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序之力如堤坝般稳稳抵住初生火核的霸道威压,绯焰心诗终于挣脱了被同化的桎梏,淡蓝色火焰贴着赤金火源缓缓舒展,焰尖化作细密的触须,一点点探入那团本源之火中,开始缓慢地吞噬、吸收。每汲取一缕赤金火序,它的焰光便明亮一分,原本单薄的火焰竟渐渐凝实,边缘泛起淡淡的金蓝交织的光晕。
沈维衍见状眼神一凛,这般纯粹的火序本源能量千载难逢,自然不能浪费。他当即足尖点地,在翻腾的火流中寻得一处相对平稳的虚空,盘膝而坐。掌心的织辰仪被他抬手托于胸前,银圆盘在指尖催动下飞速旋转,边缘的时间秩序纹路亮起,中心的星轨指针剧烈晃动,划出一道道玄奥的轨迹。
刹那间,一道道半透明的时间波纹以织辰仪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连赤金火源逸散的火序之力都被裹缠其中。这些波纹并未减缓火流速度,反而如筛网般,从狂暴的火序中剥离出最精纯的本源能量,顺着波纹的轨迹,化作丝丝缕缕的赤金色气流,朝着沈维衍周身涌去。
他当即,周身毛孔尽数张开,任由赤金气流钻入。起初还有灼骨的痛感,可随着气流在体内游走,与自身衡序之力交融,竟渐渐化作温润的暖流,开始滋养神魂。
胸前的织辰仪旋转得愈发迅猛,星轨指针的晃动却渐渐平稳,显然已与周遭的火序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而外界,随着织辰仪铺开的时间秩序屏障愈发稳固,渊底的时光流速已悄然慢了数倍——赤雾翻涌的轨迹拉长,火流奔腾的声响也变得低沉滞涩,仿佛整个深渊都陷入了一场被放缓的梦境。沈维衍潜心盘坐,全心调控着织辰仪与绯焰心诗的节奏。
就这样时间慢慢过去——屏障外的赤雾不过翻涌了片刻,屏障内的沈维衍却已在时序流转中静坐了几日。
他周身萦绕的赤金气流愈发浓郁,早已不是最初的丝丝缕缕,而是凝聚成半透明的光茧,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连他垂落的发梢都沾染上细碎的金光。眉心处更是隐隐浮现出一道与织辰仪纹路相似的印记,显然他的衡序之力已在火序本源的滋养下,感悟的初生火序之力。
胸前织辰仪转速渐缓,银白光晕收敛大半,唯有中心星轨指针仍在缓缓转动,维系着屏障内外的时序平衡。一旁的绯焰心诗变化更显惊人——它早已脱离沈维衍掌心,悬浮在赤金火源之侧,原本的淡蓝火焰彻底褪去青涩,化作一团金蓝交织的烈焰,体积较先前膨大了数倍,焰心处似有灵韵流转,隐隐透着脱胎换骨的征兆。
再看那初生火核,早已不复先前赤金璀璨的模样,悬浮在虚空里的火团黯淡了大半,外层的光晕变得稀薄透明,仿佛风一吹便会消散。内里奔腾的火序能量正被两股力量同时抽离——一缕顺着绯焰心诗的触须汇入金蓝火焰,让它的焰身愈发凝实;另一缕则被织辰仪的时间波纹牵引,化作赤金气流钻入沈维衍的光茧,滋养着他眉心那道渐趋清晰的印记。
而就在火核中心的光芒快要彻底熄灭时,异变陡生。那团黯淡的火源突然剧烈收缩,紧接着猛地向外炸开,并非释放出狂暴火流,而是散作漫天细碎的赤金光点,如星辰碎屑般悬浮在渊底。更诡异的是,光点散开的瞬间,渊底原本温顺的火序突然躁动起来,连织辰仪维持的时间波纹都出现了细微的震颤。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沈维衍心头一沉,满是莫名——按火策留下的记载,初生火核耗尽本源后当自行溃散,怎会以炸开的方式散作光点?他正蹙眉思索,下方深渊处突然传来一股远超先前的灼热威压,抬眼望去,只见一团比先前赤金火源更凝练的火焰正缓缓升起,那火焰并非实体,更似由纯粹的光与热凝聚而成,核心处跳动着一抹近乎纯白的焰光。
沈维衍瞳孔骤缩,瞬间了然——原来先前那团赤金火源,不过是守护真核的“外层茧衣”,眼前这团才是真正的初生火核!而这团火焰中裹挟的,竟是宇宙诞生时便存在的第一缕火之本源,其灼烧之力已远超凡俗认知,堪称“能燃尽万物”——即便是他赖以支撑的时间秩序,在这等本源之火前也显得黯淡,除非能寻到宇宙第一缕时间之力,否则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这骤然揭晓的真相让沈维衍浑身一僵,先前吸收火序时的从容彻底褪去。他下意识将织辰仪护在胸前,圆盘上的时间纹路竟开始发烫,星轨指针疯狂倒转,显然已被下方的初生火威压得难以维持平衡。周身的赤金光茧更是在热浪中泛起涟漪,原本温顺的赤金气流变得躁动,连眉心处的印记都开始隐隐作痛。
一旁的绯焰心诗也陷入了极致的矛盾——它既被那初生火的本源之力吸引,焰尖不住地向下方伸展,又被那恐怖的灼烧感震慑,金蓝火焰微微蜷缩,竟罕见地露出了迟疑之态。
沈维衍深知这初生真火绝非当前能硬碰,当即将躁动的绯焰心诗拢回掌心,指腹覆上金蓝火焰稳住其灵韵。另一只手猛地向后一探,一株通体漆黑、花瓣泛着幽光的莲花骤然浮现,正是他灭世黑莲。黑莲迎风便长,层层花瓣舒展,如墨玉雕琢的伞盖般将他周身笼罩,花瓣表面流转的暗纹瞬间亮起,撑起一道能抵御极道之力的屏障。
即便如此,他仍未收回织辰仪——银白圆盘悬于黑莲顶端,边缘时间纹路亮至极致,源源不断的时序之力如潮水般涌出,试图在黑莲屏障外再筑一道缓冲。可那初生真火的威压实在太过恐怖,纯白焰光尚未逼近,黑莲花瓣已开始微微发烫,织辰仪释放的时序之力更是被灼烧得扭曲变形,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般飞速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