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判决下来后，莱克斯卢瑟依旧没能进监狱。
“……「被告莱克斯卢瑟因患有精神分裂症，在犯罪时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行为或辨别是非，本庭判决被告不被送入监狱」？”杰森狠狠把报纸摔在地上，声音因气愤而有些尖锐，“他在放什么狗屁！”
“咳咳，杰森少爷！”阿尔弗雷德照例进行语言提醒。
“抱歉阿福，我只是……”杰森用力地在沙发上坐下，“而且他还被送到了阿卡姆？那么大一个大都会难道连一个精神病院都没有吗？”
迪克望着报纸上彩印的「卢瑟」大写字母皱起眉，“……除非卢瑟的目的就是来阿卡姆。”
他猛地一拍大腿，从沙发上蹿了起来，“快走，杰伊，咱们再不出发就赶不上了！”
杰森茫然地跟在迪克身后，“赶不上什么？”
迪克带着他直接来到了蝙蝠洞，只见蝙蝠侠已经穿戴好装备准备跳进蝙蝠车。
“赶不上蝙蝠侠审讯卢瑟。”迪克匆匆往身上套着制服，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可是不是已经审讯过了吗？在那个录像里，还套着神奇女侠的真言套索？
但现在不是问问题的好时机。
蝙蝠车已经出动，眼看着迪克就要踏上蝙蝠摩托，杰森只好满肚子的疑问先咽下，手忙脚乱地套上罗宾制服。
——
蝙蝠侠对两人跟上的行为没有发表看法，只是一言不发地继续往阿卡姆疯人院驶去。
“这就是蝙蝠式默许。”夜翼一边把油门加满，一边为罗宾解释着，“只要他没说「回去，罗宾」，就相当于同意了我们的行动。”
罗宾在摩托后座抱紧夜翼的腰，本能地想要点头，但意识到夜翼看不到，便停下了这个动作。
“当然，有的时候即便他说了「回去」，我们也可以……”夜翼补充的话只说到了一半，“呃，我什么都没说，总之你好好听b的话就是了。”
但罗宾自己在脑袋里把这句话补完了。
——有的时候即便他说了「回去」，我们也可以视情况行动。
毕竟罗宾是蝙蝠侠的「搭档」，而不是「跟班」。
顺带一提，这句话也是夜翼教的。
——
“……你说要来的时候可没说是三个人。”迎接他们的是Gcpd现任局长詹姆斯戈登，他在看到三位义警的身影后，拉开身后的铁门，“算了，无论如何，你们只有半小时的时间。”
“哥谭州司法部对义警的反对声明还没有撤销，”他摘下眼镜，用手帕擦了擦厚得惊人的镜片，“你们不会想要因此导致警局的局长更新换代的对吧？”
蝙蝠侠沉默着迈进了铁门后的区域。
夜翼则是回道：“那你得指望我们的新客人遵守哥谭礼仪了。”
他说的所谓哥谭礼仪就是「面对蝙蝠侠的审问知无不言」。
但这条对这位来自大都会的反派显然不适用。
狭小的阿卡姆监护室里，卢瑟气定神闲地坐在简陋的病床上，轻松自然地和蝙蝠侠打了声招呼，“上午好，侦探。”
他的眼睛扫过蝙蝠侠身后的夜翼和罗宾，“好吧，我最想见的那位没有到场吗？真是遗憾。”
卢瑟的这句话像是启动了什么开关，罗宾只感受到黑色的披风在眼前划过，下一秒，蝙蝠侠已经单手将卢瑟拎了起来。
黑暗骑士将犯人的后脑按在墙壁上低吼，“你的目的！”
“咳咳，没关系……”即便这样了，卢瑟的表情依旧风平浪静，“我知道……她在听。”
「夜翼。」低沉的女声在义警频道里响起，「给他一个便携式通讯器。」
罗宾被耳边的声音吓了一跳，但夜翼和蝙蝠侠看起来都不惊讶。
夜翼看向蝙蝠侠，后者没有回头，只是低声道：“这是个陷阱。”
「相信我。」雪鸮说，「是你的话我会这么做。」
蝙蝠侠哼了一声，松开手，任由卢瑟跌落在地上。
夜翼伸手一甩，将一个微型耳机打在了卢瑟的光头上。
卢瑟整理了一下身上单薄的病号服，慢条斯理地将皱褶抚平，才捡起那个耳机。
“多谢配合。”他说。
——
莱克斯卢瑟只说了两句话。
