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老太太问。
汪文丽抢着说:“你问这个干吗?苏苏,别告诉她。”
老太太哼了声:“我已经知道了。”
白苏苏坐在后排座与老太太坐在一起,转头对老太太点头道:“我叫白苏苏。”
老太太捂着心口,声音听起来不太好:“苏苏,送我去医院。”
白苏苏一听,紧张了:“您哪里不舒服?”
“心慌得厉害。”
汪文丽见状,阴阳怪气道:“刚问了名字,就装病,还真是讹上了。”
老太太懒得理她,身体往车门靠去,呼吸沉重地一抽一送。
白苏苏催促出租车司机开快点,就近找了家医院,白苏苏叫母亲扶着老太太去心内科找医生,她去挂号。
待白苏苏拿着号去心内科时发现老太太坐在走廊长椅上,神情看起来很难受。
白苏苏没来过医院根本不知道坐个电梯还要一趟趟地等,等到楼层之后还得到处问路,等她到了诊室门口,大厅早都叫到号了。还好她一拿到号码就打电话告诉了汪文丽。
而此时,汪文丽正在诊室门口排队等待,伸着脑袋一直在往前看,一脸不耐:“叫到号的还要在门口继续等,那你叫哪门子的号啊?”
白苏苏走过去,礼貌又客气地大声道:“不好意思!我家奶奶心脏病犯了,危在旦夕,希望能快点看上医生。”
前面的人只是看了她一眼,不以为然。
有人回应她:“没病谁会来这里?一个两个的都要加塞,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
“就是。”
白苏苏掏出手机,打开付款码,尝试发出金钱攻击:“只要能让我奶奶立刻看上病,排队的所有人,每人即刻到账一百块。”
果然,听到一百块三个字,排队的前后五个人都看向她。
白苏苏持续加码:“二百。”
“哎呀,什么钱不钱的,我多等会儿好了。”
“是啊,一大把年纪了,看那难受的。”
“姑娘,快扶你奶奶进去吧,马上就到我的号了。给你拿着。”
白苏苏跟靠前的女士换了号码,挨个扫码付钱。
刚付完,里面的病人出来了,白苏苏扶起老太太进去了。
三人一进去,医生扫过来的眼神就定格在老太太身上,惊讶地问:“老太太?你这是……”
她话还没说完,老太太“哎呦”了声,挤眉弄眼道:“快帮我看看,我心脏是不是坏掉了,好像很多蚂蚁在上面爬……”
医生眼中的疑色闪过,扶着她去了里面的病床上,还不忘让白苏苏母女俩出去。
外边排队的人看到她们两个出来,有人担忧地问:“老人家呢?怎么就你们两个出来了?”
白苏苏摇头:“医生让我们出来,我奶奶不知道怎么样了。”
“一般家属都让在里面等着,让你们出来,看来挺严重。哎,姑娘,这钱我转给你吧,拿着心里不舒坦。”刚才跟白苏苏换号的女人拿出手机。
白苏苏摆手表示不用,其他人纷纷拿出手机都要转给她。
汪文丽适时地假装擦眼泪:“谢谢你们,我家老太太真是……遇到你们这群好人,她一定会好的。”
白苏苏干笑了下,没想到短短十分钟,一千块钱倒了个手又回来了。
过了会儿,诊室门打开,老太太在诊桌边端坐,白苏苏着急问医生情况,医生只说是老年人常见的心悸毛病,没什么大碍,回去好好休息,记得吃药。
回去后,老太太拉着白苏苏不让她走,白苏苏只得留下陪老太太说话。
聊天后得知,老太太是独居在这里,膝下子女各个都不孝顺,她就搬出来租房子住。
老太太租住的屋子大一些,设施简单,挺齐全,洗手间衣柜一应俱全。
白苏苏留意到桌子上放了些药,不好意思多看,心里觉得老太太可怜,就破天荒地各种找话题跟她聊。
“阿姨,你下次不要去顶楼了,虽说人活着挺难,但您的子女总会意识到错误。”白苏苏从来没有跟老年人聊过天,实在不擅长,说出的话自己都觉得别扭。
老太太没接话,躺在躺椅慢慢摇着,闭目养神。
白苏苏想走了,站起来看了又看,才憋出来一句话:“阿姨,您好好休息,我就回去了。”
老太太睁开眼睛:“奶奶。”
“什么?”
老太太说:“我比你母亲大很多,叫我奶奶吧。”
“哦,好的,奶奶。那我先走了。”
“你手上那根红绳看着挺旧了,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老太太问。
白苏苏晃晃手绳,“这个啊,习惯戴着了。”
老太太突然笑了,单纯的笑没有什么意思,但是牵动脸颊的那片暗色胎记,就让人觉得挺意味深长的。
老太太说:“今天医生说我这心悸会时不时发作,到时候可能还会麻烦你。”
“不麻烦。”白苏苏说着,拿出手机,“您电话多少,我给您打过去,您把我的号码存下来,我平时上课,如果您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
两人互存了号码,老太太扬了扬手让她走。
白苏苏出来后,又看了看红绳,刚才老太太问及这个红绳,她差点就把余笙说出来。
那天在殡仪馆里余父因为这条红绳骂余母,余母故意说这条红绳不是余笙的,还警告她不要惹麻烦,那么她在外人面前就得守口如瓶,永远不能让余父知道这条红绳真实的来历。
她得和余母一起守护住这条手绳。
白苏苏去了租住的小屋子,汪文丽正在狭窄的衣柜里翻什么,听到门响赶紧把衣柜门关上。
白苏苏狐疑地瞧了眼,问:“您做什么我不管,但是不要再去惹那位老太太。”
汪文丽听话地嗯了声。
白苏苏说:“妈,要不我帮您租个环境好点的公寓,到时候沉澍伤好了,我也住过去。”
闻言,汪文丽忙摆手:“花那钱干嘛?你妈我现在住得很好,这里人多热闹,我已经习惯了,不要搬来搬去的。”
白苏苏皱眉将她从头看到尾,从小到大汪文丽在她印象中都是奢华的贵妇人形象,衣食住行都要最好的,曾经还嫌弃过她住的半山别墅装修风格太简单,所以不怎么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
白苏苏问:“您是不是有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