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楚云舒做好了几样甜点,提着去给侯夫人请安。
能不能入了侯夫人的眼,让她想再开个铺子,还得先让老板品鉴一番才行。
若侯夫人觉得,不值得再开一个铺子,那她也没法子。
将冰豆花、烧仙草、酥山一起放到朱漆食盒里。
薛文锦正伏案核对账册,就听下人传楚姨娘来了,她颔首让人进来。
就见穿着藕色襦裙的楚云舒又提着一个食盒过来。
她眉目不由舒展三分:“可是又做了些新奇的吃食?”
楚云舒点点头,“最近酷暑难耐,妾得您关照才能用上冰,前几日看了几本杂书,上面写了前朝夏日会做冰豆花,便研究了一下。”
冰豆花古人就会做,楚云舒就先拿出这个铺垫一下,再说自己做的另一个。
“还有这份烧仙草,妾想着豆可以让水凝固,别的植物或许也可以,就琢磨了一下,做了这碗糖水。”
她揭开盒盖,清甜豆香与草木清气交缠漫开。
冰裂纹瓷盏中,琥珀色冰豆花上缀着糖渍桂花,另一盏烧仙草淋着牛乳,白玉似的荔枝肉在墨色冻膏间若隐若现。
薛文锦舀起一勺豆花,清润甘甜在舌尖化开,“这豆腥气竟全然尝不出?”
“这上面放了些桂花蜜,自然就尝不出豆腥了,这里还有一些玫瑰卤,和我熬的果酱,夫人可以都尝一尝。”
冰豆花薛文锦以前也吃过,加了各种花蜜的做法也不稀奇。
倒是这道烧仙草味道很独特,尤其是在楚云舒说这是药材所做,健康又养生后,她更喜欢了。
最后一道酥山,她品了一口,眼前一亮:“这酥山味道怎么这样独特,如此细密柔顺,一抿即化。”
因为里面加了蛋黄和淡奶油,古代的酥山其实就是类似现代的冰淇淋,只是用冰很简单。
但是加了蛋黄和打发后的淡奶油搅拌一下,冷冻后就是细密柔顺的冰淇淋。
看来全场最佳是这道酥山。
楚云舒抿唇一笑,“夫人喜欢就好。”
趁着薛文锦高兴,她顺势将李妙珍的盘算细细道来。
“再开个糖水铺?”薛文锦指腹摩挲下冰凉的碗沿,垂眸思索片刻。
“李姨娘倒是个有眼光的,你做的这些确实味道极好,值得再开一个铺子,只是我不缺钱,也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生意。”
“妙珍姐姐愿出五千两入股。”楚云舒说出了一个数字,让薛文锦的话停住了。
这也是昨日李妙珍跟自己商议过的,她出钱,夫人出人,楚云舒出方子。
见薛文锦似有动容,楚云舒再次加码,“仙草干是药材,京城的存货不多,若日后卖得好还要去闽南运仙草,妙珍姐姐说,李家船队能捎带仙草干,只是要分两成利。”
五千两足够买下闹市最好的商铺了,再加上运货交给李家,然后除去给楚云舒的两成利。
而她只需要买些人将铺子经营起来,就能拿六成利。
如此一本万利的生意,薛文锦自然没有再拒绝。
当即让人喊来了李妙珍,三人和谈了怎么开铺子后拟了契约,各自签下。
李妙珍高高兴兴地回去。
楚云舒也正要告退,薛文锦却又道:“正好你来我这了,我也不用再让人去给你送信,过几日皇家要举行夏猎,侯爷要带上亲眷一起前往,到时候你也一起去。”
“我也去?我还要照顾小王孙呢。”
大夏天,楚云舒不想像个傻子一样在外面晒太阳。
皇室围猎多是在春季和秋季,这夏猎也不知道哪个傻子提出来的。
楚云舒心中暗忖。
“是三皇子提议陛下举行的。”
楚云舒惊讶抬眸,她刚才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吧?
“你没说,但我看出你的疑惑了。”
薛文锦笑笑,“往常这个时候,皇室的贵人就该去金陵的骊山行宫避暑,只是今年陛下躬亲节俭,没有去避暑。”
皇帝避暑也不是只带妃子就行了,而是连文武百官也要一起带过去。
避暑四个月,总不能一连四个月都不上朝吧。
自然是连带着官员们一起过去,在行宫继续上朝。
只是这每年一来一回都要耗费巨资。
国库里又没什么钱,明德帝每年没少自掏腰包,用私库的钱去避暑。
今年为了要债能顺利,明德帝也跟着在大臣面前装穷,干脆就取消了避暑事宜。
跟着百官一起在京城热着。
不能避暑了,但皇室也需要举行一些宴会或是活动加深与臣子们的联系。
这不,三皇子就提议办一场夏猎。
围猎多省钱啊,京中有的是禁卫军和暗卫,稍微布置一场猎场,放些小动物进去,才能花多少钱。
但不管举行什么宴会,那一应费用就太花银子了。
于是,明德帝毫不犹疑就通过了这个提议。
楚云舒想起来了,三皇子举行这场围猎本是想要算计二皇子,弄断他的腿,结果没有成功,反而阴差阳错毁了七皇子。
一想到围猎上会发生的混乱,楚云舒就更不想去了。
“侯爷已经吩咐下去了,北静王府也会参加,王爷和王妃都想再见见小王孙,你必须得陪着去。”
“是,妾知道了。”
楚云舒还能怎么办,老板的命令已经下了,她也只有遵守了。
围猎场上那么多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吓到小王孙。
怎么转移小孩子的注意力,让小孩缓解害怕的情绪?
想来想去,还是糖最有用。
费了些时间,做好奶糖,装在荷包里。
给小家伙还做了一个小弹弓用着,到了围猎场上,他也可以用这个小东西玩一玩。
楚云舒教小王孙弹弓怎么用后,弹弓就成了小王孙最喜欢的玩具,甚至要抱着睡觉。
三日后南山围场,楚云舒抱着小王孙走下马车。
官员们的家眷也都已经到了场,见她抱着孩子从靖安侯府的马车下来,不少人都将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
“这位抱着孩子,可是靖安侯府大房寡居的陈夫人?”
“是有些像,不过她这样年轻,不会是陈夫人。”
“那这是谁?”
“是靖安侯的一个妾,她怀里抱的还是北静王府的小王孙呢。”
人群中,一道包含恶意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