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处理好虞逸尘的婚事之后,心中便暗自思忖,既然回到这天子脚下,依照惯例,必然要进宫面圣,向陛下请安。
明心换上干净的僧袍后,便径直前往皇宫。
一番礼仪过后,顺利见到了陛下。待诸事完毕,从大殿退出,途经御花园。
正值春日,御花园内繁花似锦,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 ,微风拂过,花瓣轻舞飞扬。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竟是叶瑾辰。
明心心中一喜,快步走上前去,笑着说道:“瑾辰,真是太巧了!我正打算等会儿去千岁府找你呢。”
叶瑾辰闻声转身,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微微点头:“你此番进宫,是来面圣的吧?听你说要去千岁府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明心神色一正,回应道:“正是。回到京城,进宫给陛下请安,这是礼数。我此番找你,是想问问,云寒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不愿跟我回少林寺了?”
叶瑾辰听闻,神色一黯,轻轻叹了口气:“你跟我来吧。他此刻就在宫里,你若想弄清楚缘由,直接问他本人吧。”
说罢,叶瑾辰在前引路,带着明心前往司礼监——沐云寒暂住的地方。
不多时,二人来到司礼监门前。
叶瑾辰抬手,轻轻推开门,带着明心走了进去,轻声唤道:“云寒,明心来看你了。”
屋内,沐云寒正躺在榻上。听到声音,他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双手撑着榻面,艰难地撑起上半身。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几分紧张与激动:“姐夫,你怎么把明心师父给带过来了?”
明心抬眼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沐云寒下半身赤裸,私密部位惨不忍睹。
原本完整的躯体,此刻已面目全非,鲜血从创口处缓缓渗出,与插在那里的麦秆周围的组织粘连在一起,仿佛一幅扭曲、可怖的画卷。
那麦秆本是为了排尿,却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刺痛着明心的双眼。
沐云寒的双腿因痛苦和恐惧微微颤抖着,膝盖无力地弯曲,似乎随时都会瘫倒。
他的皮肤苍白如纸,泛着一层冷汗,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
由于没有衣物蔽体,他的羞耻感被无限放大,男人最后的尊严,在这一刻被彻底剥夺。
他双手下意识地想要遮挡,可又生怕碰到脆弱的创口,只能无助地撑在身侧,手指微微蜷曲,痉挛般地颤抖着。
明心心中一阵刺痛,赶忙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沐云寒看向叶瑾辰,声音嘶哑地说道:“姐夫,我能和明心师父单独说几句话吗?”
叶瑾辰点头应允,随后转身走出屋子,顺手将门轻轻带上。
屋内只剩下沐云寒和明心两人。
明心走到榻前,看着沐云寒,眼中满是心疼与不解:“云寒,你为何要这般伤害自己?”
沐云寒目光坚定,尽管声音微弱,却透着一股执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想进东厂,只有变得强大,才能更好地保护姐姐。”
明心眉头微皱,耐心劝道:“你姐姐有你姐夫保护,绰绰有余。况且,你若留在少林寺,同样能学到高深的武功,日后也可护你姐姐周全。”
沐云寒苦笑一声:“姐夫也无法时时刻刻陪在姐姐身边。再者,或许是我与佛无缘,少林寺的清规戒律,我实在难以忍受。我向往外面自由自在、多姿多彩的世界。”
说到这里,沐云寒眼中闪过一丝哀求:“明心师父,我只求您一件事。暂时不要将此事告诉我姐姐。我之前跟她说,要跟您回少林寺。我不想让她担心。等我恢复了,自会跟她说明一切。明心师父,求求您了。”
明心看着沐云寒那决绝的眼神,知道一切已成定局,心中虽百般无奈,却也只能勉强点头应允。
之后,明心走出司礼监,与叶瑾辰一同离开了皇宫。
行至宫门口,叶瑾辰停下脚步,看向明心问道:“你接下来有何打算?是跟我回千岁府,还是回将军府?亦或是直接回少林寺?”
明心抬头,望着天空,长叹了一口气:“我还有些事务要处理,先回少林寺了。”
言罢,明心翻身上马,马鞭一挥,骏马嘶鸣,朝着少林寺的方向飞驰而去。
阳光晖洒在大地上,为他的背影镀上了一层金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也随着他离去的身影,暂时被尘封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