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山地下监牢,新秦关押俘虏的地方。
这片监禁区,实际上与万年山本体有着不小的距离。它位于地下,距离山脚约十公里,想要进出,需要乘坐车辆才能方便到达。
至于为什么要建得如此远,那就得追溯到几年前的乎浑邪闹剧了。
十多年前,万年山的监牢就建在正山脚下,地下约五百米的地方。
当时,拓跋烈与南下的乎浑邪部队打了一场恶战,双方在战场上都有所损失,但总体来说,拓跋烈占了上风,俘虏也抓了不少。
拓跋烈最初打算把这些俘虏作为交换人质的筹码,但由于俘虏数量庞大,数量远超绝境长城能够容纳的极限,最后将约二百人分派给了王黎,王黎本以为过一整子拓跋烈就会收回去,也便没有多问。。
没成想这二百号人在万年山一关就是三年——没有人记得他们。拓跋烈没有想起来,而王黎也从未关心过这些人。
这些俘虏本以为很快他们就会被交换回去,这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结果在暗无天日的地牢整整关了三年,三年的时间里,这些俘虏渐渐失去了对交换的希望,甚至有的开始怀疑自己将永远被遗忘在这阴暗潮湿的地下。
终于,他们无法忍受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开始策划越狱。
按照当事狱警回忆,那天,恰逢一场暴雨。由于地牢的排风系统老化,再加上几日没有进行维修,大量的雨水从排气口灌入地牢。
俘虏们忍无可忍,开始暴躁起来,不停地大声呼喊,声音震耳欲聋。有几个狱警前去威慑他们,才发现地牢的地面已经被水泡得湿透。
狱警立刻联系了维修人员,但没想到,在维修人员开门的一刹那,那些俘虏趁机发动了反扑。
倒也纳闷,要说是狱警太松懈也不假,但没人想的通,这一群吃不好睡不好还晒不到太阳的地牢哥布林,是怎么想着和全副武装,身着战甲的镇暴部队干仗的。
年轻的战士渴望功勋,一秒六棍,一棍打腿防止逃跑,一棍打嘴防止求饶,一棍打头直接睡着,剩下三棍是送的,不打对不起国家和人民给他们发的津贴。
就这样,十几个狱警就和二百个俘虏扭打在一起,
到这,原本以为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越狱行动,却变成了一场彻底失败的暴动。即便如此,还是有几个“幸运”的家伙成功逃脱了。
巧的是,那天国尉正好来巡营,几名越狱成功的俘虏刚跑出地牢,就在角落里撞上了蹲守的影鳞卫。那场景,简直成了绝对的死角,他们无路可逃。
事情大条了,如果国尉不在,他们肯定也会被外面的部队抓住,那倒也无所谓,王黎不会为难他们,甚至会很快放走他们,但偏偏撞在了国尉来的时候搞越狱。
事后,王黎被训斥了一顿,拓跋烈也不得不被召回咸阳“喝茶”。那些曾闹事的俘虏,除了几个死了,其余的都被押回了乎浑邪,沿途折腾了好几天,好像连司机都因路线不熟悉,错过了不少岔路,原本一天的车程,居然开了整整两天,直到才到达目的地。
那些俘虏在车上遭了不少罪,屁股都快要被颠成八块。
这次事件过后,王黎决定对地牢进行全面整修,尤其是加强监控和环境条件,确保这些俘虏在关押期间能有更好的生活条件。毕竟,大秦向来注重俘虏的待遇,不容许发生类似的暴乱。
于是,地牢被重新设立得更远一些,王黎的想法是,眼不见心不烦,而且真正重要的俘虏,是不会被关押在这里的。
宇文晦和林云明,还有几名随行的士兵一同向着地牢走去。旧的已经被拆除了,现在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林云明都不知道。
他低声问道:“特使,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你觉得那家伙会听你的话?他是个死脑筋,怎么劝都没用,就是赖在牢里,我都给他顿顿加肉,也没见他对我态度好点。”
宇文晦转过头,看了林云明一眼,唇角微微扬起,带着一种近乎冷淡的微笑,换了个话题:“多克……你记得吧,他是去年被张启将军手下的一个大头兵抓住的。”
林云明稍微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回忆:
“哦,对……他那个时候可是运气差得可以,多克当时和一支溃军走散,正好碰到那个大头兵。多克当时还想着趁着对方不备偷袭,结果被人家一枪撂倒,最后回来时,已经被截了肢,变成了个残疾。”
宇文晦点了点头,眼神依旧平静:“没错。多克是个战斗英雄,出身花旗的顶级学府,优秀得很。可他居然被一个大头兵抓住,现在还没了一条腿,肯定心有不甘。”
林云明咂了咂嘴,不以为然:“那又怎样?心理不满而已,换了谁也不高兴,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愿意帮我们。更何况,他心里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和当初的辉煌相比,差得远了。”
“嗯,”宇文晦缓缓点头,语气不急不躁,“心理落差,确实是个问题,但我和他慢慢讲一讲,他心里就会明白,愿意帮忙。”
林云明显得有些困惑,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听你这么说,特使似乎知道点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宇文晦轻轻一笑,那笑容不多,但眼底透出一种深不可测的意味,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正是,但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等到时候,林将军自然就明白了。”
林云明闻言,也没有多问,但是他看着宇文晦的表情,又复杂了许多。他一直觉得宇文晦的所作所为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并未继续追问,只是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脚下的地面。
“我们到了。”宇文晦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微微抬头,指向前方的铁门,“一切,等他自己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