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机的引擎声在夜空中低沉回荡,守夜人小队静静坐在机舱内,没有人说话。
刚刚经历了森林中的恶战,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
身体上的创伤,可以靠简单的医疗包处理。
但精神上的压力却像一块无法抹去的烂抹布,笼罩在他们的心头。
冷轩倚靠在机舱的一侧,目光游离地看着舷窗外漆黑的夜空。
他的手中握着一根烟,但并没有点燃。
他低声说道:“我们这些年打过的仗不少……
可越往后,越感觉自己像是在跟一场永远打不完的战争纠缠。”
“战争本来就不是为了结束而打的。”陈牧野坐在另一侧,长刀横放在膝上。
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前方,语气冷硬,“至少在我们还活着的时候,深渊不会停下来。”
“但问题是,我们还能撑多久?”冷轩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
“从第一个裂隙开始,到现在,这种‘封印’的游戏已经进行了多少次了?
一次次地拼命,到头来裂隙还是一个接一个地出现,我们拼了命,也只是延缓了崩溃的速度而已。”
司小南坐在一旁,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擦拭着自己的匕首。
她的动作精准而缓慢,似乎每一寸刀锋都需要被重新打磨得闪亮无比。
“冷轩,你要是累了,可以退出。”陈牧野突然开口。
他的目光冰冷而锋锐,“我们都知道,这条路没人会逼着你一直走下去。”
冷轩愣了一下,随后轻轻笑了笑:“退出?”
“别开玩笑了,我只是发发牢骚,真要让我离开这支队伍,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那就闭嘴。”陈牧野冷冷地说道,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机舱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引擎声和偶尔传来的风声回荡在耳边。
李东书坐在靠近舱门的位置,手中的判官笔微微发光。
他的目光紧盯着终端屏幕上的能量数据,那些跳动的数字和曲线像是某种复杂的密码,一点点地勾勒出深渊力量的全貌。
“找到什么了吗?”司小南突然开口,她抬起头,看向李东书的方向。
“有一些发现。”李东书没有抬头,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操作着。
“从刚才祭坛的能量波动来看,深渊的扩张方式似乎在不断演化。
它们的裂隙已经不仅仅是能量的通道,而是某种‘稳定节点’的雏形。
一旦这些节点被完全建成,它们将成为深渊力量在这个世界的固定根基。”
“所以,我们一直在对抗的,只是它们的前哨站?”司小南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冷意。
“可以这么说。”李东书点了点头,“但是有一个好消息。
我刚刚解析了荒骨平原附近的能量波动,发现古神教会似乎还没有完全完成它们的布置。
如果我们能够在它们完成之前进行干预,或许能彻底摧毁这个节点。”
“听起来,机会不大。”冷轩撇了撇嘴,“如果深渊真的像你说的这么强,它们怎么可能给我们留下足够的时间去阻止?”
“它们的确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但我们必须利用它们的一个弱点。”李东书抬起头。
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深渊依赖于古神教会的操作,它需要通过这些人类代理人来完成许多具体的布置。
而人类的力量是有限的,只要我们能找到并破坏它们的核心结构,深渊的计划就会被迫中断。”
“问题是核心结构在哪儿?”陈牧野低声问道,他的目光依旧冰冷。
“我已经锁定了一部分坐标。”李东书指着终端上的一张地图。
那是荒骨平原的区域图,“根据能量波动的反馈,这片区域的西北角存在一个特别强的能量点。
这可能是整个节点的核心控制点,所有的仪式力量都围绕着它运转。”
“那就是我们的目标。”陈牧野果断说道,他站起身。
长刀在腰间重新绑紧,“回到总部后,立刻补充物资,然后出发。”
“陈队,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个陷阱?”司小南忽然开口。
她的声音低而冷静,“深渊既然知道我们一直在阻止它的计划,为什么还会让我们轻松找到这些线索?”
“陷阱又如何?”陈牧野抬起头,目光如刀般锐利,“我们没有选择。
不管是不是陷阱,只要是它们的行动,我们都必须阻止。”
司小南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继续擦拭着自己的匕首。
运输机降落在总部的停机坪上,守夜人小队带着满身疲惫步入了指挥大厅。
大厅内灯火通明,但每一个忙碌的身影都显得无比压抑。
屏幕上闪烁着各地裂隙的能量波动图,红色的警报不断在画面上跳动。
“东书,去准备你的设备。”陈牧野说道,他看了一眼李东书。
随后转头看向其他人,“冷轩,司小南,你们检查装备。
我们没有太多时间。”
“明白。”冷轩应了一声,随即跟着司小南一起走向装备库。
李东书走进实验室,将判官笔放在仪器的中央,蓝光再次亮起。
“深渊不会停下,我们也不能。”他低声自语,手指轻轻摩挲着判官笔,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数小时后,守夜人小队重新集结。
他们站在运输车旁,每个人的装备都已经调整完毕。
陈牧野站在队伍的最前方,目光冷峻地扫过众人。
“这次任务可能是我们面临的最大危机。”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记住,我们是守夜人。
我们的职责就是守护这个世界,即使要付出一切代价。”
冷轩举起枪,嘴角微微扬起:“总之,活着回来再说吧。”
司小南点了点头,将匕首插回腰间:“出发。”
运输车缓缓驶出总部,在夜色中消失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