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不去?”
徐莺莺回过头来,见严大宝依旧站在那里,不禁皱了皱眉头。
“娘,我不敢去,大队长可凶了。”
严大宝小声说道。
一听这话,徐莺莺一下把揪住严大宝的耳朵说道:“没出息的东西!难道大队长还能吃了你?你以为我做这一切是为了谁?还不是给你挣个院子,将来娶媳妇儿用?”
“娘,疼……”
“不疼你也不长记性!”
将儿子教训了一顿后,徐莺莺也冷静了下来。
她知道这点证据根本不够,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被队长臭骂一顿。
抓贼要拿脏!
想到这里,她便暂时打消了举报的念头,先搞好关系,找准机会后,再给对方致命一击。
想到这里,她脸上浮现了笑容,喊道:“小玲她娘,我给你们送小米来了。”
说是笑,可她脸上的表情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毕竟这可是十斤小米,她自己都舍不得吃。
“哎呦,大嫂,你怎么还真送?娃就是开个玩笑,快拿回去。”
严母连忙迎了出来,脸上全都是局促之色。
她向来都是被占便宜的那个,还从来没有占过别人便宜。
“那可不行。大队长都这么说了,我哪能不认罚啊?难道你想看我被通报批评?快拿去称一下,看有没有缺斤少两。”
徐莺莺故作随意地说着,其实心里都在滴血。
“那这样吧,我们只要一半,剩下的一半你拿回去,大宝也在长身体。”
严母说道。
一听这话,旁边端着碗正在大快朵颐的严小玲不乐意了,正要说些什么,可是注意到母亲的眼神之后,还是忍住了,只是重重哼了一声。
徐莺莺假意推辞了一番,便答应留下一半,然后准备拉着儿子回家。
可不管她怎么拉,严大宝都一动不动,眼睛愣愣地盯着严小玲手里的碗,傻乎乎地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你管得着吗?再香也跟你没关系。快跟我回家。”
徐莺莺的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是觉得这个傻儿子有些丢人。
“是山货,我哥哥从山上捡回来的。”
严小玲夹起一大块肥肉,一脸得意地说道。
她从小就被这个堂兄欺负,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山货啊?真香!”
当见到严小玲碗里的两大块肥肉后,严大宝的眼睛都直了,喉咙更是控制不住地上下滑动,猛吞口水。
这可是肉啊!
他上次吃肉,还是母亲回娘家时,带回来的一点肉干。
如今他都快忘记肉是什么滋味了。
“你要干什么?”
看到他那贪婪的模样,严小脸也是一脸警惕,用手遮住了碗。
肥肉从眼前消失,严大宝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尴尬问道:“这是什么山货的肉啊?俺咋没认出来,看着比野兔肥,比野鸡嫩,闻着挺香的,也不知道吃起来咋样。”
严大宝猛咽了一口唾沫,脸上全都是贪婪之色,就差动手抢了。
谁家整点肉吃都不容易,严母当然不想送人,但大侄子都这么说了,只好故作大方地说道:“小玲,快给你宝哥夹两块,尝尝鲜。”
“没有了,剩下两块,都在我碗里了,而且我都舔过了。”
严小玲将两块肥肉夹起来,就挨个舔了个遍,然后一脸得意地望着严大宝。
听了这话,徐莺莺也是心中暗骂,但还是故作无所谓地说道:“我们刚刚吃完饭,也是吃的肉,一点都不饿,那什么,你们吃完之后,能不能把骨头给我,我拿回去喂狗。”
“行,这有啥不行的。”
严母笑了笑,说道:“小玲,快拿个碗,把桌子上的骨头装起来,让你大娘拿家去。”
严小玲也没多说什么,找来一个粗瓷大碗,就把几块吃完的骨头装了起来。
那仓鼠看起来挺大,但都是脂肪,根本就没多少骨头,看起来就像是小鸡架似的。
徐莺莺装作若无其事地接过瓷碗,又随意聊了几句之后,就带着儿子回家了。
刚关好门,严大宝就问道:“娘,咱家哪有狗啊?”
“傻孩子!我要骨头回来,是给你炖汤喝的!你现在的年纪正需要长身体,你二婶傻,根本就不懂这些。”
徐莺莺道。
说着,便进厨房煮了一锅粥,那骨头都快被她炖烂了,被母子二人囫囵吞了。
实在嚼不动的,严大宝也是在嘴里嗦了又嗦,不肯浪费一点精华。
一边嗦还一边傻笑道:“二娘一家真傻,连这么美味的骨头都不会吃。”
另一边。
等徐莺莺母子走后,严宽又将锅掀开,盛了满满一大碗肥肉。
热腾腾的棒子面粥也煮好了,再撒上一些核桃碎,别有一番风味。
严小玲小小年纪,竟然喝了满满三大碗,揉着圆圆的肚子,心满意足地说道:“真香啊,要是以后顿顿能喝到棒子面粥就好了。”
“棒子面粥算什么?以后咱们天天吃大米、白面、猪肉炖粉条、小鸡炖蘑菇。”
严宽摸了摸妹妹的脑袋,笑着说道。
“真的?”
严小玲的口水又流了出来,大大的眼睛中满是憧憬。
大米、白面可是好东西,就算是城里上班的人,一个月也吃不了两次。
他们这些山民就更加不用说了,有些人连大米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当然是真的,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后天正好有大集,哥带你一起去,你看上什么,就买什么。”
严宽已经盘算过了,仓鼠洞里的粮食根本就吃不完,不如去换点柴米油盐,改善一下生活。
“别瞎说,咱家哪有钱啊?”
严母打断了兄妹二人的对话。
“放心吧娘,我有办法,以后咱家样定有花不完的钱。”
“瞧把你能的。”
严宽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等队长把枪弄来,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山里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一家人早早就休息了。
严小玲说梦话时,还在念叨着赶大集。
严母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她总觉得自己的儿子变了,可究竟是哪里变了,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第二天一早,严宽就带着母亲、妹妹,推着独轮车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