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瑜确实还没吃饭,若是没看出李慧的心思,她或许不会拒绝。可现在,她笑盈盈地摇了摇头:“程大哥,我已经吃过了,周姐那边还等着我去盘账,就不陪你们了,你们去吧。”
程凛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她难得回来临州市,肯定要忙着处理梅林小筑这边的事情。
等程凛和李慧离开后,林晓瑜望着他们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上辈子程凛年纪轻轻就牺牲了,她希望他这辈子能平平安安的,像个普通人一样,能有时间谈恋爱,能遇到一个真心待他的人,娶妻生子,过着安稳幸福的生活。
梁文燕一直远远跟在后面,刚才的场面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便没敢上前。此时见程凛和李慧彻底走远了,她才快步跑到林晓瑜面前,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感激:“老板,今天真是谢谢您了,如果不是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刚才冯芊芊那副笃定是她偷了手链的样子,让她又委屈又慌乱,是林晓瑜毫不迟疑地站出来护在她面前。
林晓瑜转过身,看着眼眶微红的梁文燕,语气温和却带着坚定:“文燕,你不用谢我。你是梅林小筑的员工,只要在店里一天,不管是谁欺负到你们头上,只要错不在你们,我这个做老板的,就一定会护住你们。这是我该做的。”
梁文燕听到这话,心里瞬间涌上一股暖流,刚才受的委屈,全都消散了。能在这样的老板手下做事,真是一件幸运的事。
尽管李慧对林晓瑜有些敌意,但林晓瑜没有计较。她叫来几个手脚麻利的服务员,特意叮嘱:“你们去程警官的包厢服侍,有什么需求及时照应。”
安排完前厅,她又转身进了厨房。让主厨宋师傅多做几个拿手菜送过去。
林晓瑜将这些安排好,这才回办公室盘账。
梁文燕知道她忙,怕她没时间吃饭。特意跑到厨房,让宋师傅做了几道林晓瑜爱吃的菜,又亲自端到办公室给她。
林晓瑜吃完饭,只觉得眼皮有些发沉,一阵阵困意涌上来。她倒没多想,只当是没休息好——闺蜜宋星悦最近被家里催着相亲,昨晚打电话跟她吐槽了大半宿,她陪着聊到凌晨两点才睡,这会儿乏劲自然上来了。
梅林小筑占地广,除了待客的包厢,还有几间供林晓瑜自用的房间。周琴做事向来周到,早就特意给她布置了一间带休息区的套间,方便她忙里偷闲歇脚。
林晓瑜想着下午店里反正不忙,索性放下账本,起身往套间走去,打算好好补个觉,缓一缓这股子倦意。
包厢里,程凛沉默地用着餐,面前的青瓷碗里盛着宋师傅特意做的山药小米粥,清淡的香气漫在空气中。
李慧和她哥哥李易不时找些话题,语气里满是热情,李慧更是频频给程凛夹菜,眼底的情愫几乎要溢出来。
可程凛始终没什么表情,偶尔应一声也是淡淡带过,周身那股疏离感像层薄冰,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李易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叹气。妹妹对程凛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可程凛这态度,分明是没往心里去。
他正琢磨着该怎么缓和气氛,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接起电话聊了两句,他顺势站起身:“程警官,小慧,我临时有点事,得先走一步。”
李慧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哥哥是故意给她腾空间,心里又喜又急,嘴上却假意挽留:“这么急吗?饭还没吃完呢。”
“没办法,急事耽搁不得。”李易拍了拍程凛的肩膀,“程警官,我妹妹就拜托你多照看了。”
碍于礼数,程凛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李易走后,包厢里只剩下程凛和李慧两人。程凛依旧没什么话,低头慢慢喝着粥,偶尔夹一筷子青菜。
李慧绞尽脑汁找话题,从店里的装修聊到最近的天气,可程凛要么是“嗯”一声,要么干脆没回应,气氛尴尬得让她手都不知往哪放。
一股不快渐渐爬上心头,李慧咬了咬唇,却又不甘心就这么结束,只能强忍着那点委屈,继续没话找话。
中途她借口去洗手间,想透透气理清思绪。一时心不在焉的,竟拐错了方向。正想转身往回走,却听见旁边一排绿植后面传来压低的男声,带着几分阴狠:“……放心,都安排好了,那药劲儿足得很。等会儿她睡熟了,我就进去,今天非要睡了那林老板不可……”
李慧的脚步猛地顿住,浑身的血液像瞬间冻住了。林老板?这人莫非说的就是程凛那个什么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妹妹——林晓瑜?
犹豫了一会,她没忍住好奇,屏住呼吸,悄悄探身往前看,只见一个陌生男人正对着手机低声说着什么,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等那男人挂了电话,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一边鬼鬼祟祟往前走,李慧也悄悄跟了上去。
七拐八拐走了一段路后,那男人停在了一间房前,回头警惕地扫了几眼,这才掏出了钥匙。
李慧的心脏怦怦直跳,理智告诉她,遇到这种事,应该阻止。
可不知怎么的,刚才那股对林晓瑜的敌意突然冒了出来,像根细刺扎在心里。她犹豫了片刻,终究是悄悄退了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慢慢走回了包厢——林晓瑜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好像……也不算坏事?
林晓瑜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灼人的热意烘醒了。她迷迷糊糊地想,许是被子盖多了,可伸手一摸,才发现被子早被自己踢到了床尾。脑袋昏沉得像灌了铅,她摸索着打开空调,调到最低温度。冷风呼呼吹着,可那股子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燥热丝毫未减,喉咙更是干得冒烟,渴得厉害。
她撑着胳膊想从床上爬起来找水喝,可刚下地,就觉得浑身软得像没了骨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眼前猛地一黑,她踉跄着往前扑去,“咚”的一声重重摔在冰凉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