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医生来了。
初步诊断是乙醚中毒,需要去医院雾化稀释药物,人才会醒。
“如果需要的话,救护车等会就到。”医生如是建议。
靳理双手插兜,一米九的身材立在床边,看着沉睡女孩的容颜,专注而着迷。
他只说:“不用。”
接着,保镖就把医生请了出去,关好门,在门口守着。
“苏苏,你还不能醒,再等等。”
靳理抿嘴笑着,将身上的白色夹克脱掉,露出宽阔的胸膛,躺在女孩身边。
他抬手挑起女孩的第二颗扣子,薄如蝉翼的肌肤携着一股温热,扑上来。
瞬间,靳理脸颊泛红,解扣子的手不住颤抖。
似是手忙脚乱间蹭到女孩柔嫩的皮肤,她哼咛了一声。
极浅的声音,叫他指尖停顿。
他这才想起,由于多年的训练,指肚上的茧子不薄。
他暗暗骂了自己好几声。
不想,女孩翻了个身,藕臂搭在他胸膛上,继续酣睡。
白色裙子的扣子解开了三颗,另一边的领子挂在那只手臂中端,背部的皮肤露了三分之一,实在诱人。
靳理忍不住深深地咽了口水。
门外响起交谈声。
靳理腾出一只手,把被子悄悄扯上来一些,盖住两人重叠的部分,又很好地露出了各自裸露的肩颈。
刚做完这些小动作,门外就传来保镖的声音:“少爷,沉二少非要进去。”
靳理不想让沉澍进来,但是他又特别期待沉澍看到床上的这些。
一时纠结,沉澍就破门而入。
皮靴踩在地板上,凌乱的脚步只是几秒钟的功夫,就来到卧室。
这还是靳理第一次见沉澍这么狼狈。
白衬衣上点点血花刺目,刻意将下摆塞进腰间,试图显得整洁些,但行动间仍露出被血浸透的半截布料,狼狈掩饰不住,反而更显疲惫不堪。
沉澍站在门口,愣了一下。
靳理伸了个懒腰,好像睡了很久被人惊醒,不太高兴,但是又着急分享地望着沉澍。
“沉二少!你,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嘴里说着不知道,大手熟练地帮身边的女孩盖好被子,顺手把女孩脸上的一根头发拨到一碰。
沉澍慢慢走过来,脸上波澜不惊,胸口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他的女人,竟然躺在别的男人身边!
他着急赶来,差点被刺中,满心都要救的人还是落入其他男人怀里。
这让他如何忍得住。
他一个箭步来到床头边,捞起被子,想要看看被子下方,两人痴缠到什么程度!
然而,靳理按住他。
“沉二少,苏苏正在高烧,不能受凉,你想看的话,就给你看一点。”
说着,他推开沉澍的大掌,撩开一点被子。
白苏苏是侧着睡的,头发拢到一边,嘴角微微扬起。
裸露的背,搭在男人胸口的手,却刺伤了沉澍的眼睛。
只见他双眼猩红,沉声质问:“靳少,苏苏说你是他最早认识的朋友,原来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朋友。”
靳理表现得很无辜,双手举起:“冤枉啊,是苏苏强的我,虽说,虽说我也不是那么不自愿……”
他不敢高声,嘟哝的声音里,全是炫耀。
沉澍纵然有千般情绪,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让白苏苏难堪,他咬着牙把靳理从床上拽下来。
靳理弯下腰捂住膝盖,左看看右看看,哧溜又钻到被子里。
白苏苏好像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修长的手指紧紧抓住靳理的肩膀,又往这边蹭了蹭。
靳理一副很无辜,你看不是我主动的样子,很欠揍。
沉澍攥起的拳头,一直抵在床沿。
半晌,他才憋出几个字:“你出去。”
靳理没有动作,反问他:“沉二少,你让我出去,可以。但是我劝你好好想想,我好歹还会负责任,那么你呢?你是以什么身份留下?曾凝的那个刚刚订了婚的未婚夫?”
沉澍偏头抬起:“你说什么?”
靳理嗤笑了声:“你这个新郎官,不会现在还不知道,你和曾凝已经在汉京城最大的酒楼,举办了全城瞩目的订婚宴。”
“什么时候?”沉澍瞳孔震动,声线维持不住稳定。
“三天前,各大媒体都争相报道了这场婚礼,没人知道,曾凝身边的人到底是不是你沉澍,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就是沉家二少。你怎么洗白?你怎么护着苏苏?”
靳理一声声的质问,让沉澍无言以对。
他只觉得很搞笑,他人在马家村的笼子里被人当成畜生对待,而他的家人没有找他,反而让别人扮成他,跟其他女人举办了订婚仪式。
他本人,全然不知。
沉澍紧绷的神经,瞬间坍塌。
他的声音一下子沙哑了:“你打算怎么做?”
靳理说:“我会娶她,我们靳家在汉京城黑白通吃,她成为靳家儿媳妇,你放心。”
事到如今,靳理所说,也许是最好的方法。
“白苏苏不会答应的。”
“她会。”
“那就走着瞧。”
“走着瞧就瞧。”
沉澍脚下灌了铅,没办法挪动,可是心里的难受让他待不到女孩苏醒。
他只能说:“靳理,你也不清白。”
“沉澍,咱们要不要打个赌。就赌苏苏会不会同意嫁给我。”靳理这会儿的自信心,简直爆棚。
“行,我静候你的邀请函。”
沉澍最后看了眼床上的女孩,眼底的痛意一并隐入蒙起的泪光里。
他知道,他不应该离开,他应该等白苏苏醒来,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靳理说得对,他有什么资格呢?
在马家村那种情况下,他要了白苏苏,至今那染了血色的床单还在他行李箱里躺着。
他以为他可以扭转事情的发展,可是,他却不知道家人的动作。
他是半个已婚人士,在其他地方护着别的女孩,无论这个女孩是谁,只要他留在这个房间,那么,不消多会儿,汉京城的人都会知道。
到时候,他不一定会被骂,但是那个女孩一定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他怎么舍得让白苏苏被别人戳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