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后悔带白苏苏来这里找人了,这个段刚太过分,不说就不说,还奚落苏苏,各种言语挑衅。
靳理胸口的那股气压都压不住,长腿一迈,兜脸就给了段刚一拳头。
两人扭打在一起,掩盖住起重机发出的摩擦音。
“别打了!靳理!”白苏苏站一旁干着急也不是个事儿,冲过去。
“吱——咔——”尖锐的异响传入耳中,白苏苏抬头看,钢缆吊着的集装箱倾斜,再定睛仔细一瞧,原来是起重机的钢缆磨损厉害,正在一点点断裂。
白苏苏望向几步之外不可开交的两人,巨大的集装箱正对着的就是靳理站的位置。
仓库里放着的大大小小的集装箱上百个,就数钢缆吊着的最大,这要掉下来……
白苏苏不敢想后果,飞奔过去,双手用力往外推。
段刚被一股力量推开,重心不稳,直接扑在靳理身上。
集装箱掉在地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地面都跟着颤了几颤。
靳理身体后仰,受到段刚的重力驱使,后腰抵在箱子的楞上,“啊!”
而白苏苏也倒在地上,手按在段刚的腿上。
靳理见状,也顾不得腰部断了似的疼,快步走过去扶起白苏苏:“苏苏,你还好吗?”
白苏苏抓住他的手站起来时,靳理后腰连着筋似的痛,斯哈斯哈呻吟了几声。
白苏苏才知道他腰部受伤,让他在一旁低处的集装箱上坐下。
段刚顺手从没有封装的集装箱里拿出一个冰袋,扔给他:“敷上。”
靳理没好气地接过去放在后腰。
段刚叫来物流经理,说明了情况,起重机的钢缆断裂,工作就没法进行。
物流经理看着掉下来的集装箱,感慨了句:“你小子命真大。”
说完,拍拍他的肩,突然问:“那个不是你表妹吧?”
段刚:“什么?”
“还真不是啊,我瞧着长那么标致,浑身气质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看来我猜对了。”物流经理说着,眼神在白苏苏两人身上来回瞟,“所以,这两个人很有可能对我们不利。”
段刚不知道经理在想什么,他想的是,这两个人如果跑了,一百万很有可能打水漂,他必须扣下一个,放走一个。
这么想着,他扫了眼仓库,说:“经理说的对,他们大半夜借着我表妹的名头实际是想暗查吧?”
物流经理的眼神一下就紧张起来:“没错,明早总公司会有人过来视察,千万不能让对方发现咱们私藏的东西。你去其他仓库帮忙,他们两人我来处理。”
总公司换了新领导,这两个人很有可能是总公司派下来暗查的,在新领导来之前,他不能把人放走。
物流经理笑了笑说:“王刚,你做的很对,保护咱们仓库利益是我们共同的目标,好好干,我会跟总经理提你的。”
经理半口不提放人的事,段刚不能蹬鼻子上脸,因为目前他只是一个仓库搬运工,需要更多的薪水维持生计。
两个月前,龙胜集团被上面突击调查,他得了那人的信儿提前辞职走人了,上个月龙胜集团的新闻闹得很大,他听说了,吓得从工地上辞了职,家里母亲一把年纪还得下地干活,他不能断了工资。
既要拿一百万,也要升职。
段刚离开时,路过靳理时,低声说了句:“今天晚上你们别想离开,明天能不能离开,得看看你们的诚意。”
靳理知道他说的是一百万,不禁骂道:“段刚你有没有良心啊?刚才要不是苏苏推开你,你现在还有命打这坏主意吗?”
段刚拳头攥了攥,没有回应这话,大步流星出去了。
仓库里冷气不断输送,白苏苏身上起了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嘴唇都在打颤。
物流经理审问:“说吧,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是来,找段刚的!”白苏苏环抱双臂,身上穿着的风衣挡得住冷气的侵袭,但是藏不住身体的热度,靠在集装箱边缘,打了几个喷嚏。
“段刚?你说的是王刚吧,这一个个的都不老实啊。”经理若有所思道。
靳理扶着腰挪着步子过去,把她一整个罩住:“有什么就冲我来。”
物流经理看情况问不出什么来,又怕把人冻出个好歹来:“如果不想在这里冻死,就跟我走。”
靳理握住白苏苏的手,脚步蹒跚地跟在经理身后,白苏苏单手帮他扶着腰。
走到门口的保安室,经理打开锁。
看样子是要把他们关进去,靳理大喊大叫:“你竟然敢关我们。”
经理摆摆手,门口的两个工友走过来,按住他们两个,往里使劲一推。
他们的力气太大,靳理不可避免地跌倒,白苏苏赶紧扶起:“你怎么样?”
靳理摇摇头,然后立时瘫软在地。
“靳理!”白苏苏呼道。
保安室是个传统的独立小屋子,面积很小,只有一个桌子和一张靠墙的长凳,四面墙壁上半段是钢化玻璃,下半段则与不锈钢拼接。
白苏苏只一眼就知道,破不开。
怪不得把他们关这里。
“靳理,你躺长凳上,眼下咱们离不开,也没见你叫来的人,腰部不能再受力了。”白苏苏指着长凳道。
靳理强撑着不同意。
白苏苏不由分说把他往长凳上推,靳理疼得龇牙咧嘴,也就不退让了,但是要求她坐在凳子一端靠着墙舒服点。
白苏苏照做后,靳理开始不停打电话,结果联系好的几个弟兄都有这样那样的事推诿来不来,无奈下给父母打电话,母亲思路很清晰。
“绑架?让绑匪报上名来,如果是真的,我现在就去救你。”
靳理说了仓库名,母亲直接一句话:“儿啊,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妈妈困了,不陪你玩了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