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厕所悠悠转醒的王鸣扶着马桶起来了。
痛，他的脸好痛，像是被辣椒腌过之后被一万只蚂蚁啃食一样痛。他用手摸了一下脸，除了钻心的疼痛还有许多鲜红。
“啊——”破碎的镜子中有个满脸鲜红的人影出现，吓得他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碎石块上。
“我的脸……”他小心翼翼又上前照看，发现那居然是他自己，只是自己的脸早已不翼而飞，脸皮被完整地剥落下来。
王鸣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喊出了声，脸上的伤口更疼了。
……
“这脸……”金昭看着地上的脸皮有些头皮发麻，“这不是我之前看见的那个男人的脸吗？”
鲜血淋漓的脸皮边缘已经沾满了灰尘，甚至破掉了一大块，看着十分瘆人。
“快走吧！我们还要去办公楼！”
几人不敢停留，快速绕过脸皮离开了，小广场上的铜像分散开来了，整个学校布满了铜像。
她们刚出现就被发现了，小女孩义气地殿后，让几人先进办公楼里。
沉重的铁门在铜像扑上来的同时关上了，一声清脆的落锁声将她们与外面隔绝开了。
“好消息，安全了，坏消息，我们出不去了。”程旭脸上露出苦笑。
“谁说哒。”金昭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这是我之前从教导主任身上扯下来的，肯定有这个这个锁的钥匙。”
一把有些生锈的黄色钥匙完美契合了铁门的钥匙孔。
“好了来都来了，我们先四处找找看吧。”
四个人分头行动，开始在办公楼里寻找东西。
金昭去了四楼，漆黑的楼道是封闭的，并没有窗户和镂空的走廊，与楼下三层完全不同。
“咳咳咳”灰尘惹得她嗓子有些痒，楼道的灯也因为这声咳嗽全部亮起。
“怎么还是声控的？”程旭像诡影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金昭身后，吓得她捂着胸口，差点给了程旭一拳。
“再这样我就狠狠办了你！”金昭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略！”恐怖的氛围被两人的玩笑驱散了。
四楼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也没有打扫过，厚厚的灰尘呛得两人用衣服捂住鼻子才能呆在里面。
“这似乎是个……废弃的放映室？”程旭推开一扇门锁已经烂掉的办公室，满是灰尘的房间里放着一台老式放映机。
白色的幕布已经变成了黑色，透着窗户外面的光看过去，好像一个个人头攒动的黑影。
“好奇怪，这盘胶卷居然没断掉诶。”几只老鼠跑了出去，金昭从一堆杂物中间找到了一盘磁带。
“放放看？”
程旭满脸期待，明显已经等不及了。
“话说你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混进组织的？”金昭熟练的拆开盒子，将交卷放了进去，找了个拖把将幕布上的灰都拖掉了。
还好她用衣服包住了鼻子，不然就要呛死在这堆灰里面了。
吱呀一声交卷开始播放，滋啦的声音让人担心下一秒投影仪就要爆炸了。
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穿着白色衬衫缩在角落里，肩膀一直在抖动，似乎在哭。
并不清晰的画面中还是能看见她身上被人抽出的一条条伤痕。
“这好像是那小孩。”程旭一眼就认出来了。
画面跳动了一下黑屏了，就在两人以为结束的时候新的画面又出现了。
昏暗的房间里，床上的被子鼓着一个大包，小女孩似乎长大了，一副少年的模样躲在被子里戴着耳机在玩手机，上面显示此时已经凌晨四点了。
“这么晚还不睡……”金昭还想继续吐槽，画面却忽然平移到了对面的房间。
看不清房间内究竟有什么，灯光只照出两道剪影，似乎是一对正在打架的夫妻，两人大打出手。
“唉，家庭不幸啊，父母在隔壁打架这谁睡得着啊，你说是不是？”程旭用胳膊戳了戳金昭。
“啊？不知道啊？我是孤儿。”金昭的语气就像在说我有口腔溃疡一样平静，“别道歉，我压根没见过她们，我根本不伤心。”
“坚强。”程旭心里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死嘴问这个干嘛。
漆黑的画面再次跳转时，场景再次发生了变化。
少女坐在石头上看着，前面黑乎乎的一片看不清是土地还是河水，风吹起了她的头发，身后是车水马龙的街道。
画面停在这里就不动了，胶卷结束了。
“嗯？关键时刻卡住了吗？”金昭翻看刚刚装胶卷的盒子，上面写着“生命一”，这意味着还有二。
“我们先去其他地方找找吧。”程旭离开房间时看了一眼定格在墙上的画面，少女的姿势似乎变了一下，再眨眼时又恢复了原样。
大概是自己看错了。
这一层一共有七个教室，左边四个右边三个，她们才看了左边的第一间。
第二间和第三间办公室都是档案室，空空的架子上找不到任何线索，只有几把破旧的椅子在诡异地自转。
“这下不害怕了？”金昭看着坐在椅子上转着玩的程旭。
“害，见怪不怪了。”程旭摸着转椅的扶手，敲了两下，里面是中空的。
撬开扶手，一片小小的胶卷藏在里面。
“你看这个。”
金昭接过胶片，透着光看见的是一个女孩的脸，慢慢发生着扭曲，眼里满是恨意地盯着镜头。
“你自己看看。”金昭还给了程旭，可她却什么也没看见。
“没有东西啊，一片漆黑，白费我功夫。”
金昭皱着眉头，难不成是一次性的吗？她把自己看见的告诉了程旭。
程旭愣了两秒，肯定了在放映室里最后看到的画面不是烟花。
此时放映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破落的门变成了一扇黑色的铁门，没有把手，没有锁控，和墙面焊死在一起。
“看来有人不想我们继续窥探下去了，再找找吧。”
右边的几间办公室也已经搬空了，唯一没有检查的办公室，门自动打开了。
写着舞蹈教室的房间，推门一看却是厕所，看不见尽头的隔间紧闭着，水龙头里不停流出黑色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