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雪停了,朱雀大街的石板路被扫得干干净净,家家户户的门框上都贴上了红色的喜字——不是年节,却胜似年节。陆景渊和姜婉顺利提亲的消息像长了翅膀,清晨时还在陆府二门,申时已传遍京城七十二坊,连城西的乞丐都知道,侯府嫡女要嫁陆世子了。
“陆世子!侯姑娘!”城西米行的王老板挑着担子堵在陆府门前,担子一头是新收的糯米,一头是自家腌的腊肉,“小的没什么值钱的,这点心意请务必收下!”
陆景渊笑着接过腊肉,瞥见担子角落的油纸包:“这是姜姑娘最爱吃的糖炒栗子?”
“正是!”王老板搓着手笑,“小的特意让婆娘炒的,少放了糖,怕侯姑娘嫌腻。”
正说着,贵女联盟的陈雨桐骑着马而来,身后跟着八抬礼盒:“姜姑娘呢?我给她送了苏州绣坊的四季衣裳,还有西域进贡的香粉!”
“陈姑娘快请进。”陆府管家笑着迎人,“姜姑娘在花园陪老夫人赏花呢。”
侯府的花园里,姜婉正陪着老夫人看 newly blooming 的红梅,王清荷和林婉儿围在身边,每人手中都捧着贺礼。王清荷的帕子上绣着并蒂莲,林婉儿则送了对翡翠耳坠,说是“配喜服正好”。
“瞧瞧你们,”老夫人笑着摇头,“送这么贵重的礼,哀家倒觉得,不如陪婉婉说说话实在。”
“祖母说得对。”姜婉替老夫人披上披风,“前几日李明珠还在传谣,今日却托人送了贺礼,当真是……”
“当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陈雨桐冷笑,“不过她现在闭门不出,听说李尚书府的门槛都被债主踩破了。”
正说着,二房婶母带着女儿匆匆赶来,手中捧着个描金匣子:“婉婉啊,二婶前日太忙,今日才得空来道贺。这是婶母的陪嫁镯子,你戴着玩玩。”
姜婉盯着匣子上的莲花纹,忽然轻笑:“二婶心意我领了,只是这镯子……”她转头看向老夫人,“祖母,您看这莲花纹,倒与姜柔的旧物很像呢。”
老夫人挑眉,二房婶母脸色骤变,连忙摆手:“哪、哪有?这是普通的莲花纹,京城多的是……”
“罢了,”姜婉示意小桃收下匣子,“二婶能来,我便高兴。”她转头对陈雨桐,“陈姐姐,听说你明日要办马球会?带我一个如何?”
“自然!”陈雨桐拍手,“我让人备了新的骑装,咱们明日好好玩一场!”
酉时初刻,陆府的演武场上,陆景渊正在教小厮们演练提亲时的护卫阵型,暗卫忽然单膝跪地:“世子,西山别庄传来消息,姜柔听说提亲成功,当场砸了茶盏。”
“砸就砸吧,”陆景渊擦了擦汗,“让人给她送些安神药,别死在狱中坏了我们的喜庆。”
“是。”暗卫犹豫片刻,“还有,右丞相旧部的残余势力今日在城西聚集,不过被顺天府提前驱散了。”
“意料之中。”陆景渊望向侯府方向,那里的红灯笼已经亮起,“通知顺天府,婚礼那日加强戒备。不过……”他轻笑,“他们若再敢露头,便是自寻死路。”
戌时三刻,侯府绣房。姜婉摸着陈雨桐送的香粉,忽然对小桃道:“去把这些香粉分送给侯府的仆役,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姑娘心善。”小桃笑着接过匣子,“不过陆世子送的安神汤到了,您该歇着了。”
“知道了。”姜婉看着案头的婚书,忽然想起白天王老板送的糖炒栗子,“对了,把栗子分给门房的守卫,大冷天的,别冻着。”
小桃刚走,窗外忽然传来夜莺的啼叫——这是暗卫的暗号。姜婉打开窗,接过密信,扫过“姜柔绝食”的字样,忽然轻笑:“回禀陆世子,就说……就说让她好好活着,看我风光出嫁。”
是夜,陆府和侯府的灯火彻夜未熄。陆景渊站在书房窗前,望着侯府方向的红光,忽然想起白天姜婉在花园里的模样——她穿着蜜合色襦裙,发间金簪随笑声轻晃,像极了他梦中的新娘。
“世子,该歇息了。”管家递上参茶,“明日还要去钦天监选婚期呢。”
“不急。”陆景渊转头看向墙上的《江山图》,“你说,等我与姜婉成婚后,把后园的池塘改成莲花池如何?”
“自然好。”管家笑道,“侯姑娘爱莲,世子这是投其所好啊。”
陆景渊轻笑,指尖抚过窗台的积雪:“她喜欢的,我都想给她。”他望向夜空,繁星点点,像极了提亲时她眼中的光,“等莲花盛开时,我们的孩子说不定都能跑了。”
管家一愣,随即大笑:“世子这是想抱小世子了?老奴先恭喜了!”
京城的夜,祥和而温暖。百姓们在谈论着这场即将到来的婚礼,贵女们在准备着新婚礼物,而在西山别庄的柴房里,姜柔盯着墙上的喜帖,忽然流下泪来——不是悔恨,而是不甘。但她的眼泪,终究淹没在京城的喜庆氛围中,无人在意。
有些故事,总会有赢家和输家。但对于陆景渊和姜婉来说,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那些曾经的阻碍,如今都成了他们爱情的注脚,而未来的日子,正如这冬夜之后的黎明,终将迎来最璀璨的曙光。
当第一缕阳光照亮京城时,陆景渊和姜婉同时推开窗,望向彼此的方向。他们知道,无论还有多少挑战,只要并肩而立,便是人间最美好的模样。而这,便是京城百姓口中的“天作之合”,是历经风雨后的“情定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