“只有我能打开那个通道。”
“只有我能找回你的记忆。”
这两句话说完后，卢瑟又开始一问三不知，翘着二郎腿的模样让罗宾想要一拳揍在他脸上。
卢瑟说，他现阶段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传达这两句话。
“我就不信了！我们再借一次神奇女侠的套索！”罗宾恼火道。
「没用的，罗宾。」雪鸮在通讯里说道：「他是用科技手段将记忆生理性删除，达到对应节点时再复原，而真言套索只能唤醒魔法和精神性失忆。」
可生理性删除的记忆要怎么复原？
蝙蝠侠看出了罗宾——或许还有夜翼——的疑惑，解释道：“他很有可能窃取了氪星的「意识上传」技术，从而做到将一份记忆剥离并保存起来。”
所以卢瑟是在被抓捕之前删掉了自己对计划的记忆，而在抵达阿卡姆疯人院后才恢复了第一部分计划的记忆。
那么这意味着卢瑟在这期间存在某种手段、某个手下来帮助他恢复这个第一部分的计划。
夜翼：“而只要我们能找到那个帮助他的手下……”
罗宾接话道：“我们就能找到卢瑟藏起来的其他记忆！”
蝙蝠侠和雪鸮都没有说话。
——罗宾很快就知道了为什么。
“我说！我说！我只是负责把一个东西放进房间里！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了！真的！相信我！”
眼前这个跪地求饶的人就是莱克斯卢瑟的手下，他在卢瑟被送进阿卡姆后伪装成了送餐员，将一个小黑盒子放进了卢瑟的病房。
而那个盒子，这个手下既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它的用途。
他的任务仅仅只是送这个出现在他家里的盒子，随后就能收到一笔足够他挥霍后半生的钱。
这是个一次性的任务，一次性的手下。
「以卢瑟的手段，他会这上面露马脚反倒才奇怪。」最应该着急的雪鸮却是最不着急的那一个。
视频通话里出现的身影是西装革履的「布鲁斯韦恩」。
她居然还有心情去开会？
“我们总得试试。”夜翼问出了罗宾想问的话，“你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你已经有计划了？”
「当然。」雪鸮说。
夜翼和罗宾都等着她的后文，她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蝙蝠侠开口了，“你从实验室辞职了，为什么？”
这个话题跳跃性太大，罗宾一时间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就如你想的那样。」雪鸮回答。
她低头看了看时间，从座位上站起来，「会议要开始了。」
话还没说完，她就挂断了通讯。
罗宾迷茫地看向夜翼，后者也同样迷茫。
“好吧，我知道，卢瑟说只有他能打开通道，指的就是玛莎前段时间废寝忘食研究的平行世界通道。”夜翼向蝙蝠侠发起了解惑申请，“但玛莎从实验室辞职了是什么意思？她不打算继续研究下去了？”
他的眉毛皱成一团，“总不能是卢瑟这么一说她就真的放弃了吧。”
“当然不是。”蝙蝠侠调出「宇宙调音叉项目」的实验室监控，里面的研究工作仍在如火如荼地展开，“她只是不再参与研究工作。”
蝙蝠电脑的另一块屏幕上是韦恩塔的大会议室，里面的「布鲁斯韦恩」正坐在总裁席位，翻看着手里的资料。
蝙蝠侠说：“她决定就这么和卢瑟耗下去。”
罗宾依旧没太理解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但夜翼理解了，“也就是说，即使要无限延长打开通道的时间，她也绝不会被卢瑟牵着鼻子走。”
哪怕这代表着回家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