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上去敲门,给老头打个预防针,你在下面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舒念点了点头。
大不了就是先挨一顿骂吧。
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老头骂人是否还像当年一样勇猛。
她站在树荫里等沈晏宸。
一个打扫卫生的阿姨扫到这边来,抬头看她一眼,热心问道:“小姑娘,又是在这里等着要见肖院士呢?”
舒念一愣:“又?”
“可不是?肖院士名气大得很嘞,经常会有些要读博士的学生来找他,想求他做自己的导师,但是基本上没有一个成功的。肖院士这人,哎哟,淡泊名利,好像对谁都不感兴趣的,一天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家,基本上不跟什么人来往的,你要是也想找他做你的导师啊,我劝你还是算了,别浪费那个精神!”
舒念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谢谢阿姨,我见他一面就走。”
阿姨唏嘘不已,好多优秀的学生来找肖院士都没见到他,这么年轻的小姑娘,估计更难咯!
“舒念?”
一道很久没听过的声音忽然传来,说话间人已经走到她面前,上上下下打量她一遍,又看看边上的扫地阿姨,扬起一抹讥笑:“这么久没见,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舒念掀眸淡淡瞧她。
柳南音,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才跟沈晏宸提到那一家子,这么快就见到不想见的人。
“刚刚看到你跟扫地阿姨聊这么开心,怎么,外面没有适合你的工作,回学校来扫地了?”柳南音笑嘻嘻的讥讽她,“今天刚入职吗?衣服都还没换。这一身不像扫地的,像送外卖的哦!”
前段时间网上一个新闻,某外卖软件上架了些菜品,一道菜标价千元左右,送货到家。
其实就是有些咯咯哒外卖到家。
后来就有些恶臭男用送外卖骂女孩子。
柳南音跟那种男的一样恶心。
舒念眸光冷下来,幽幽盯着她。
见舒念不说话,还是像以前那样满眼愤怒却只能任由她欺凌,柳南音笑得更大声了。
“学生妹?啧啧,点外卖的是个秃顶老头吧?老头才会好你这口学生妹,不过可惜了,你这把年纪了,装学生妹也不像,像八旬老太穿公主裙!”
说着她哈哈大笑起来,还拉着跟她同行的姐妹一起笑。
她的姐妹看着舒念冰冷的眼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拉柳南音:“南音,咱们走吧!”
保洁阿姨赶紧走了,这学校有很多富家子弟,一不小心惹到他们就完了。
柳南音甩开她的手:“走什么走,好不容易撞到我的好姐姐,我不得跟她寒暄几句?好歹身上也留着一半相同的血,看到她落魄成这样了,我不得给她做点职业规划?”
“你对那一行了如指掌,经常给自己做职业规划?柳鼎中已经落魄到这种程度了,要你出去卖了?”舒念伸手到腰后轻轻松了一下裙子的拉链。
柳南音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骂我,还骂爸爸?”
舒念冷冷的:“那是你爸爸。”
“呵。”柳南音笑得讥讽又轻蔑,“你不认爸爸也没关系,爸爸也不想认你。你身上有他的基因,他都觉得丢死人了,你跟你那个妈一样,都是贱胚子,流着低贱的血,永远都是下等人……啊!”
一个巴掌甩到她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传遍全身,柳南音感觉自己的脸迅速肿了起来。
还没骂出口,舒念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又是一巴掌甩上来。
“柳南音。”舒念眼睛里有血红的恨意,“你的脏嘴再骂一句我妈,我给你撕烂,信不信?”
她的眼神阴冷得像从阴曹地府爬出来索命的女鬼,柳南音耀武扬威这么多年了,从没见过这样的舒念,一时间被吓傻了。
脖子上的力道又收紧了些,根本想象不到瘦瘦弱弱的舒念会有这样的力量,柳南音被掐得脸色发紫,怀疑她是被她那个妈附身了。
“我信,舒念,我信,求你放开我。”柳南音喉咙里艰难的发出几个音节。
舒念松开她,拍拍她的脸,“下次说话注意点,否则就送你下去见我妈。”
柳南音大力的喘气,她朋友赶紧过来扶她:“南音,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柳南音艰难摆摆手。
“你怎么随便动手打人……”女生小声嘀咕一句,接收到舒念的眼神,急忙拉着柳南音,“走吧,好吓人。我们还要去见肖院士呢,别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柳南音最后看了舒念一眼,“我一定会告诉爸爸的,一定会!”
说完怕舒念追上来打她,拉着同伴赶紧走了。
舒念靠在身后的树干上,眼神很冷。
柳南音小她三岁,也就是她出生两年后柳鼎中就出轨了,或许还更早。
如今她的母亲长眠底下,生父和他的小三一家子和乐融融。
如果硕博连读的话,柳南音现在也该准备了。
她找肖院士,也不知道肖院士会不会收这个学生?
手机在兜里响起,她接起电话,沈晏宸说:“舒舒,老师想单独见见你,你上开三楼。我从后门出来,在楼下等你,等会儿跟他聊完你给我打电话。”
“好。”
挂了电话,舒念往楼上走,又撞到怒气冲冲下来的柳南音俩人。
“什么了不起的肖院士,回回来都见不到人!天天摆那么大的谱是在搞饥饿营销吗?再这样我就叫我爸把这学校买了,让他给我家打工!”
柳南音气急败坏的声音之后是她朋友的声音,“南音,这个学校有钱也买不到,不过你可以叫你爸给这学校捐钱盖楼,说不定这样肖院士就愿意收你了。”
“给学校捐钱的还少吗,那么多人你看谁能入他肖院士的法眼?我真服了,到底谁能入他的眼睛啊?”
柳南音吐槽着就撞到上来的舒念,刚刚被掐的阴影还在,她后退两步,嘴里骂骂咧咧的:“这里是肖院士家,你上来干什么?”
舒念没理她,直接越过她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