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压得人喘不过气,风自然攥着剑柄的手沁出汗水。
林间虫鸣骤止,枯叶簌簌震颤,某种蛰伏的危险正穿透迷雾逼近。
直到熟悉的嘶鸣撕裂死寂,幻风幽蓝的身影如划破夜幕的流星,亲昵地蹭着他的手臂发出呼噜声。
“你这家伙!” 风自然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重重拍了拍幻风的脑袋,“差点以为要葬身此地。” 幻风灵性十足地晃头,将脑袋埋进他胸膛。
“哟呵,看来你小子灵性觉醒了啊,不仅能找到我,难不成还有啥惊喜要给我?”风自然一脸戏谑地看着幻风,眼中满是期待。
就在风自然和仪兰骑上幻风,准备朝着翠月宫赶路时,幻风突然在风自然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主人,我察觉到这个姑娘心里藏着一个关于你身世的秘密,不过她自己好像都没意识到。”风自然闻言,心中猛地一震,差点从幻风背上摔下来,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仪兰,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与疑惑。
幻风撒开四蹄,如同一道黑色的流星,朝着翠月宫的方向疾驰而去。一路上,风自然时不时偷偷打量仪兰,而仪兰似乎察觉到了风自然的异样目光,却不明所以,只能报以疑惑的眼神。
两天后,他们终于抵达了翠月宫。翠月宫坐落在九子山翠月峰之巅,这里四季如春,山间常年云雾缭绕,浓郁的灵气仿若实质化的水流,在空气中潺潺流动。远远望去,整座翠月宫宛如一座悬浮在云端的仙宫,美轮美奂。
翠月宫周围布有强大的护宗阵法,以翠月湖为核心,巧妙地借助自然地形与灵气流动,构建出一个复杂精妙的防御体系。
这阵法如同一只无形的巨兽,静静地蛰伏着,一旦有外敌入侵,便会瞬间启动。
仪兰轻启朱唇,默念法咒,只见翠月湖中心泛起层层涟漪,一道若隐若现的门户缓缓浮现。
她带着风自然和幻风踏入其中,穿过一片片茂密的竹林,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巨大的湖泊出现在眼前。
翠月湖的湖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天上的明月与周围的山峦,湖边的建筑古色古香,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宛如一幅绝美的山水画卷。
“我们回来了。”仪兰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如释重负。
风自然深吸一口气,浓郁的灵气瞬间顺着鼻腔涌入肺腑,他只觉浑身的毛孔都在欢呼雀跃。
仪兰带着风自然在宗内四处参观,路过修炼室时,里面传来弟子们修炼时灵力激荡的呼啸声;藏经阁前,厚重的石门紧闭,仿佛在诉说着里面珍藏的无数秘密;丹房外,弥漫着阵阵奇异的药香,让人闻之精神一振。
当他们来到翠月宫山门前时,空灵贤者早已带着仪梅等几位弟子等候在此。
她看着仪兰和她身后的风自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回来就好,平安无事便好。”
翠月宫众人高悬的心仿若巨石落地,纷纷如潮水般围拢过去,一张张脸庞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安心。
“风公子,感谢你的相助之恩。” 空灵贤者面容肃穆,眼中满是诚挚的感激,郑重其事地向风自然行了一礼,礼数周全尽显敬重。
仪梅、仪竹和仪菊三人,眼眸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脚步急切而欢快,急忙跑向仪兰,那股兴奋劲儿就好似在迎接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仪竹率先冲到仪兰身边,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心满是因紧张与喜悦交织沁出的汗水。
她眼眶泛红,泪水在打转,声音带着些微哽咽,却难掩笑意:“师姐,我们可担心死你了,师叔第二天就嚷着要去接应你们,宫主笃定你们定会平安归来,好说歹说才让大家宽了心。”
仪梅站在一旁,神色沉稳温和,眼中关切之意恰似春日暖阳般炽热:“仪兰,你可算回来了,这些日子大伙悬着的心一刻都没落下!”
仪菊则面色腼腆,微微泛红,抬手轻轻拍了下仪兰,嘴唇张了张,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可那关切的眼神早已将心意表露无遗。
空灵贤者的目光转向幻风,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的光亮,仿若夜空中转瞬即逝的流星:“风公子,这只灵兽是……”
风自然嘴角上扬,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伸手拍了拍幻风的脖子,动作亲昵又带着几分肆意:“它叫幻风,我在马市瞧它闹腾得有趣,花了五百两银子就把这小祖宗给‘拐’回来了。”
幻风似是感受到主人情绪,轻轻嘶鸣一声,算是应和。
空灵贤者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微微点头,语气中透着几分笃定:“若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传说中的灵兽玄驹。相传,玄驹一族本是天界遗落在人间的灵物,生于幽暗之森,以月光为食,与星辰作伴。更有古老传言,若是寻得特定机缘,施展特殊法门,它便能觉醒为应龙神兽。”
“是嘛?” 风自然惊喜地拔高声调,眼中满是兴奋的光亮,“难怪它这么有灵性!”
