出来,流入神秘玉简之中。
玉简微微一颤,散发出柔和的青光。那淡蓝色的水之精华在青光的笼罩下,似乎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变得不再那么纯粹阴柔,而是多了一丝温润的生机活性,颜色也从纯粹的淡蓝,变成了一种蓝中带绿的奇特色泽。
“转化成功了!”林末心中一喜,立刻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这一丝经过转化的、崭新的能量,通过玉简,缓缓流向那株静心草的根部。
能量接触到静心草根须的一刹那,那株静心草明显地颤抖了一下!林末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感知着它的反应。
最初,静心草似乎对这种陌生的能量有些“抗拒”,传递出一丝不安的波动。但随着那转化后的能量持续、温和地渗入,尤其是其中蕴含的那丝生机活性被感知到后,静心草的“抗拒”渐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舒缓和“接受”的感觉!
林末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株静心草原本因缺乏能量而略显萎靡的状态,竟然真的得到了缓解!它对纯粹生机能量的渴望度,明显下降了一些!虽然效果可能不如直接输送自身精纯的木属性灵力那么直接,但确实有效!
“成功了!”林末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但随即而来的强烈精神疲惫感,让他眼前一黑,几乎栽倒在地。
他连忙停止了能量输送,大口地喘着气。查看左手,那几缕水灵苔已经彻底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和水润感,变得干瘪萎靡,显然其内部的水之精华已被汲取殆尽。
林末瘫坐在地上,身体虽然极度疲惫,精神却异常亢奋!
他找到了!找到了一个临时解决眼下危机、缓解自身灵力压力的办法!虽然这个办法对心神的消耗极大,而且水灵苔的数量也有限,但至少让他看到了希望!让他可以撑到静心草成熟、或者自己找到更好的资源来源!
更加重要的是,这次冒险的尝试,让他对神秘玉简的认知再次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原来,它不仅仅是一个生机能量的通道和放大器,更是一个潜力无穷的自然能量“转化炉”!只要自己能够理解、感悟,并有足够的精神力去驾驭,天地间各种属性的自然能量,都有可能通过它,为己所用,或者说,为他所培育的草木所用!
这简直是打开了一扇通往无限可能的大门!
水属性的能量可以,那么土属性呢(某些特殊的灵土或矿石)?金属性呢(若是有蕴含锐金之气的矿物)?火属性呢(地火?或者某些阳性灵草)?
当然,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想,也必然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但这个发现,极大地拓展了林末的思路。
他看着那株略微恢复了一些精神的静心草,又看了看手中那几乎被榨干的水灵苔,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一直紧握着的神秘玉简上。
夜色深沉,林末没有立刻去休息恢复精神力,而是强撑着疲惫,开始仔细地处理剩下的水灵苔——他需要将其妥善保存,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精打细算地使用这份宝贵的“替代能源”。
同时,他的心中也在飞速盘算着。光靠水灵苔是不够的,必须尽快让静心草成熟出售,换取足够的灵石,购买真正的炼丹知识和所需的资源,甚至……寻找提升神识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