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小让王骇先去仁王府等着,随后直接回宫找了她爹。
德宗都快被奏折淹没了,双眼无神的看着手中奏折,看着好像在发呆却能精准的将奏折中的意思准确领悟,然后打叉。
又特么要钱,水利再怎么耗钱,也不能半月就来要一次吧!
德宗将奏折上的叉打的大大的,随后吩咐福禄:“让可用好好查查此人,天天嚷嚷着缺钱,看看钱都去哪了,若是有账目不对的地方,让监察司直接捉拿下狱。”
福禄应了一声,刚要去找可用就看见容小小大步流星的走进来。
“父皇。”
一声呼唤,德宗犹如看见了救世主一样,眼睛瞬间发亮。
“小小,你忙完了?快来帮父皇批奏折。”
容小小:……
容小小看着被埋在奏折里的德宗,虽说心疼她爹的神色没以前鲜活了,但帮忙是不可能的。
她自己的事情都一堆摆在那呢,哪还能分出心来帮她爹啊。
容小小无视了德宗求助的眼神,直接将事情一说,成功收获了她爹懵逼的眼神一枚。
“你说谁,仁王?”德宗愣愣的,“他哪有那胆啊。”
不愧是父女,吐槽都是一模一样的。
容小小摊着双手,她也不信,但事实摆在眼前,确实是仁王府带的头。
德宗:……
德宗一拍桌子,桌上的奏折堆抖了抖,成功被震的掉下来几本。
德宗大喊:“宣仁王进宫!”
福禄响亮的应了一声诶,然后两条老腿快速的倒腾,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御书房。
德宗将手从桌子上拿回,不动声色的揉了揉,然后对着容小小说道:“你先坐一会儿,帮父皇批几本,等仁王来了,父皇好好问问他什么情况。”
容小小僵硬着一张脸,就这么点时间,就不能让她休息会儿吗!
福禄很快到了仁王府,打眼一看,仁王府大门紧闭,王骇带着弟兄守在王府门口,门内还能听见下人的叫喊声。
“都说了不开门不开门,还赖在这里干什么,这里可是仁王府,你们还想硬闯不成?”
“赶紧走,再不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福禄听着刺耳,吊着嗓子不阴不阳的嗤道:“咱家倒要看看,你想怎么个不客气。”
门内的人话音一顿,随后破口大骂道:“给脸不要脸,信不信等会儿出去撕了你的嘴。”
福禄:“……”
福禄都气笑了,直接对着王骇说道:“砸门。”
王骇犹豫了一下,福禄双手举起手中明黄色的圣旨,高声道:“皇上有旨。”
王骇眼中精光一闪,一声呼喝便带着人冲了上去,硬生生的将大门顶了开来。
门内人尖叫道:“你们不要命了?真敢砸门?”
王骇带着人快速的闯进去分两队站好,福禄手捧着圣旨缓缓地走近。
敞开的大门正中,六个小厮还在言辞刻薄的叫骂着,等到看见福禄以后,一个个嗓音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
这,这是公公?
小厮们的眼神露出惊恐。
福禄冷笑:“刚才是谁说要撕了咱家的嘴?”
福禄凉薄的目光在几个小厮上身扫视,语气冷的吓人:“咱家进宫这么久了,都有几十年不曾听过这句话了,咋一听见怀念的紧啊。”
小厮们彻底慌了神,腿一软就往地上跪去,推推搡搡的挤成一团,谁也不敢出声。
“何人敢擅闯我仁王府,真当本王妃是泥捏的!”
一道怒气冲冲地话语凌空直冲而来,随后一个满头珠翠的妇人大踏步走来,满脸怒容的看向府门前众人,在看见福禄时突然一僵。
“福公公。”
仁王妃脸色僵硬在那,原先的怒容还没退去,眼里却冒出一丝恐惧。
福禄看着仁王妃盛气凌人的模样,心下了然:果然。
福禄扬起下巴,高声道:“皇上有旨,叫仁王爷出来接旨吧。”
仁王妃的脸色越发难堪,她嘴唇轻轻蠕动,缓缓吐出几个字:“王爷现下不在……”
“王妃。”福禄突然出声提醒道,“说话可要过脑子,现在是非常时刻,王爷不在府中可是要出事的。”
仁王妃的脸色彻底僵硬了,脂粉都掩盖不住地铁青:“知道了,我这就去请王爷来接旨。”
说完又转身急匆匆而去。
仁王的院子里,八个护卫守在院门前,看见仁王妃过来,连忙行礼道:“王妃,王爷还在里面,只是已经绝食两天了,这……”
仁王妃眼里闪过厌恶:“本王妃知道了,把路让开。”
仁王妃一把推开门,仁王虚弱的躺在床上,听见动静扭头看去,见是仁王妃,连忙开口劝道:“不是本王不帮你,是没能力帮你,你哪来的胆子敢和皇兄作对的啊?”
一听这话,仁王妃就炸了,立刻开始嚷嚷道:“没能力没能力,你就只会说你没能力,你一个亲王还不如人家朝臣有权利,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嫁给了你,除了一个王妃的头衔,我还有什么能和人炫耀的?”
仁王眼里闪过愧疚,可还是坚持己见:“本王知道自己没用,委屈了你,可你真的要想清楚,皇兄那边我还能去帮你求求情,我那侄女可不是好说话的啊。”
仁王妃更是崩溃:“那我能怎么办,我不这样做难道看着我娘家没落吗?”
仁王妃出身也算宗亲,不过血脉有点远,和德宗算是一表三千里吧。
两人论辈分能扯上点关系,但也只能靠扯才能沾点皇室的边了。
仁王妃的祖母是德宗父皇的表姑,按理来说她还应该管仁王叫表叔。
可实际上,她的祖母本身并不受宠,又非嫡系,到了年纪便被配给了静安侯,也就是仁王妃的祖父。
静安侯听封号就知道是个安于本分的,几代下来,除了还有个侯爷的名号,家族其实早就走在下坡路了,全靠那扯上去的一丝皇室血脉维持尊严。
仁王妃算是仁王的填房,一开始她还满心欢喜,觉得自己嫁入王府后就是板上钉钉的宗妇了,身份尊贵,可等她嫁进来后才发现,仁王爷就和他们静安侯府一样,手里什么权利都没有,领着一个闲职在手,每天就想着如何安然度日。
除了名号,她连朝中重臣的家眷都比不上,最起码人家夫君有势,有人巴结。
可她呢,谁不知道康王和仁王是什么样的存在,她每次出门也就面上光鲜,被人让到首位,实际上根本没有人搭理她。
这让她怎么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