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进帐篷,萧朔正在用刀削松枝。
刀刃划过树皮的沙沙声中,宋惜尧揉着眼睛坐起来。
他转头看她:“醒了?酸奶在树叶爱心里,没被松鼠偷喝过哟。”
“萧大厨的惊喜,比森林里的蘑菇还多。”
她用木签戳起颗蓝莓,看见他虎口处新添的划痕:“被刀划到了?”
“小伤。”
他凑近她,鼻尖几乎碰到她:“该兑现扑克牌赌注了,女王陛下。”
防潮垫上的扑克牌被晨露洇湿了边角。
宋惜尧洗牌时,发现他故意将王牌藏在倒数第三张。
嘴角忍不住上扬:“第一局我要出梅花五。”
“我出方块七。”
萧朔摊牌时,无名指上的婚戒擦过她手背:“愿赌服输,说吧,你的第一个愿望。”
她托着下巴看他,晨光穿过他睫毛在眼底投下碎光。
不禁想起昨夜他在黑暗中说的话:“怕你眼里的光被雨水浇灭”。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他眉骨,轻声说:“我的愿望是,以后每年露营都带这本扑克牌,输的人要写一篇旅行日记。”
“成交。”
萧朔从背包侧袋摸出防水笔记本,扉页贴着他们多年来的车票。
“从水乡的乌篷船票,到雪山的缆车券,都在这里了。”
他翻到空白页,钢笔尖悬在纸面上方:“现在开始记录这次的。”
宋惜尧靠在他肩头看他写字,油墨香气混着松针味。
伸手握住他握笔的手:“我来写第一句,今天萧先生用刀削松枝时,露水掉进了我的咖啡杯。”
“这算什么浪漫句子?”
萧朔笑着抽回手,却在纸上工整地写下:“但确实是事实,你的咖啡杯现在还晾在帐篷外。”
第二局萧朔故意输了。
宋惜尧看着他摊开的黑桃三,挑眉:“这次又想许什么愿?”
他放下牌,从皮盒子里取出手链,轻轻托起她的手腕。
银色链子滑过皮肤时,她看见每颗石头都被打磨得圆润光滑,贝壳内侧用极小的字刻着“山城·石板路”。
他指尖抚过雪山冰晶,声音轻得像晨雾:“这颗是在玉龙雪山下的工艺品店买的,老板说冰晶永远不会化。”
“就像我们的回忆。”
宋惜尧将手链贴在胸口,能感受到金属的凉意混着他掌心的温度。
“其实我早就发现你在收集这些石头,在海边,你偷偷把沙子装进矿泉水瓶,以为我没看见?”
萧朔耳尖发红,低头吻她手腕上的森林泥土石:“想把走过的路都戴在你身上,这样就算有一天......就算我......”
“不许说傻话。”
她用指尖堵住他嘴唇:“我们会一起走到第一百个地方,到时候用钻石把这些石头串起来。”
第三局两人打成平手。
宋惜尧看着手中的红桃A,想起昨天帐篷外的彩虹。
指尖轻轻划过牌面:“最后一局,赌我们的未来,输的人要负责给孩子讲睡前故事,直到他们上大学。”
“如果都赢了呢?”
萧朔将她拉进怀里。
他的下巴抵着她头顶,声音里带着笑意:“若我们生一对双胞胎,一人负责一个?”
“那就叫‘念尧’和‘慕尧’。”
宋惜尧抬头看他:“每天晚上讲两个故事,一个关于星星,一个关于蘑菇。”
帐篷外传来松鸦的啼鸣,扑棱棱的翅膀声惊落一串露珠。
萧朔拿起扑克牌中的红桃A和黑桃K。
用松针固定在帐篷支架上:“看,我们的爱情签证官。”
阳光穿过纸牌间的缝隙,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投出十字形的光斑。
宋惜尧摸着腕上的手链,此刻每颗石头都在晨光中微微发烫。
她伸手环住他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萧朔,你知道吗?最浪漫的不是流星雨,是和你一起等流星的时光。”
“那今晚我们就来等。”
萧朔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你穿碎花裙,我带防潮垫,再煮一壶蒲公英茶。”
“还要带上扑克牌”,宋惜尧补充道。
“这次赌......赌我们会有多少个七年。”
“无限个。”
萧朔吻她唇角:“从现在到永远,从晨光到星光,从帐篷到摇椅,我都陪你赌。”
当第一缕阳光铺满整个森林时,帐篷里的扑克牌被风吹得缭乱。
红桃A和黑桃K在微风中轻轻摇晃。
宋惜尧靠在萧朔怀里,听着他记录旅行日记声音。
忽然明白:所谓永恒从来不是某个遥远的终点,而是每个当下的叠加。是他削松枝时掉落的露水。
是她洗牌时漏出的王牌。
是手链上每颗石头里藏着的“我们”。
是此刻相视而笑的眼睛里,永不熄灭的光。
而她知道,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
只要握着这副扑克牌,戴着这条手链,牵着眼前这个人的手。
每一场露营都会是新的冒险,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会成为值得收藏的星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