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枕书脱离剧情被皇帝召进宫为妃一事,徐景行确确实实有过片刻惊讶,毕竟这一次,有关女主的剧情,在他忙着处理原主的烂摊子时,一路撒丫子狂奔,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但这一结果,对他来说却是极为有利的,先前的徐景瑞不够格顶替原主成为男二,现在的金圣帝,绝对是够格的,想来,穿越女主李枕书,再也不需要他来当工具人了。
想到此,徐景行心情大好,翻看《伤寒论》一书时,感触良多,甚至都生起了前往栖霞山清凉寺,请悟尘大师考教他的心思。
只是近来天公不作美,连日阴雨绵绵,山路崎岖难行,他便暂停了打算,等雨停后再前往登门拜访。
再者,他也确实该带白云棠去一趟清凉寺,对方近日为自己从此没了夫君一事,神伤不已,尤其在她明明知晓人还活着,身边有贤妻良妾环绕着,却独独容不下她时,那真是一颗心被生起的各种念头反复折磨着。
这日,天公作美,终于停了恼人的阴雨,经太阳晾晒两三日泥泞的山道后,徐景行才带着白云棠跟周妈妈一起,驱使着驴车前往栖霞山的清凉寺。
至于清砚清墨等人,他一个都没带,而是自己坐在车厢外,充当赶车的车把式。
陪白云棠拜过众佛后,徐景行才拿着《伤寒论》一书,前往寻找悟尘老和尚,请他考教自己今日的所得。
听笃竹说起,今日悟尘大师在清凉寺的藏经阁内抄经,等徐景行到时,对方已抄经完毕,正闭目盘坐在蒲团上,手中佛珠随着他的轻轻捻动缓缓转动。
徐景行在他不远处找了个蒲团跪下,恭敬礼完藏经阁内供奉的所有佛菩萨后,才开口,告知对方自己的来意,“悟尘大师,小子将您之前赠予的《伤寒论》一书全部背熟,今日特前来请您指点后续之路。”
“施主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如此,还请施主将《伤寒论》一书从头到尾一字一句全数背诵出来。”悟尘闻言,睁开眼睛,也不为难徐景行,只让他将《伤寒论》全文背诵出来。
徐景行深吸一口气,朗声背道:“辨太阳病脉症并治上,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病患脉已解,而日暮微烦,以病新瘥,人强与谷,脾胃气尚弱,不能消谷,故令微烦;损谷则愈。”
《伤寒论》一书,共十二卷,二十二篇,有三百九十七法,共有三万五千多字,就算是徐景行背诵起来,也花费了数个时辰才最终有条不紊的背完,中途,因为口干,茶水都喝了几大碗。
“不错,竟将《伤寒论》一字不差的都背诵了出来,想来施主没少在这本书上费心思。”
徐景行闻言,忍不住心头一跳,这悟尘大师果然是那医术高明之人,对《伤寒论》一书,竟记得如此清清楚楚,他找对方学医,果然没找错。
“老衲原本不想教你,奈何你天赋异禀,”说着,悟尘忽然站起身,走到经柜最后排,掏出一把铜钥匙来,“老衲这儿有《肘后备急方》,共八卷,你暂且先拿回去看,等你看熟了这卷医书,到时若是通过我的考验,老衲便以医者的身份,正式收你为徒。”
说话间,悟尘手中的钥匙已经打开了经柜上锁着的铜锁,徐景行眼神飞快扫过,只见柜中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卷竹简,甚至最上面几卷竹简上的麻绳已经开始老化,简片上肘后备急方五个篆字,也被摩挲得失了墨痕。
“这竹简你可直接带回家去看,也可在寺内将其誊抄在纸上再带回去,一切都随你便。”十几卷竹简,分量重量都很足,徐景行想要一次性搬回家去,却是不那么容易,因此,悟尘直接给出了两种选择,供他挑选。
“师傅,医书精贵,还是留在寺内由你保管最为妥当,弟子选择将其誊抄在纸上再带回去翻阅学习。”十几卷竹简,带是能带回去,但徐景行对身边的清墨等人不能抱以十全十的信任,这由悟尘和尚精心保管的医书,暂时留在清凉寺最好。
“也罢,今日时辰已然不早了,你就留在这藏经阁内抄书吧,能抄多少是多少,剩下的,过段时间再来誊抄也不迟。”决定教徐景行医术后,悟尘老和尚的声音柔和了不少,恢复了平时高僧大德的风范。
“多谢师傅提点。”听出悟尘话外的意思后,徐景行就直接把两人的师徒关系给定下了,反正悟尘收自己做徒弟,绝对不亏,不算他占对方的大便宜。
时间到用时总是恨它流逝速度太快,徐景行才抄到第四卷,天色便已不早,再耽搁,恐不能在天黑之前返回浮玉县,若只他一人,他定会直接留宿清凉寺,但有白云棠周妈妈在,寺里又不曾设置客房,如此,他也只能先带着誊抄好的四卷《肘后背急方》告辞下山。
临走前,悟尘开口叮嘱徐景行道:“这部医书,乃是葛洪当年为救急而作,治疟疾的青蒿绞汁以及治狂犬咬的灸法,都在这里面,这是你成为救治万民的根本,你需得好好看好好学,认真对待这部医书。”
“是师傅,弟子必谨遵师傅教诲,认真对待这部医书,定不负您所望。”学医这等关乎人命的正事,徐景行自然不会马虎,就算悟尘不说,他也会端正态度,小心谨慎去对待。
白云棠早就知晓儿子有心想要学医,此刻面色还算淡然,只是心底还是有些遗憾,凭她儿子的聪慧,若是下场科举,日后入朝为官,必定前程一片锦绣。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地步,她也没必要强求儿子去冒险,学医也挺好的,就算日后不治人,也知晓如何调理身子,她如今已然不盼其他,就盼儿子能平安到老,心中不再满是忧虑。
也是前段时间徐景行居安思危的一系列操作操作吓到了白云棠,不然时下为人父母的,哪个不想自己儿子有出息,能为父争光为母争诰命,而后凤冠霞帔在身,一时风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