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巨大的棋盘虚影缓缓下沉,每颗棋子表面流转着幽蓝光芒,与《命数册》残留的气息如出一辙。慕容瑜握紧手中的箜篌残件,破损的琴弦突然震颤,在空气中划出半透明的星轨——正是萧琅兄长密信中提及的“破局星图”。龙袍内衬箴言渗出暗红字迹:“棋落九州,命悬一子;以身为局,方能破局”。
“这棋盘...在对应各州兵力部署!”洛星遥挣扎着撕开衣袖,露出手臂上浮现的古老舆图纹路。药王谷主的瞳孔映出棋子表面的城池轮廓,“蛊虫的异动就是因为它!每颗棋子都在吸收...”他的声音被段野的怒吼打断。狼骑统帅捂着伤口撑起身子,狼形玉佩残片在掌心发烫:“棋子里有人的气息!是被操控的将士!”
萧琅的胞弟不知何时出现在竹林边缘,他的面具早已碎裂,露出与兄长相似的面容。少年颤抖着展开一卷泛黄的竹简:“萧家秘档记载,慕容家先祖曾用‘牵星术’炼制过...”话未说完,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突然炸裂,化作无数幽蓝箭矢射向众人。云雀的箜篌残剑自动悬浮,发出最后的悲鸣,替慕容瑜挡下致命一击,琴弦彻底崩断。
慕容姝突然抓住慕容瑜的手腕,老妇人的指甲深深掐进女帝皮肤:“这股力量...和当年蛊惑我的如出一辙!在璇玑阁密室,我看到黑衣女子...”她的话被棋盘发出的嗡鸣淹没。整个棋盘开始旋转,棋子重新排列组合,形成一个巨大的“囚”字,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寒月的虚影在光芒中若隐若现,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姐姐,我在《惑心录》的幻境里见过这个棋盘!它需要皇族血脉作为...”她的身影突然变得透明,“母亲,快用我们的双生之力!”慕容姝与慕容瑜对视一眼,同时将手按在对方眉心。紫月与朱砂的光芒交织成网,却在触及棋盘的瞬间被吞噬。
“没用的。”黑影的声音再次响起,竹林中缓缓走出一个身着黑袍的女子,她的面容与慕容瑜有七分相似,手中把玩着一枚刻着珍珠鸾鸟纹的棋子,“这‘乾坤棋盘’是用历代女皇的怨念铸就,你们的血脉,不过是养料罢了。”黑袍女子抬手一挥,棋盘上的棋子化作锁链缠住众人,“看着吧,这天下很快就会...”
话未说完,慕容瑜突然暴起,用箜篌残剑抵住对方咽喉:“你究竟是谁?为何对皇族秘辛如此清楚?”女帝的紫月印记与朱砂痣同时爆发强光,在接触黑袍女子的刹那,一段记忆涌入脑海——百年前,慕容家先祖的胞妹因反对炼制《命数册》被囚禁,她的血脉在暗无天日中扭曲,最终化作这股怨念的源头。
龙袍内衬箴言疯狂扭动,最终显现出完整的真相:“因果循环,怨念成劫;解铃还须,系铃之人”。慕容瑜的声音混着金凰冠的嗡鸣:“原来如此...你就是被遗忘的皇族血脉,是所有祸端的起始!”她将三脉融合的力量注入箜篌,残件竟开始重组,“但这一次,不会再有人牺牲!”
黑袍女子的瞳孔闪过一丝慌乱,她猛地捏碎手中棋子,棋盘爆发出强大的吸力。段野的玄铁刀插入地面,狼骑统帅咬牙大喊:“陛下!棋盘的阵眼在...”他的声音被洛星遥的惨叫打断。药王谷主的身体开始透明化,金蚕蛊最后的残魂组成箭矢射向棋盘:“西北角的星位!那里有...”
萧琅胞弟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与棋盘相同的图腾:“萧家世代守护的秘密,就是防止‘乾坤棋盘’现世!这是先祖留下的...”他将一枚刻着星图的玉佩塞进慕容瑜手中,“用这个,对准阵眼!”然而,就在慕容瑜举起玉佩的瞬间,黑袍女子化作万千光点,融入棋盘中央的“帅”字棋子。
棋盘的力量骤然暴涨,所有的锁链开始收缩。慕容瑜望着昏迷的众人,突然想起母亲的话:“真正的强大,是能拥抱自己的所有面。”她将紫月、朱砂与普通血脉之力全部注入玉佩,光芒中,她看到了无数个自己——有在观星台玩耍的孩童,有登基时意气风发的女皇,还有此刻满身伤痕却依然坚定的身影。
“以我皇族血脉为引,破!”慕容瑜将玉佩掷向阵眼。玉佩与棋盘相撞的刹那,整个天地剧烈震动。棋盘开始崩解,被操控的将士们恢复清醒,而在碎片中,赫然出现了一个婴儿的虚影——正是三脉融合时出现的那个左眼紫月、右眼朱砂的孩子。
龙袍内衬箴言最后一次显现:“劫数未尽,新生已至;人心所向,方为天道”。然而,当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时,洛星遥的金蚕蛊残魂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药王谷主的声音带着恐惧:“蛊虫感应到...在皇宫的禁地,还有一股更古老的力量正在苏醒...”而此时,皇宫方向的天空,不知何时已被血色的云团笼罩。
血色云团如潮水般漫过皇宫飞檐,瓦片缝隙中渗出墨色液体,在地面蜿蜒成古老的咒文。慕容瑜握紧重组的箜篌,琴弦震颤出的音波竟将触手可及的咒文震碎,却见更多纹路从裂缝中涌出。龙袍内衬箴言渗出暗红:“禁地震魂,血云蔽天;旧影重临,善恶难辨”。记忆如利刃划过——幼年时偷溜进禁地,曾见母亲慕容颜对着一口青铜棺椁低语,棺盖上同样刻着与血云相似的纹路。
“是‘幽冥棺’!”慕容姝突然剧烈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年慕容家先祖为镇压...啊!”老妇人的惨叫被空中传来的锁链声打断。无数漆黑锁链从血云中垂落,缠绕在众人身上,锁链表面浮现出被操控将士的面容,他们齐声嘶吼:“陪葬...陪葬...”