空灵贤者转向其他弟子,神色温和,耐心解说道:“你们或许不知,玄驹一族灵性极高,毛色漆黑如夜,唯有在月光倾洒时,方能显露出淡淡的银辉,神秘非凡。”
风自然和仪兰皆是一脸惊讶,没料到空灵贤者对幻风的来历如此了解。幻风似也察觉到众人目光中的敬意,昂首轻嘶一声,姿态昂扬。
仪竹听了,不禁惊讶地捂住嘴,喃喃道:“五百两银子?风公子,要是灵兽,再多钱恐怕也买不着吧。”
空灵贤者颔首赞同,脸上浮现出一抹了然的浅笑,仿若一切尽在掌握:“所言极是,灵兽的价值,岂是金银能衡量的。想不到幻风与风公子竟有这般奇妙因缘。”
仪兰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菩提要旨》,双手微微颤抖,满是对宝物的敬重与珍视,而后动作轻柔且庄重地双手递给空灵贤者。
空灵贤者接过卷轴,双手同样微微发颤,那是对佛宝的敬畏与期待。他缓缓展开,只见上面书写着四句佛语:“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惹尘埃。”
仪梅等人迅速围拢过来,目光紧紧锁定在卷轴字迹上,仿若在探寻宇宙至深奥秘。众人皆在心底默默诵读这四句佛语,试图从中参透无尽深意,一时间,大厅内弥漫着静谧且神秘的气息。
“这些佛语究竟是何意?” 空灵贤者喃喃自语,眉头微微皱起,仿若陷入无尽沉思,“需有缘人方能真正悟透《菩提要旨》的真意,强求不得,莫非是要顺应自然,遵循本心?”
仪竹站在卷轴前,眉头轻蹙,目光在佛语上停留许久,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唉,折腾半天,也没瞧出这菩提要旨有啥玄机。”
空灵贤者闻言,微微一笑,那笑容恰似春风拂面,轻柔和煦:“仪竹,佛家讲究因缘际会,并非强求就能得偿所愿。《菩提要旨》的真意,或许不在眼中所见,而在心中所悟。”
仪兰静静站在一旁,聆听着众人交谈,似有所悟,轻声道:“师叔所言极是,定是弟子们如今修为尚浅,难以参透其中真谛。”
风自然凑了过来,一脸满不在乎,笑嘻嘻地嚷道:“哎呀,这什么佛语,我看着就头疼,不如让我拿去换几坛好酒,说不定喝着喝着就懂了。”
此话一出,引得周围弟子们一阵哄笑,原本凝重的氛围瞬间轻松了些许。
恰在此时,翠瑶宫主莲步轻移,缓缓走入大厅。她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裙,裙摆绣着淡雅青莲,随着步伐轻轻摇曳,仿若水中青莲绽放,仪态万千,美目流盼间,透着一种超脱世俗的宁静与智慧。
踏入大厅后,她优雅地抬手示意弟子们安静,目光温和地扫过众人,声音如同一股清泉,在大厅中缓缓流淌:“诸位,不必过于忧虑。修为的精进,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风自然此时抬眼打量翠瑶宫主,只见她周身仿若笼罩着一层让人平静愉悦的气场,一举一动皆尽显高雅气质,眼神深邃,透着看透世间一切的睿智,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仰。
仪竹和其他弟子纷纷转向翠瑶宫主,眼神中满是敬仰,仿若在仰望一座巍峨不可逾越的高山。
翠瑶宫主轻轻接过要旨,目光平静扫过佛语,那目光仿若能穿透纸张,直达佛语灵魂深处。随后,她抬起头,对着众人娓娓道来:“这些佛语,恰似指向月亮的手指,并非月亮本身。我们不能只盯着手指,却忘却了去探寻真正的月亮。”
风自然和众弟子沉浸在翠瑶宫主的话语中,仿若被一场甘霖洗礼,内心一片宁静祥和。
异变突生!翠月湖的护宗阵法泛起蛛网状裂纹,乌云如墨汁浸染天际。林间惊起的飞鸟撞向宫墙,发出凄厉的惨叫。
翠瑶宫主微微皱眉,翠月宫与幽灵教素无往来,此番突然来访,不知是何居心。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惊雷,无端让人心里涌起不安。
“不知幽灵左使有何贵干?” 翠瑶宫主的声音在讲经堂内悠悠回荡,沉稳镇定,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威严。
“有要事相商,烦请一见,否则,可就要破阵硬闯了。” 幽灵左使的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那语气仿若在宣告一场风暴即将来袭。
翠瑶宫主沉吟片刻,深知幽冥教实力不容小觑,若真强行破阵,宗门必将遭受重创。她抬手一挥,示意弟子们打开宗门,而后带领众弟子走出讲经堂,来到宗门前。
幽灵左使的身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身形高大魁梧,仿若一座巍峨山峰矗立眼前。他身着一身黑袍,恰似黑夜使者,周身散发着神秘气息。脸上戴着一副狰狞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眼眸中闪烁着让人胆寒的寒光。他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扫过翠瑶宫主和一众弟子,最终定格在翠瑶宫主身上。
“翠瑶宫主,久仰大名。” 幽灵左使声音低沉有力,毫无多余客套,直接切入正题,“今日前来,是想借贵宗的《菩提要旨》一用。”
翠瑶宫主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旋即展露出一抹温婉笑意:“幽灵左使,菩提要旨乃我翠月宫镇派至宝,岂容轻易外借。”
幽灵左使眼中寒光一闪,仿若能瞬间冻结万物,声音里裹挟着威胁之意:“若是不借,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翠月宫弟子们见状,紧张地握紧手中法宝,掌心满是汗水,气氛瞬间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风自然猛地跳了出来,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笑容,大大咧咧地嚷道:“哟,什么幽灵左使,想借东西还这么横。要不咱俩比划比划,你要是赢了,这什么要旨你直接拿走!”
此话一出,现场气氛瞬间被推至顶点,众人皆被他这莽撞之举惊得目瞪口呆,可又忍不住在心底涌起一丝别样的畅快。风自然吹着口哨,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将他那叛逆玩世不恭的性格展露无遗。
幽灵左使冷哼一声,身影瞬间变得模糊:“要旨乃天下共有,并非翠月宫私藏,有本事便来抢夺!” 幽灵右使站在一旁,二人目光交汇,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一场未知的阴谋,悄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