段野的玄铁刀迸发出狼形虚影,狼骑统帅挥刀斩断缠在慕容瑜脚踝的锁链,疤痕处渗出的血珠竟在空中凝成北斗七星形状:“北境古籍记载,幽冥棺镇压着皇族最黑暗的...呃!”话未说完,锁链突然收紧,勒得他青筋暴起。洛星遥强撑着掏出最后一枚药瓶,金蚕蛊残魂组成药雾喷向锁链,却见蛊虫触碰到血云的瞬间,化作灰烬。
“这些锁链在吸食我们的意志!”云雀的残魂突然显现,银发在血风中飘动,箜篌的余韵在空气中凝成音刃,“陛下,还记得萧家祖祠的安魂曲吗?用音律...”他的声音被黑袍女子的冷笑淹没。那个与慕容瑜相似的身影从血云中踏出,手中托着一颗跳动的心脏,表面布满珍珠鸾鸟纹:“愚蠢,幽冥棺中的存在,岂是你们能对抗的?”
慕容瑜的紫月印记与朱砂痣同时发烫,她将三脉之力注入箜篌,琴弦发出龙吟般的声响。音波所到之处,锁链出现裂痕,却见黑袍女子将心脏抛向血云,整个天空开始逆时针旋转。竹林中的树木瞬间枯萎,露出树根处深埋的骸骨——每具骸骨的胸口,都插着与《命书册》相似的残页。
“这是历代试图反抗命数者的下场!”黑袍女子的身影开始扭曲,化作无数张慕容家先祖的面孔,“而现在,该轮到你们了!”血云凝聚成巨大的棺椁虚影,棺盖缓缓开启,从中飘出一件沾满血污的龙袍,正是慕容颜生前最爱穿的那件。
“母亲...”慕容瑜的声音哽咽,箜篌差点脱手。记忆如潮水涌来——登基前夜,母亲将金凰冠戴在她头上,袖口不经意间露出的,正是棺中龙袍的一角。龙袍内衬箴言疯狂扭曲,最终显现出破碎的字迹:“棺中...非...是...” 话未说完,幽冥棺的力量化作飓风,将众人卷入血色旋涡。
在天旋地转间,慕容瑜突然触到怀中萧琅胞弟给的玉佩。星图纹路与血云产生共鸣,竟在旋涡中撕开一道裂缝。她瞥见裂缝另一端,青铜棺椁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黑衣女子,此刻褪去了所有恶意,正温柔地抚摸棺盖。记忆碎片突然拼凑完整:慕容颜当年剥离的恶念,实则是为了守护棺中秘密,而黑袍女子,不过是被怨念蒙蔽的棋子。
“原来如此...”慕容瑜握紧玉佩,紫月与朱砂的光芒照亮整个旋涡,“真正需要被唤醒的,不是力量,而是...”她的声音被幽冥棺的怒吼淹没。棺中伸出无数骨手,抓住众人脚踝。段野的狼形玉佩残片突然迸发强光,与箜篌的琴弦共振,形成一道光盾。
“陛下!用三脉之力注入星图!”段野的声音混着狼嚎,“北境传说,星辰是灵魂的归处!”慕容瑜咬牙将所有力量注入玉佩,星图在空中不断放大,化作一张巨网罩住幽冥棺。黑袍女子的身影在光芒中剧烈挣扎:“不!不能让它醒来!这东西一旦...”她的话戛然而止,身体化作光点融入血云。
血色云团开始消散的瞬间,青铜棺椁的盖子彻底打开。慕容瑜的瞳孔骤缩——棺中躺着的,竟是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婴儿,胸口插着半截断剑,剑身上刻着的,正是《命数册》最初的图腾。而此时,龙袍内衬的箴言终于完整显现:“命数根源,始于杀戮;以爱为刃,方能新生”。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时,婴儿胸口的断剑突然迸发黑光。洛星遥的金蚕蛊残魂疯狂钻进地底,药王谷主的声音带着绝望:“蛊虫在示警!断剑里的力量,比我们对抗过的所有存在...都要可怕!”血云虽散,地面却开始龟裂,裂缝中渗出的不是岩浆,而是密密麻麻的青铜锁链,锁链尽头,隐约传来远古巨兽的嘶吼。